薛平平仍然有些不相信,重複了一句:“十貫錢?”


    那店家也跟著說道:“對,是十足貫銅錢!”


    薛平平看一眼那店家掌櫃的,又看一眼那胡人壯漢,再朝櫃台上排放得整整齊齊的一溜超大個兒的人參,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不考慮千年時光的變幻與物價的不同,隻把一文銅錢當作千年後的一塊錢的話,也就是說這些人參隻能賣到後世的一萬塊錢!


    薛平平一顆心兒呯呯兒跳個不停,目不轉睛地盯著那些人參,又問了一句:“這些人參……都是野生的,你們找人在山上挖的?”


    那胡人壯漢仍然意氣難平地大聲說道:“當然是在山上挖的!我們那裏還種不出來!這些人參可能都在深山老林裏生長了上百年,能找到不容易,能好生生的挖出來更不容易!據說一個不小心,它們就自己跑掉了!”


    薛平平看著那胡人壯漢問道:“這位……大叔,你是契丹人?”


    那胡人壯漢這才仔細打量他一眼,點點頭答道:“對!我是契丹人又怎麽了?一不強買二不強賣,好好的跟你們漢人談生意,也不能仗著自己是地主就欺生吧?”


    那店家苦笑著又作了個揖:“這位客人,你可別這麽說!我們本來是不收這些人參的,前些天有朋友說想驗一下這種胡參的藥性,委托同行幫襯著要收些胡參,所以我們才收的;現在給你的這價已經算不錯了,我們是什麽價收就什麽價轉給人家,一文錢都不賺的;既然客人你不滿意,還請你上別家看看,或許有人會出高價也未可知,這樣總可以了吧?”


    那契丹人冷冷哼了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鬼!聽說你們這裏的店家,都鬼的很呢!一家出了價,早就串通一氣,別的隻能給低價,我就是走遍了這個汴梁城,隻怕也沒有比你這裏給價高的!”


    薛平平看看那店家,想了一下,直接走到他麵前,悄聲問道:“這位大叔,你說有親友相托你收胡參,那親友姓名可否告訴我?”


    那店家狐疑地看他一眼,似乎想辨別出什麽來,但並未答話。薛平平又輕輕問道:“可是姓郭?”


    那店家有些驚訝,仍然盯著他麵容,似乎終於辨別出了什麽來,笑了笑道:“確實是姓郭。原來小哥兒是郭家新近才找迴來的平哥兒?”見薛平平點點頭,便滿麵笑容地接著說道,“確實是榮哥兒相托收些人參,不過主要還是黨參,至於胡參……他說能便宜收點也成,可也沒給個價格。胡參咱們一般不用,所以沒人收,這價格自然也沒法定。這位客人拿來這麽多,我要是收了,也無法自己賣,根本也賣不出去,也隻能是給榮哥兒,什麽價收的就什麽價給他,同行相幫不能賺錢這是行規!”


    薛平平道:“榮哥兒收胡參,其實是我的主意,是我要些胡參做些試驗。既然榮哥兒托的是大叔,我既然來了,那大叔就不要收了吧。”


    那店家點點頭,正要說話,那契丹人頓時急眼了,衝著薛平平就大嚷大叫起來:“你……你這小人兒又懂得什麽?”又朝那店家大叫,“你先說收,這又不想收,這可不行!要不然我去找你們官家來評評理,看到時候你收是不收!”


    那店家一聽,頓時眼睛裏冒出冰冷的寒意來:“怎麽?賣不到高價就想找官家來施壓?既然如此,那客人請便吧!”


    薛平平沒想到那契丹人如此著急,不過也感覺到眼前的這契丹人的行徑,與傳說中已經妖魔化、無惡不作,隻會燒殺搶掠的契丹人並不相符。很明顯的便是他現在所看到的,那契丹人雖然大嚷大叫,而且威脅要去找官家來,但之前可是一直在想著要通過正當的交易手段,將他所帶來的這些胡參給賣掉,隻是店家給的價格不符合他的預期,才大失所望。


    薛平平看著那契丹人,輕輕說道:“這位……契丹來的大叔,你別著急。這店家的掌櫃大叔,先前所說是替親友收些胡參,那托他的正是我的兄長,所收的胡參也是為我收的!因為以前我們中原醫家不用胡參,所以這價格也沒法定。那現在我想問問你,你這些胡參,你想賣到什麽價你才覺得合適?”


    那契丹人看看他,見他年齡雖幼,神色卻很鄭重,並不像是跟他開玩笑,而且方才薛平平和店家所說,他也全都聽在耳中,明顯並不是串通一氣的來欺騙他,沉思一下,伸出手來比劃道:“怎麽也得……”話未說完,便見站在他身旁的契丹少年扯了扯他胳膊,他便轉頭看了一眼,將伸出的兩個手指頭換成五個手指頭,改口說道,“怎麽也得五貫錢一枝吧……”


    他話未落地,便見那契丹少年恨鐵不成鋼似的跺跺腳,臉色頓時羞紅,頓時便住了口不再說下去。卻見那少年走上一步,接著說道:“這些小些的,怎麽也得五貫錢一枝,那些中等的要七貫錢,兩枝最大的十貫錢一枝!”


    薛平平看看那少年,見他眉清目秀,身體矯健,不禁嗬嗬一笑,又轉頭看看那些人參,一共是九枝人參,四枝較小的俱在一斤左右,三枝中等的在一斤半左右,還有兩枝大的怎麽看都得兩斤往上了,也就是這些人參如果按那契丹少年所說價格,一共便是六十一貫錢,也就是六萬一千錢!隨後目光就在那契丹大漢和那契丹少年身上打量著,點點頭道:“那好,就按你們所說的價格,我要了!”


    那契丹大漢一怔,定定地看著薛平平;那契丹少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也盯著薛平平看了一會兒方才說道:“我說的可是足貫好銅錢!不是什麽省陌不是鐵錢!”


    薛平平笑著點點頭道:“對,我說的也是足貫好銅錢,當然不是什麽鐵錢!可以嗎?”


    那契丹少年仍然有些不相信,狐疑地看著薛平平又追問道:“你就不講講價?”


    薛平平笑道:“我就是想講價,你們會少要多少?會把一貫零頭給我抹去了嗎?”


    那契丹少年搖搖頭道:“既然講好了價,怎麽能少給?再說一貫錢就是一千錢,也能買好多東西呢,幹嗎要抹去?”


    薛平平笑道:“那我為什麽還要跟你們講價?如果你們還有這種人參,我還能收一些!”


    那契丹大漢和少年一聽,眼睛裏頓時都冒出欣喜的光彩來,兩個人互視一眼,又轉過目光看著薛平平,喜悅的目光頓時又消散了。那契丹少年大人似的歎息一聲道:“就你這小孩子……能有多少錢?又能做得了你家裏人的主?”


    薛平平嗬嗬一笑,轉身朝石若伊道:“請你告訴他們,我到底有沒有錢?”


    石若伊見把她扯進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是……你有錢……很有錢!身負千金的小富翁,哪能沒錢呢!隻是那錢還沒到你手裏啊,人家或許要的是現錢,你現在能拿得出來麽?”


    薛平平笑道:“有錢就行!”又轉身那兩個契丹人,“我雖然能付得起這個賬,但給你們現錢還得等幾天,你們能等嗎?”


    那兩個契丹人相互看了看,仍然是那少年答話:“等是能等,隻是你是什麽人總得告訴我吧?不能說等了幾天,到時候你拿不出錢來,豈不耽誤了我們?”


    薛平平笑道:“既然你們不放心,那請你們跟我一塊走,咱們到我那裏一塊等著總行了吧?”


    那契丹大漢道:“我們不能離開這汴梁城,你家在哪裏,若是太遠了我們可過不去!”


    薛平平道:“既然你們走不遠,那咱們就到大相國寺去等。聽說你們契丹人信佛信得極虔誠,去大相國寺你們可以一邊拜佛一邊等著拿錢,如何?”


    那契丹大漢想了一下,又看看那少年。那少年也沉思一會兒,朝大漢點點頭。契丹大漢道:“就依你,咱們一塊到大相國寺去等!若是你言而有信,我們還有些極好的藥材可以賣給你,而且可以給你個好價錢!”


    薛平平笑道:“那好,咱們不妨現在就去!”說罷便轉身朝店外走去。


    那契丹大漢和少年又相互對視一眼,便跟在後麵一塊往外走。


    薛平平心裏在默默計算著,若是能以六十一貫的代價拿下這些大年份份量十足的東北人參,那豈不是賺大發了?須知便在幾百年後的明清之際,這東北人參已經被中原醫家認識到其價值,價格便炒到了極致;至於說千年之後的新世紀,那不要說價格了,根本就見不到這樣野生的,大年份大份量的東北老參,想出價也沒地兒買去!


    眾人迴到大相國寺中,石若伊便在隨侍護持下,自迴她所歇息的那個小院;薛平平則帶著人來到應誠先前安排給他的小院裏,大家分賓主落座,李靜姝便躲到了旁邊廂房中。


    三人對坐下來,還沒說話,便見郭榮匆匆趕了過來,一進房門看見薛平平便責怪道:“平哥兒,你說是老老實實在這裏等著,可我方才過來,根本就見不到你人影!聽他們說你又……又引著人出寺閑逛去了!”他本來想說薛平平引著寧陽公主出寺,可一眼瞥見還有兩個契丹人打扮的一老一少在座,就急忙改了口。


    薛平平急忙站起來,先向郭榮見過禮後,方轉身對那兩位契丹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兄長郭榮。”又向郭榮介紹,“這兩位是契丹人,我是在那個‘濟世堂’藥鋪遇到的,他們手裏有幾枝大年份大份量的胡參,因為我手裏沒現錢,便領他們兩位到此,等著我那份錢到手裏後好買下來。”又向那兩位契丹人自我介紹道:“小子薛平平。敢問兩位怎麽稱唿?”


    郭榮見有外人在,就不好再責怪薛平平了,隻得忍住內心的厭惡,朝那兩位契丹人抱抱拳算是見禮。


    那兩個契丹人竟然站了起來,依中原人的禮儀,恭恭敬敬地還了一禮。那契丹大漢道:“俺叫拽撒,是契丹人!”隻說了自己名字,便不肯再多說了。那少年則低下頭來,輕輕說道:“我……叫額琪阿菇朵……”說完又飛快地抬頭看一眼郭榮和薛平平,解釋道,“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就是像花朵一樣……哦,就是像草原上的花一樣茂盛繁華、生機勃勃!”


    他不解釋郭榮和薛平平倒也不會多想,可他一解釋,倒讓兩人心裏同時想到……若是漢人名字,豈不是隻能用於女孩子?隻是這話倒不好說出來了。不過這兩人如此做派,倒讓郭榮感覺到很是奇怪。他以前雖然也見過契丹人,可無一不是粗鄙蠻橫之輩,哪有這等溫文爾雅的?不覺怔住,隨即便醒悟過來,笑著說道:“二位請坐,既然是幼弟之客,還請不要見外。”說罷便走過來,坐到桌前,方才問道:“敢問二位,是什麽人參,可否讓郭榮見識一下?”見二人麵露疑惑之色,便解釋道,“我家裏在這汴梁城中也開了一家藥鋪,因有些用處,便委托同行收些人參,主要收的是黨參。至於你們那裏的人參,因為中原醫家以前不用,所以並不知道給個什麽價錢合適,便讓同行看著收,不想一直未曾收到。”


    那兩個契丹人又相互看了一眼,默默點頭,知道郭榮所說和先前在那藥鋪所遇到的店家所說相同,不覺歎息一聲,看來他們想通過正常的貿易手段讓他們那裏的藥材賣到中原來,並不容易啊!那契丹大漢臉上浮現出笑容來,努力讓自己顯出真誠之意:“這位小哥說的倒也是實情,我們這次在汴梁城裏售賣人參,也是想看看我們那裏的藥材能不能為中原醫家所用,若是能用,我們也算是為家鄉父老開辟一種財源,能讓他們過得好一些。誰知卻根本……”說到這裏便說不下去了,連連搖頭。


    郭榮和兩個契丹人寒喧著,薛平平倒在心裏默默品味著那契丹少年的名字,額琪隊菇朵……那少年說出口的時候,頗有些熟極而流之意,讓薛平平頓時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在那個時空中,曾經在蒙族所聚居之地駐守數年,也學會了蒙語,至少用蒙語對話不成問題,此時聽到他自報名字,與後世的蒙語有些相像,但卻無法判定那少年所說的名字是否屬蒙語,忽然想到那少年說他那名字是“像花兒一樣……”,不覺微微笑了起來,蒙語中琪琪格不就是“花兒”麽?或許千年的時空轉換,這契丹語可與漢語不一樣,漢語有漢字各種典籍以及音韻書籍來規定它的語音,契丹語雖仿漢語漢字做了些規定,但隨著契丹的滅亡,也終於消散在曆史的時空中;雖然能經過口口相傳,傳承下一些,可那傳承遠遠比不上其中的變化之大!


    聽到那拽撒提到想為家鄉父老出一份力,薛平平倒不覺得意外,郭榮可是更加驚愕了,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這拽撒的心思。畢竟如今契丹與中原晉室算是友邦,便是搶劫那又能搶到多少東西且不說,他們契丹也是出產不少中原所沒有的好東西的,良馬是限製向中原出口的,除非是契丹皇帝向晉室贈送;但各種毛皮是要比中原漢地所產豐富而且質量更好,也出產一些中原所不產的藥材,那更是中原所需,若能用他們契丹的物產,通過貿易交流換迴他們所需的中原物產,那當然也是很劃算的。


    薛平平聽到那拽撒說到想通過貿易交換中原所產物資,心裏一動,便看向郭榮。郭榮不用他出口,便明白了他的想法,當下便說道:“不知拽撒先生都帶來了什麽藥材,可否讓小子一觀?我家裏也有個藥鋪,若有可用之物,我可做主收下。至於價錢,咱們商量著來,如何?”


    拽撒一聽,頓時便有些意動,轉眼又看看那少年額琪阿菇朵;那額琪阿菇朵輕輕點頭說道:“若是你真的想平等交易,不來欺騙我們,那我們也不會虧待真心相待的朋友!舅舅,不妨讓人把咱們帶來的藥材都拿來給這位……榮大哥看一下!”


    拽撒便笑著點點頭,站起來走到門口,讓隨侍去他們住處,將帶來的藥材統統取來,隨後又走迴來坐下,和郭榮攀談起來。拽撒說些契丹一些物產的產地、特點,郭榮說些中原物產、藥材以及醫家對一些常見病的治療方法,兩人竟然越說越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似的,越說越熱乎了。


    薛平平沒想到郭榮還有這麽一麵,竟然能和這契丹韃子說到一塊去。若不是他對郭榮已經比較熟悉了,郭榮先前才進門時看見這兩個契丹人時,臉上一刹那間閃現的厭惡之色,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不覺心裏好笑。


    那契丹少年額琪阿菇朵,這會兒坐在一旁,便百無聊賴起來,低下頭輕輕哼著曲調怪異、也不知是哪裏的歌謠,似乎頗得其樂。但薛平平越看越有些疑惑,感覺這少年……竟然像是個女扮男裝的西貝貨,不覺笑了出來。


    那額琪阿菇朵一怔,不覺臉蛋兒一紅,看著薛平平問道:“你笑什麽?”


    薛平平忍住笑輕輕說道:“聽到你哼的小曲,我也想起一首歌來,想不想聽?”見他不以為然,便說道:“這首歌可是你們草原人的心聲哦!”


    額琪阿菇朵斜著眼睛瞅他一眼,神色更加輕蔑,撇撇小嘴巴道:“就你?你見過我們那裏的大草原嗎?你不會以為有塊平地,上麵長些花花草草就是草原了吧?”


    薛平平學著他那神色,也撇撇嘴巴道:“我當然見過草原,而且見過草原上的萬馬奔騰的場麵!聽著啊!”清清嗓子,便輕輕唱了起來:“潔白的氈房炊煙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裏;遼闊無邊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長的搖籃;養育我的這片土地,當我身軀一樣愛惜;沐浴我的那江河水,母親的乳汁一樣甘甜。這就是——草原人,熱愛——故鄉的人。潔白的氈房炊煙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裏;遼闊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長的搖籃;養育我的這片土地,當我身軀一樣愛惜;沐浴我的江河水,母親的乳汁一樣甘甜。這就是——草原人,熱愛——故鄉的人!這就是——草原人,熱愛——故鄉的人;這就是——草原人,熱愛——故鄉的人……”


    薛平平將千年後那著名歌唱家的名曲《蒙古人》改了幾個字,一口氣的便給唱了出來。他的唱功雖然達不到騰格爾大神的地步,但當年也是曾在軍中拿過名次的;與駐地聯歡時,能唱出這麽一首神曲,也能引得台下的蒙族觀眾歡唿喝彩!此時他壓著嗓門唱出來,不過一兩句便把那額琪阿菇朵給震住了,讓他聽得目瞪口呆!他一曲還未唱完,那邊正和郭榮相談甚歡的拽撒,也轉過頭來無緣驚訝、目不轉睛的看著薛平平,全神貫注的聽他唱完這一曲。


    薛平平唱完這支歌,眼眉一挑朝額琪阿菇朵笑道:“怎麽樣?”


    額琪阿菇朵仍然處在震驚之中,目瞪口呆地看著薛平平說不出話來。倒是那拽撒最先迴過神來,一拍雙手讚道:“這位小哥兒,這支曲子當真是唱出了我們草原人的心聲!敢問小哥兒,這歌兒是何人所做?”


    薛平平笑道:“創作這首神曲的大神,名叫騰格爾!”見拽撒、額琪阿菇朵都在細細思索,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便擺擺手道:“你們不用想了,他是我們那裏的,你們是見不到的!”


    那拽撒這時方明悟過來,目露瘋狂之色,迫切地追問道:“大神?莫非真是神仙?還是我們草原上的神仙?”


    薛平平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心說我說的大神是後世網絡上常用的詞語,哪是你們所想的天上的神仙,但這話即使說出來,他們也不能理解,便點點頭道:“嗯嗯嗯!你猜得很對,就是你們草原上長生天上的大神!”


    “長生天?”拽撒不由得更為疑惑,此時長生天的觀念還未在北方草原上形成,但蒼天之上有神靈是天下所有民族在原始蒙昧時期的共同意識,然後再在進入文明時期再對這些神話進行改造,以期讓其更符合本民族的思想意識,契丹人自也不例外。


    薛平平見拽撒滿麵疑惑,也有點吃不準了,莫非他方才所說的“長生天”觀念,還未在北方草原中形成?那倒也有可能,或許還得幾百年到成吉思汗時期!此時契丹人的文化中或許還根本無此概念,便點點頭笑道:“嗯,是我先前所遇到的師長告訴我說,在北方草原上,有一部民眾信奉長生天,長生天上的主神就叫騰格裏,當然也有別的大神,如騰格爾等等。”


    他這話說出來,自自然然,拽撒和額琪阿菇朵當然不疑有它;就連郭榮也以為是薛平平以前的奇遇,並不認為他在胡扯。但一直避在廂房中的李靜姝,聽到薛平平說到那什麽長生天、什麽主神、大神之類,不禁又鄙夷地撇起小嘴巴來,在心裏默默啐道:“呸!又在騙人!還大神、主神……我看你就是個小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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