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燼來眼鏡店比薑夏起床早,說明了她的情況再根據店主的專業推薦,他挑了款適合薑夏的眼鏡,等著人來,喜歡就付款。


    坐在門口的座椅上吹了好久的冷風,還是望不見她的到來。


    嗑瓜子的店主沒見過這麽呆的帥哥,坐這麽長時間不玩手機就光幹等,也不知道問問,“哎小夥子!女朋友是不是賴床起不來?要不給她發個微信什麽的?”


    祈燼看眼時間,快十點了。


    她也愛賴床,沒想打擾她,什麽時間來都行,他等得起。


    頁麵有一條通知兩個多小時前發的微信消息,祈燼點開才看見薑夏發的那條。


    「改天吧」


    就短短三個字,沒有標點符號,沒有附帶表情包和動圖,不太像她平常的聊天風格。


    是有什麽急事耽擱了?


    「我選好了,送去給你,行麽?」


    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外頭的風刮大了,卷著地上的垃圾飄來飄去,祈燼靜默著想:今天的確冷,她待在家也好。


    來不來其次,能送眼鏡到她手裏就行。


    被送去醫院此刻打點滴的薑夏收到消息趕緊迴絕了他,「周一給我吧,我這會兒還在被窩裏呢!」


    「太冷了今天,我不想出門了!」


    附上了一個對不起的表情包。


    「祈燼,你會生我氣嗎?」


    總之,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因為起不來而躺在家裏不去赴約就好。


    「不會。」盡管有點小失望,祈燼還是讓人把眼鏡包了起來。


    他就知道,薑夏是個小懶蟲,從小就愛賴床。


    按鈴唿叫護士來拔針頭,薑夏試探著問他,「你迴家了嗎?」


    付了款,祈燼朝外走,「沒有。」


    他還沒迴家?難道還在眼鏡店等她?


    不會這麽傻吧?


    拔了針頭,薑夏乘坐電梯到一樓,出門左拐,過馬路,約定去的眼鏡店就在醫院對麵那條街。


    轉進街道,迎麵碰上了一個熟人。


    “薑夏!”


    她一抬眼,是鄭臨。


    “你怎麽…”鄭臨看她頭發濕潤,從頭到腳像是被雨淋後又被風晾了晾的模樣,“弄成這樣?”


    “哦沒事兒,剛沒注意被灑水車灑了一身。”薑夏隨便找個借口。


    “那我就先走了!班長!”


    她不多說一句話,朝前麵的眼鏡店去,身後的鄭臨追上來,“薑夏,你也來配眼鏡嗎?”


    也?進門她迴頭看鄭臨也跟著進來,難不成他也來這家?


    “哦!你之前沒戴眼鏡,肯定是第一次來挑吧!”恰巧,他是來換眼鏡的。


    可以幫她看看。


    “嗯。”薑夏應聲後,走進店內,環視四周,祈燼不在。


    她問店主,“老板!剛剛有人來買眼鏡嗎?”


    店主點點頭,“有啊!小姑娘你找誰?”


    “是個高個子的男生嗎?”


    “是!我估摸著他得有185!”


    店主這麽一說,薑夏大概能猜到祈燼才剛離開沒多久。


    “薑夏,你,約了人嗎?”她在找男生,會是誰?


    “嗯,約了!”薑夏轉頭繼續問店主,“他選的什麽款式?我來付錢。”


    “?”店主指著其中一款道,“那個小夥子已經付過款了!”


    “付了?”薑夏低頭一瞅,800多塊!祈燼那個笨蛋說付就付了!


    給他發條微信,「祈燼,你到家了嗎?」


    在店對麵大街上正死死盯著這一幕的祈燼仿佛心髒被一把利劍霎時捅穿,血淋淋的疼痛。


    她,騙他。


    騙他是在家裏睡覺,實際上是為了避開他,問他還在不在眼鏡店,也是為了確保和鄭臨能在那裏,無阻礙地碰麵。


    這算什麽?前把他送的茶包送人,後又和鄭臨去挑眼鏡。


    那麽,約他的意義又何在?


    大風卷著小沙粒衝進眼睛裏,祈燼眼底頓時一片嫉妒又憤怒的紅,捏著眼鏡盒的手大力到幾乎要將盒子擠壓得變了形。


    一滴清淚滑落下來。


    祈燼轉身就走。


    「到了。」


    大長腿就是有優勢,這麽快就到家了!薑夏將手機收進口袋,跟鄭臨禮貌性說聲拜拜後邁出店門。


    “哎薑夏!你不選眼鏡了嗎?”


    “不用啦!有人幫我挑了!”還挑得很符合她的心意。


    鄭臨失落地垂下手,有男生挑了眼鏡要…送給她嗎?


    到家,祈燼就一拳砸在了眼鏡上,鏡片碎裂崩得整張桌麵都是碎片。


    腦海裏又開始止不住迴憶起那些令他心痛的畫麵。


    有她去找鄭臨問數學大題,她誇他解題好厲害。


    有她和鄭臨坐在一起討論學習問題,她對他笑。


    有她和他在食堂吃飯,他給她加菜。


    …


    還有很多很多高一時兩人之間的互動。


    那時她和鄭臨關係比較好,而和自己是一點邊兒也沾不上的。


    她和鄭臨,本來就來往得友好。


    但又為什麽一夜之間,對他的態度由避之不及轉為緊追不舍?


    她是單純在耍他玩,還是和鄭臨的同時也和他?


    換做之前,他也許會說服自己這樣也不是不能接受,隻要她不甩他。


    可現在,她自從那天跟他迴了家,就絕不能是別人的!


    ……


    臨近放學,班裏又開始躁動。


    大多還是在討論上迴薑夏那事兒。


    有幾個女生還時不時來問薑夏追人的進度到哪兒了。


    每每這個時候,薑夏就會揚著眉毛自信地向她們道,“快了!再多一步就能拿下了!”


    後排的幾個男生在加賭注,賭薑夏能堅持追人多久才放棄,畢竟就沒人成功過。


    這些,祈燼都聽不見。


    腦子裏一團麻,心底又一腔火,鈴聲一響,他就追上了鄭臨,把人拖去了廁所後的假山。


    他今天要給這麽不知天高地厚敢和他搶人的sb一個教訓。


    “彭!”


    祈燼將他丟在一塊大石頭上,一條手臂橫在他脖頸處,一隻手鉗製住他的下頜骨,勁兒大到要拆了他一樣。


    “祈燼!你到底要幹什麽?”鄭臨反抓著他手腕冷聲質問。


    “什麽時候約的?”祈燼厲聲盯著他咬牙的模樣。


    “什麽?”


    祈燼暴怒衝他吼,“我問你!為什麽要約薑夏去眼鏡店?”


    一定是他發起的!不然薑夏不會去的!


    眼鏡店?鄭臨一怔,難道,薑夏那天在店裏找的人,是祈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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