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沒有說話。


    她摸了摸聞聲談的臉蛋,笑得嫵媚:“阿談,你怎麽那麽嫻熟,是不是……”


    想說是不是之前有過別的女人。


    可這廝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堵住他的嘴。


    “沒有,我隻有你一個。”


    “……”


    說就說唄。


    怎麽他又開始了?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阿談,我勸你老實一點。”


    “我就是因為太老實,才等那麽久。”


    “……”


    “乖乖……”聞聲談用滿是柔情的眸子注視著她,語氣眷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你再說一遍?”蘇凝瞪著他,眼中威脅。


    還把他推開。


    不讓他接近自己,她在氣頭上。


    “聞聲談,你還不肯說實話嗎?老子連人都給你了,你連一句實話都不肯跟我說?”


    蘇凝又是指名道姓。


    又是老子的。


    說著說著,眼淚不爭氣落下,她一想到兩人剛團聚,又要麵臨生離死別的場麵。


    她就很難受。


    “乖乖……”見不得她落淚,聞聲談心下一緊,連忙替她抹去眼淚,他迫不得已。


    隻能袒露心聲。


    “我屠了那麽多人,這是對我的懲罰,但我不後悔,他們都是罪該萬死的。”


    “那你……”蘇凝臉上掛著淚花。


    “身體已到極限了,可能不能繼續陪在乖乖身邊。”他說這話的時候,既有些釋然。


    還好在此之前。


    乖乖還可以記起,他還可以擁有乖乖。


    他知足了。


    說著,聞聲談吻了吻她眼尾:“而且,滿足我那麽多年的心願,我知足了。”


    蘇凝自然知道他說的心願是什麽。


    成為她第一個男人。


    “有沒有什麽辦法……”蘇凝想到自己的血特殊,竟然可以救受內傷,又能祛蠱。


    她眼神一亮。


    “我的血可以救人,阿談要不試一試?”


    “……”對於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聞聲談一點不意外,畢竟曾經就是因為她的血特殊。


    才有那種結果。


    而且,前段時間,眼睜睜看著她取心頭血。


    他搖頭,握住她的手:“乖乖,你能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不要總為別人考慮。”


    還是老樣子。


    這也是他既又心疼又難過。


    “可你不是外人,你瞅瞅你現在幹的事,我們像外人嗎?”兩人已經密不可分了。


    怎麽可能是外人。


    又是孩子他爹,誰外人,他都不是外人。


    “沒用的。”聞聲談看得很開。


    “你……”


    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當下當然是開心最重要:“乖乖,你多陪陪我好不好?”


    “……”蘇凝咬著牙。


    她暗暗發誓:一定會找到方法解決的。


    接下來的日子。


    蘇凝每天陪著他,兩人更多是在床上度過,隱忍幾百萬年的人,是多麽的可怕。


    她終於體驗到了。


    “阿談……”


    “怎麽了?”聞聲談抬起頭,一雙眸子明亮。


    “沒怎麽,繼續吧。”


    “……”


    於是,蘇凝沒有打擾他的雅興,她總感覺平時的他氣息極為不穩定,可在這件事上。


    穩定不得了。


    她都以為是裝的,她也希望他是裝的。


    聞言,聞聲談抬頭深情地看向蘇凝,等了那麽久,他終於等到了他的人,他無比的知足。


    甚至還有一個孩子。


    “乖乖,真的舍不得你。”


    “舍不得就好好活著。”


    “好……”


    每到最後一刻。


    聞聲談都會緊緊抱著她,然後就會……


    接下來一連幾天,蘇凝已經數不清多少次,而阿談跟上癮一般,不會覺得累。


    她好不容易抽空問:“阿談,你這樣的不辭辛苦,是不是迫切想讓我肚子揣個種?”


    畢竟小家夥說想要個弟弟妹妹。


    他剛才就坦白了。


    從坦白到現在,蘇凝隱約猜到一點,他怕自己的身體扛不住,沒多久會倒下。


    所以想給她留一個念想。


    最好揣個娃。


    “嗯。”他還一點都瞞著,親口承認了。


    “……”


    而這時,蘇凝咬著他的耳畔,意猶未盡說:“阿談,馬上所有的事情就會結束。”


    很快所有的事情就會告一段落。


    不用多久。


    “嗯?”聞聲談的眼眸逐漸變得清醒,對上蘇凝冷硬的笑,他有一瞬間地慌神了。


    “乖乖,你是不是想要幹什麽,你不要亂來。”


    “沒有啊。”蘇凝眨眨眼。


    “……”


    聞聲談始終不相信沒有,他怕自己有一天不在,她想做什麽,就沒人管得住她。


    看來。


    是時候找上鍾離海棠了。


    自己走後,要給乖乖留一個壓製得住的人,那人非鍾離海棠莫屬,他不想把乖乖交給別人。


    但他此刻別無他法。


    他整個人靠在蘇凝肩上,閉上眼眸,下意識問:“乖乖覺得你的海棠怎麽樣?”


    “你想把我托付給別人?”蘇凝渾身一僵。


    “乖乖……”


    “行了。”


    蘇凝從床上起來,她麵無表情抓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披:“阿談,你就認定你會死嗎?”


    連自己都自暴自棄,沒有生的打算。


    那她能怎麽辦?


    “乖乖……”聞聲談拉住她的手腕,語氣盡是無奈:“我不是想把你托付給別人。”


    “他的愛,與我相比,隻多不少,我隻是……”


    隻是不介意。


    怎麽可能不介意。


    他介意她身邊有男人,可那又如何,過不了多久下來,他連陪在她身邊的機會都沒有。


    “閉嘴。”蘇凝又何嚐不知,她眼神不善:“那麽多人對我有情,我都要接受嗎?”


    那她成什麽?


    她來者不拒嗎?別說他們接不接受,她自己都有點接受不了,自己渣的一麵。


    她現在還有一個阿川,還有一個師伯。


    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這兩人與她糾纏最深的,也是想要成為她第一個男人,時星修那個癟犢子除外。


    可如今……她第一個男人是阿談。


    “好了,不討論這個話題。”聞聲談緊握她的手,勾唇一笑:“乖乖最近哪也不能去。”


    “為什麽?你還沒有止癮?”蘇凝臉色難看。


    這廝該不會真以為活不成。


    想讓她在他最後的時光,好好‘陪陪他’?


    “不是。”聞聲談搖頭,他修長的手指撫上蘇凝的肚子:“因為,這裏已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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