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行催促著,他半晌還高昂著頭顱,一副寧死不屈的英雄樣兒。


    甄行覺著沒趣,把腳從板凳上拿下來要走。


    祈燼突然叫住了他。“別走!”


    甄行一扭頭,他“噔”地將頭磕在了地板上。與此同時,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板上,漾成一小灣清泉,他產生了幻覺,在裏頭看見了薑夏的臉。


    小弟們發出勝利的唿聲,“喔喔!”


    耳邊也失了聲,他滿腦子都是薑夏在喊他,“哥哥,我好疼!”


    眾小弟們吹起了口哨,擁著甄行離去,“得嘞,兄弟們!開工嘍!”


    一鬆了束縛,祈燼癱在地上,急忙用那隻還能活動的手去攬地上即將消散的薑夏的模樣。


    嘴裏呢喃細語,手上顫抖不止,哽咽著,“不疼不疼,夏夏不疼。”


    直至一通電話將他喚醒。


    “祈燼!你現在別慌,江淩遠已經告訴我了!我馬上迴西城給你去找人,再讓我那幫哥們兒給你查!”


    “你放心!那幾個傻逼搞這些東西厲害著呢!”


    “你說話啊!你tm的!你在哪兒啊?”


    “你tm不會去給人下跪了吧?”


    “祈燼!死沒死啊到底?”


    秦許梵這頭喊得要砸牆,祈燼好久才迴了個“嗯。”


    大鬆一口氣,秦許梵大罵他一句,“媽的沒死就別矯情!趕緊兒的,滾迴家等消息!”


    他了解祈燼,出了這事,他指定精神要崩潰,坐不住,自己可能也會因此出意外。


    “嗯…”


    說完,祈燼就暈了。


    最後是成哥和許錢找來,連夜把人送醫院的。


    可惜他這一睡就是三天。


    再醒來時是從噩夢裏驚醒的。


    床邊站著江淩遠和孫琦,他倆從學校請了假,輪流換著守他。


    江淩遠剛跑進來跟孫琦說完消息,沒兩分鍾他就醒了。


    “我艸我艸!哥們兒你終於醒了!”江淩遠捧著他臉先查看人傻沒傻。


    祈燼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推開他,衝下床要出去找人。


    孫琦一句話喊住了他,“薑夏活著呢!”


    祈燼渾身一滯,隨後衝過來抓著她問,“人呢?在哪在哪?她在哪兒?”


    搖得孫琦肩膀要碎了,江淩遠上前拖開他,“冷靜點兒冷靜兒點!兄弟!”


    把他按迴床上,江淩遠才道,“壞消息,你tm睡了三天,薑夏也失蹤了三天。”


    “三天?!”祈燼一激動又要跑,孫琦也跟過來壓住他的腿。


    “有好消息有好消息!別激動!”


    “老秦那查到了,司機是在濱江大道的那段路被替換的,也就是說陳怡雯讓人帶著薑夏在那附近消失的!”


    “我找人看了,那附近兩道靠行山,可惜沒監控,不然能知道薑夏到底從哪兒上去的。”


    “不過警察已經派人去山上搜了!”


    “哦對!還有老秦他們,嘖,你那兩個什麽幫幫團的兄弟也帶了人去了!”


    “昨個兒還來了一個什麽,什麽幫…”


    他記不住名字,孫琦提醒他,“黑黑幫!”


    “哦黑黑幫!黑黑幫的老大,他來看你,還讓我跟你帶話,說人在幫你找著呢!還讓你醒了考慮考慮去他們黑黑幫當三把手!”


    祈燼就從中聽出一個有用的點,有人去找了。


    但他依舊坐不住,一隻手揪著江淩遠的領子道,“怎麽確定?怎麽確定她活著?”


    “放心好啦!”江淩遠拍拍他的手,“我們呢,人也盤問了,行車記錄儀也看了,警察還在山上好幾處搜到了薑夏的衣服碎片!”


    “哦對了!還有一具屍體,男人的!”


    “他臉摔得血肉模糊,惡心死了!”


    “屍檢還沒出來,不過我看就是那個綁薑夏的男人!”


    “你想啊,他一定是跟薑夏發生了爭執,然後掉下去了,他死了薑夏可不就跑了嗎?不過行山比較大,後頭還連著座小山,搜人沒那麽快!”


    江淩遠說一大堆話,祈燼還是不放心,雖說行山沒有什麽野獸,綁她的男人也死了,她活著的幾率大,但她受了傷。


    她一定很疼,一定很怕。


    攔不住,祈燼最終還是跟著大部隊去了。


    …


    薑夏失蹤第五天的時候,祈燼從家裏牽了多多出來。


    行山上搜完了,可以確定的是薑夏活著,且活著出了山。


    警察在出了濱江大道百來米處的監控裏發現了疑似薑夏的身影。


    幾個人都覺得是她。


    祈燼就帶了狗跟隨一眾人去附近的鎮子裏找。


    江淩遠,秦許梵幾個跟著警察查監控。


    許錢,成哥等風堂幫的找人有規劃,一批人在幾個出入的路口拿照片蹲守,一批人去餐館,飯店等吃飯的地兒貼照片,一批人在網上發帖等。


    黑黑幫行事風格較為隨意和粗魯。


    甄行叫人先是貼了薑夏的大頭照發懸賞,後搶了鎮長的廣播站錄了音,二十四小時播放這段話,“看著這個叫薑夏的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不然我踏馬削死你!”


    二把手帶小弟從另一個幫派那兒偷了幾十輛三輪車迴來在幾個小鎮裏來迴穿梭,見人就逮著問,“見過她沒?”


    殺馬特和幾個小弟霸占了鎮裏一個惡霸家兒子玩的無人機,讓其飛到小鎮上空處處轉悠。


    總之,各司其職。


    祈燼就靠直覺和一條狗。


    剛開始找不著薑夏那兩天他很暴躁,經常發瘋,失神,偶爾會出幻覺,後來不慎讓多多撲倒,狗爪子瘋狂拍了一頓腦袋後,清醒多了。


    聽說狗的嗅覺很靈敏,他就靠它寄托點希望,雖然不現實。


    暫且不論別的,隻要薑夏還活著,就好。


    也不知道走到了鎮上哪條街道,狗就像見到了肉骨頭那樣發瘋,帶著祈燼直直往一家文具店衝,祈燼繩子都快拽不住了。


    但也跟著激動地跑起來。


    它一定是聞到了薑夏的味道!


    結果它來了個大轉彎,拐進了旁邊的一家飯館裏,衝端著紅燒肉往外走的老板汪汪叫。


    “……”


    他一巴掌拍在狗腦袋上,拎著它耳朵揪出門,正要轉身,身後傳來一句,


    “祈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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