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非我意。”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聽的朱厚煒一愣一愣的。


    “這說的是中文吧,好小眾...我怎麽聽不太懂呢...”


    “王聖人逼格是高哈...”


    “咳咳,嗯,有誌氣,所以你想要說什麽?”朱厚煒幹咳一聲,道。


    別裝了!我知道你牛波一了!


    “學生想知道殿下的格物之法,殿下是如何參悟煤炭裏麵的道理的。”


    “還有最近聞名京城的玻璃。”王守仁想了想補充道。


    “那個,那些是化學知識啦。”朱厚煒說道。


    “化學?這是什麽學問?可是殿下所創之學?”王守仁疑惑道。


    他知道這個小殿下有些特別,但是要說這個年齡自創學說,王守仁表示持質疑態度。


    他王聖人都還沒真的悟道呢,你才幾歲就開宗立派了?


    你以為你是誰,開山怪嗎?


    “化學,乃是研究物質之間組成、結構、性質以及它們之間變化之學問。”


    “此外,吾這裏還有物理,生物,數學。”


    “此為數理化生。”朱厚煒笑眯眯的說道。


    論天賦,我不如你。


    但論背後擁有的知識儲備和學術精華。


    即便你是儒家最後的聖人,也不及我二十一世紀的文抄公!


    “不知王狀元,你可有興趣啊?”朱厚煒笑眯眯的說道。


    “數理化生?”王守仁疑惑道。


    “可解格物致知之惑?”


    “可解,但需要你不斷的摸索,自己去尋找答案。”


    “那學生怎知學生所得之答案是否正確?”王守仁提出自己的核心問題。


    “這個...”


    朱厚煒卡殼了,想了想,實在想不到什麽可以代替的語言,隻能將偉人的話搬了出來。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輕輕的一句話如同雷霆般重重錘擊在王守仁心裏,讓他當場愣住。


    一時間,整個環境都顯得有些安靜。


    “王守仁?王守仁?”朱厚煒見王聖人呆在那,上前伸手在王聖人眼前晃了晃,低頭看了看他的眼睛,卻見完全沒有焦距。


    “我靠,不會這就直接悟道了吧?”


    “我之前聽到這句話怎麽沒有一點感悟?”


    “你們這些聰明人都這麽誇張的嗎?”


    “喂!醒醒!”


    “小王!”


    “王守仁!王陽明!王聖人!”


    朱厚煒的逼逼叨根本影響不到王守仁,王守仁依舊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嘴裏輕輕的喃喃著。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完了,別是思想提神太快把腦子燒短路走火入魔了吧?”朱厚煒擔憂的想著,聰明人的這種行為他真的不懂啊!


    “唉,來人呐,備點點心茶水之類的來。”朱厚煒搖搖頭,道。


    算咯,邊等邊吃吧。


    “點心來咯!”


    蔚王府其他效率不敢說,做飯效率那是數一數二的,有朱厚煒這個常駐飯桶,和朱厚照這個三天兩頭來的客串飯桶,做飯的效率是絕對拿捏的。


    “哈哈哈!明白了!我明白了!”


    在朱厚煒開始吃著茶,看著朱厚照給他帶的地攤文學小說時,王守仁突然放聲大笑。


    “你明白啥了?”朱厚煒疑惑道。


    “知行合一,知行合一啊!”


    “認識事物的道理和實踐是密不可分的!”


    “隻有在實踐行動中總結發現,才能真正認識一個事物的道理!”


    “不對不對,還有...”王守仁發現自己的話有些絕對,又開始反思起來。


    “我靠,提前十幾二十年領悟核心思想了?”朱厚煒瞪大了眼,王聖人原來這麽早就已經有所思路的嗎?


    我這小蝴蝶的蝴蝶效應有這麽猛?


    “殿下之所學,學生自愧不如,謝殿下知道迷津,讓學生解開多年困擾。”


    迴過身來,王守仁恭恭敬敬的向朱厚煒行了一禮。


    若是有熟悉王守仁的人在場,一定會驚掉下巴。


    王守仁可是自幼聰慧過人,到稍大一點的時候,一般人早就不配指導他了,便是李東陽也隻是把他當忘年交對待。


    這些年,何時見過王守仁有這種真心受教的姿態?


    “那個...數理化生你還學不?”朱厚煒怯怯的問道。


    突然有些後悔了,照王聖人這領悟能力,自己那十幾年的學習資料,不會被他一兩年就參悟然後拉著自己往後研究吧。


    那我也不會啊...


    “請殿下教我。不...”王守仁說完,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隨即收拾衣擺,恭恭敬敬跪地行禮道。


    “請恩師賜教!”


    “噗!”朱厚煒一口茶水差點把自己嗆死。


    “啥啥啥!”


    “你叫我啥?!”


    “恩師,請恩師叫我。”王守仁很認真的說道。


    “我什麽時候成你恩師了?”朱厚煒也不嫌埋汰,用衣服隨手擦了擦嘴巴邊上的茶水,連忙推脫。


    別逗了,我自己幾斤幾兩我不知道嗎,收你做徒弟我也配!


    “賢者為師,殿下替守仁解開疑惑,使守仁明白格物之理,更欲傳授守仁自身之所學,那殿下自然便是守仁之恩師。”


    王守仁完全沒有什麽拜年齡小的人為師的難為情,很自然的解釋道。


    早在前唐韓愈的《師說》裏就表明了,生唿吾後,其問道也亦先唿吾,吾從而師之。


    年齡,從來不是求學、拜師的阻礙。


    “請恩師教我。”王守仁再次認真的磕頭道。


    “別別別,教你沒問題,但拜師這種事不準再提!”朱厚煒有些受不了。


    本來就是早夭的命格,你王聖人這幾個頭別給我磕走了!


    本來自己就是穿越的對這些事情都不敢隨便懷疑了,他現在是真的點信玄學的...


    “這樣吧,你父親是詹事府少詹事,是太子的師傅,你和太子也就相當於師兄弟,這樣吧,咱們兄弟相稱。”


    “可是...”王守仁還想說些什麽。


    “不準可是!再可是我不教了!”朱厚煒態度堅決。


    教你,沒問題,要發展這些反正遲早也是要交給別人的,讓你這個明朝智商天花板選手來,還能節省我不少力氣,但收你為徒就大可不必。


    “是,師兄。”王守仁見朱厚煒這麽堅決,也隻得點點頭認下。


    朱厚煒:... ...


    其實,我是想認你當大哥來著...


    算了,收個未來聖人當小弟,總比當徒弟好。


    當徒弟實在有點承受不起,但當小弟是人家自願的,跟本人無關!


    “這個,你拿迴去看看,等看完學完,有問題再來問我。”朱厚煒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幾本手抄稿,道。


    “是,師兄。”


    接過手稿,王守仁好奇的看了眼。


    《初等數學合集》、《中等數學一》、《中等數學二》、《中等數學三》。


    “看來師兄的學識已經成體係了,就是不知這數學和數術有什麽聯係?”


    “待吾迴去好好研究一番。”


    王守仁完全沒有自學的困擾,甚至習以為常。


    什麽?會不會覺得朱厚煒隻給教材不教很不負責任?


    拜托,中國自古就有句行話叫做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何況朱厚煒根本不是師傅!他隻是個師兄!教什麽教!


    而且王守仁還不見的樂意朱厚煒直接翻書給他上課呢。


    什麽?教材都給我了你還要一頁一頁給我講?我不要麵子的啊!這點東西,我小王自學綽綽有餘!


    我是誰!大明弘治十二年的狀元!


    壓大明百萬學子頭上的學神!


    還自學不了這點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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