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燼接過紙條,上麵寫著“獎勵卡”,類似於小孩兒向大人討獎品的兌現票,最底下,她嚴謹地附上:永久有效。


    “嗯,我會收好的。”他就裝裝樣子,她真的寫了!


    這可是她自願的。


    …


    送薑夏迴家,返迴來時,祈燼再一次檢查鎖在抽屜裏,最下層的獎勵卡,愛惜地用指腹撫摸過。


    它不能丟。


    淩晨一點,睡得正香的秦許梵被一陣連續的消息提示聲震醒了。


    翻個身,用枕頭壓住耳朵,不想管,沒兩秒,電話響了。


    “啊啊——”翻身坐起來,暴躁地捶兩下枕頭,摸手機,一看是祈燼打來的。


    一定出事了!


    劃過接聽鍵,他立馬衝著那頭問,“怎麽了怎麽了?”


    那邊靜默幾秒才開口,“哦,沒事。”


    “……”找抽呢吧!


    “沒事兒你他媽大半夜擾民?有病呢?”


    “…嗯…有事。”


    “啊?還真有事兒?快他媽放!”祈燼磨磨蹭蹭的,語氣聽起來也很嚴肅,完犢子了,他一定是碰上哪個仇家了!


    他早年來西城混,得罪了不少道上的,秦許梵是知道的。


    “你看眼微信。”然後,祈燼掛斷了。


    “毛病呢!電話裏不說,非得上微信講!”說歸說,秦許梵還是點開了微信。


    祈燼給他發了十幾張圖。


    乍一看都是相同的,仔細再瞧,角度不一樣。


    照片上是他手受傷後的包紮圖,不曉得是哪個傻逼醫生還給他係了個蝴蝶結。


    發消息過去,「你是不是又跟人去幹架了?」


    「沒有。」


    「沒有,那這誰的手?」


    「我的。」


    「那tm老子問你——你是用拳頭把人打骨折了還是用拳頭把人打廢了?」


    「都沒有。」


    “tm的,玩兒什麽…”秦許梵正要迴撥給他,手機一震。


    祈燼發了一條消息和一張照片過來。


    「不小心碰了點傷,薑夏給我包紮的。」


    照片上是迴來時薑夏給他買的一根彩虹棒棒糖。


    她說吃糖就不會疼。


    “……”秦許梵沉默片刻,拿著手機,按下語音鍵一頓輸出,“艸你大爺的祈燼!你tm閑出屁來了是吧?我特麽去你爹的傻b蝴蝶結!傻b棒棒糖!我踏馬拿你那繃帶繞房梁一圈勒不死你!棒棒糖我tm也給你踩稀爛,喂你!喂你!全都塞你狗嘴裏!吃不死你…”


    那是一條長達一分鍾的語音,當然,祈燼沒點開聽,關機,滿意地入睡。


    ……


    周末,薑夏起了個大早,刷眼天氣預報,今天15°,還有大風。


    挑了件薄款毛衣,外麵罩一件防風的風衣,紮個俏皮的丸子頭,從小金庫裏取一筆現金,準備出門。


    她跟祈燼約好了,今天要去配眼鏡。


    趁著陳怡雯他們還沒起床,她得趕快走,輕手輕腳關上門,一迴身出來,客廳裏的人影嚇她一跳。


    “小姐?這麽早要出去嗎?”


    是張媽在忙做早餐,桌上還擺了剛從超市買迴來的精品水果。


    薑夏噓一口氣,“嗯,張媽,那我先走了?”


    “哎等等!”張媽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皮蛋瘦肉粥到餐桌,“吃點早飯再出去吧!空肚子對胃不好!”


    薑夏舔舔唇,僅僅猶豫幾秒,答應了,“行!”


    她吃完就撤。


    張媽開始給陳怡雯榨芒果汁,薑夏一麵往樓梯上探望,一麵急忙喝粥。


    “嘶——”


    “噔!”


    太著急了,唇瓣被燙了一下,瓷勺子滑落在碗邊,發出清脆的響聲。


    與此同時,樓梯上下來一個人。


    薑夏正抓著水杯喝水,一抬頭,麵前多了道人影。


    “啪!”


    劉娜一掌拍掉了玻璃杯,水灑了薑夏一身,接著,劉娜又把桌上的粥一揚,薑夏本能後退,所幸避退及時,沒被燙著。


    粥潑灑在了地上。


    “你!”誰想到劉娜今天起這麽早,竟被撞上了。


    “賤骨頭!”劉娜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膽子真大,敢淋我女兒一身水!”


    陳怡雯那天中午就哭啼著跑迴家,路上吹了冷風,撲到她懷裏哭訴時渾身滾燙。


    她前不久才生了重病,現下又被薑夏澆一身涼水,三天兩頭跑醫院,劉娜心疼卻又抓不到人。


    出了這檔子事後,薑夏就刻意躲了他們一段日子。早晚飯都不吃,迴家悄悄迴,進房間就鎖門,小心謹慎才沒被抓住。


    隻不過今天不幸。


    “張媽!誰準你也給她備果汁的!”劉娜打完人,又朝張媽開槍,“這些精品水果也配給她榨汁?”


    “這…”張媽無力辯解,心疼卻沒法兒為薑夏說話,隻能默默拿工具清掃地板。


    彼時,被吵醒的陳怡雯也從房間出來。


    本來想發火,一見是親媽在給她教訓人,就心情轉好,拉開座椅坐下,悠哉悠哉地邊看戲邊吃早飯。


    薑夏退到牆角,一聲不吭,打算伺機逃走。


    可劉娜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上前截住了她,一腳踢在她膝蓋處,逼迫她跪下。


    薑夏拿頭撞在她小腿上,起身要跑,被她從後抓迴去,拖進了浴室。


    劉娜畢竟是個成年人,比陳怡雯難甩多了,薑夏被她丟進浴缸裏,用冷水衝了個遍。


    “賤骨頭!狗都比你會感恩!”陳怡雯跟進來靠在一旁看熱鬧,手上的芒果汁被劉娜一奪,掐著薑夏的下巴,一半灌進她嘴裏,一半潑在她身上,“不是想喝!我讓你喝個夠!”


    “媽!”陳怡雯一跺腳,“那芒果很貴的!”


    幹嘛要浪費在薑夏那種低賤的人身上!


    劉娜扭頭要說話,“彭!”的一聲,被飛來的沐浴露砸破了額角。


    當場,一道鮮血順著臉龐滑下來。


    “啊!”


    陳怡雯急忙去扶她,找來李叔幫忙的張媽也闖了進去,浴室一時一團亂。


    薑夏趁機跑了出去。


    剛跑上街道,全身刺疼伴隨瘙癢而起,一掀袖子,滿手臂的紅疹,更糟的是朝醫院跑到一半,就喉頭水腫,唿吸困難跌在了原地。


    她對芒果嚴重過敏。


    哆嗦著摸手機打完120,薑夏大口唿吸,顫著手給祈燼發了一條甚至來不及打標點符號的消息,「改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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