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馮陳褚衛,切糕蘸白糖。


    話說當時天射許多光束,隻見烏雲密集,遮罩整座鳳凰山,見不到一絲星月,隻把世間萬物都埋在黑暗裏。不一刻,空中忽地下起大雨,好似天公垂淚;山內猛地卷起狂風,好比地母哭嘯。看那風雨愈發的緊,不似常態。卻有一篇小賦單道這場雨,卻地如何?但見:


    雨隨風威,垂雨森森撲人麵;風卷雨勢,朔風陣陣透身骨。烏雲低鎖,墨染山河暗不明;疏林冷落,綠褪花葉盡凋零。山嵐縈繞,胸懷難排遣;寒意侵襲,心底起愁煩。講甚麽義薄雲天?早不聞清空萬裏;歎甚麽摘星誌氣?卻不見霄漢千疊。身懷武藝,未曾鋤奸拒害;忘卻生死,幾度遭受分散。難望家鄉,有好漢別妻離家音書斷;不見歸途,是英雄關山阻隔兩心懸。誰來問蒼天?我來問蒼天!問蒼天,何時重揮三尺劍;問蒼天,何時社稷可需吾;問蒼天,何時雲雨能止停;問蒼天,何時缺月再團圓?壯懷得舒展,一登廟堂寬;心意誅奸邪,賊頭祭龍泉。


    亦有一首詞《望遠行》道:


    凜凜嚴凝霧氣昏,空中風雨降紛紛。雲遮四野難描循,千山嵐染隱藏痕。


    寒心膽,漉乾坤,望雷光閃劈昆侖,何時天帝起來嗔,終將秋水漫生門。


    話說迴來,這一籌英雄被一個硬物砸著肩膀。那人看那東西時,就摔在腳邊。於是去撿起來看,總看不清,便叫貼身的小頭目提一盞燈來。那小頭目隻把燈光照了,那人大驚。眾人都來看時,不是別人,正是張迪。張迪手握一個牌子,色澤金黃,如牌九般大小,似一個葉片狀。再看正麵,密密麻麻都是一圈圈天文,且看不懂;翻過來看時,卻有幾個大字,上書:“小耗星草頭神張迪”,張迪就見了自己的名字在上麵,方才失聲大驚。眾人正要聞訊來看時,空中淅淅瀝瀝,下起這牌子雨來,共計四十五道牌子紛紛下來。都砸在各路英雄身邊,一個個都拾起來看時,盡皆大驚。這些兒個牌子都對應著名號。有詩為證:


    氣運天牌定有無,雲紛開闔亦殊途。


    誰知離別今時至,聚義卻鳴哨鷓鴣。


    眾人不解,都來詢問吳諱,吳諱道:“此乃天授神命之征兆,我等或可順應天命。”當下徐進且教眾好漢取過各自金銀牌子看時,上麵卻有編號,便教葉光從頭至後排列得當,不缺一個,盡數抄謄。


    紫微鬥數從星神隻十三員:


    大耗星千鈞佛徐進、青龍星一窩蜂高托天、力士星唿敢熾張萬仙、奏書星小及時雨李太、龍德星天王楊江、紅鸞星九霄元君吳諱、將軍星蓋賈複孫列、喜神星萬貫千財李玉堂、官府星紫金梁高托山、飛廉星平地追風武胡、伏兵星滾海龍賈進、病符星鐵針劉文若、小耗星草頭神張迪。


    先天後土卦象神隻八員:


    乾為天撒手鐧沈春、坤為地鐵爪袁剛、震為雷鐵背蒼狼荊俊、巽為風文武袖端木忠、坎為水太衝子水誌華、離為火巡山夜叉杜明溫、艮為山泰山羆呂章、兌為澤妙計君子葉光。


    三景周身諸光神隻二十四員:


    上景腦金角龍儲高、上景發火尾虎李緬、上景膚雙劍鄧成安、上景目雲中君李玄、上景髓白衣神箭紀平、上景膂攀山蛟王進勇、上景鼻哮天犬婁萬林、上景舌細腰狽馮善;中景喉無蹤鬼魏允、中景肺通天力士危有福、中景心金錘沈衛、中景肝四不像盧士衡、中景膽真大蟲蔣哉、中景腎瘟神景崇、中景髒門神畢隆、中景脾鬼見愁張文彪;下景胃香囊鄭娘子、下景腸酒壇子丁辰、下景壁淨街鑼周地祖、下景胴鐵算盤倪乾、下景膈聚寶盆錢巨群、下景脅快馬一鞭陳畢、下景陰黑無常孫佐、下景陽白無常孫佑。


    當時吳諱辨驗天書,教葉光寫錄出來。讀罷,眾人看了,俱驚訝不已。吳諱道:“此乃天地人三合之相,從星為天;八卦為地;三景為人。”徐進聽罷,與眾頭領道:“如此看來,我等眾多弟兄,也都是一會之人。今者上天顯應,合當聚義。”遂取黃金五十兩酬謝來此道僧等眾。這些僧道收得經資,收拾醮器,四散下山去了。有詩為證:


    聚義廳前啟道場,敬伸丹悃醮虛皇。


    精誠感得天牌降,鳳篆龍章仔細詳。


    且不說眾僧道迴家去了。隻說徐進與吳諱、高托天等計議。忽有張先道:“小弟不解,這牌上寫的名叫張萬仙,而我則名張先,有何說法?”徐進等不解,都來看吳諱。吳諱道:“天意不可違,既然天賜你萬仙之名,不妨改名萬仙,獲得正果。”張先聽得,意味深長。乃道:“好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能更改?”徐進道:“兄弟,此言差矣,此乃天命,人當順天時,知利害,既是更名改姓,也是好漢一條。”如此說動張先,此後改名張萬仙。卻又有三個兄弟出來道:“哥哥,這裏卻沒我三人的名字,如何是好?”眾人看去,正是十八手王方明、百曉生葉不凡、通神馮厚三人。眾人又看吳諱,吳諱道:“我觀運數如此,你三人命格不在其中,若強意相合,恐命死當場。”王方明道:“想我十三太保,自結義以來,不曾分離,這一路上卻死傷無數,如今隻剩五人在此,看看李玉堂、沈衛都在名牌之上,隻我三人無名,自知無緣。”說來垂淚又道:“即使無緣,又怎舍得分離?還求先生免提。”吳諱又勸:“我知你兄弟不願分離,隻如此才好保留性命,我不勒逼你等,去與不去,悉聽尊便。”王方明隻不願走。李玉堂勸道:“兄弟,我知你義氣深重,不願背離,隻是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等離去,可留一條性命在,若他時,或許還能相逢,屆時共享餘生之福,不好麽?”馮厚也是修道的,便道:“諸位哥哥說的在理,人怎能與天鬥?二位哥哥與我走了最好。”眾人都勸,王方明不得已,揮淚告辭。當夜,三人打拴包裹,都躺在床上,也不得眠,隻是心中忐忑不安,一夜各自沉默寡言。亦有詩道:


    平添意冷醮雲深,法旨心灰染遠岑。


    雖是天庭排姓字,卻將離聚一生箴。


    次日,徐進引眾頭領都來送行,直送到山下十裏外,王方明道:“哥哥不需相送,自古道: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哥哥請迴罷。”徐進又將三兜黃金交付三人,並道:“賢弟,非是愚兄不知情義,奈何不能與天命抗爭,隻求三位弟兄餘生安穩,他日有幸再逢,勿要忘卻我等。些許銀錢做盤纏,已備三位賢弟路上用,聊表愚兄心意。”三人收了,各自拜謝。如此眾人都垂淚作別。臨走時,吳諱叫住三人,在耳邊輕語,不知說些甚麽。此是後話,不必絮繁。


    卻說眾好漢都迴鳳凰山,又過了數日,看看九月下旬天氣,山寨疫病早除。徐進大設筵宴,親捧兵符印信,頒布號令,分設職務:“諸多大小兄弟,各各管領,悉宜遵守,毋得違誤,有傷義氣。如有故違不遵者,定依軍法治之,決不輕恕。計開:


    鳳凰山總兵都頭領二員:千鈞佛徐進、唿敢熾張萬仙。


    鳳凰山掌管機密軍師二員:一窩蜂高托天、九霄元君吳諱。


    鳳凰山掌管定功賞罰軍政司二員:小及時雨李太、白衣神箭紀平。


    三軍內探視頭領二員:鐵背蒼狼荊俊、細腰狽馮善。


    鳳凰山掌管錢糧頭領一員:萬貫千財李玉堂。


    掌管考算錢糧支出納入二員:聚寶盆錢巨群、鐵算盤倪乾。


    鳳凰山馬軍虎將四員:天王楊江、紫金梁高托山、蓋賈複孫列、草頭神張迪。


    馬軍指揮使一員:妙計君子葉光。


    馬軍驃騎先鋒六員:撒手鐧沈春、文武袖端木忠、金角龍儲高、雙劍鄧成安、淨街鑼周地祖、真大蟲蔣哉。


    馬軍一應馬匹管理一員:快馬一鞭陳畢。


    鳳凰山步軍虎將四員:平地追風武胡、鐵爪袁剛、巡山夜叉杜明溫、泰山羆呂章。


    步軍指揮使一員:雲中君李玄。


    步軍統領先鋒六員:火尾虎李緬、攀山蛟王進勇、哮天犬婁萬林、通天力士危有福、四不像盧士衡、鬼見愁張文彪。


    鳳凰山水軍虎將一員:滾海龍賈進。


    水軍指揮使一員:太衝子水誌華。


    鳳凰山走報機密頭領一員:無蹤鬼魏允。


    四方打聽聲息,邀接來賓頭領四員:東麵瘟神景崇、西麵香囊鄭娘子、南麵酒壇子丁辰、北麵門神畢隆。


    掌管專治諸疾內外科醫士一員:鐵針劉文若。


    掌管監督打造一應軍器鐵甲一員:金錘沈衛。


    掌管專造房屋築城垣二員:黑無常孫佐、白無常孫佑。


    宣和五年季秋九月吉旦,鳳凰山大聚會,分調人員告示。”


    當日鳳凰山都頭領徐進傳令已了,分調眾頭領已定,各各領了兵符印信,筵宴已畢,人皆大醉,眾頭領各歸所撥寨分。次日起,徐進便命眾頭領建築大寨,重修聚義廳,後東西各設兩房。東邊房內,徐進、高托天、李太;西邊房內,張萬仙、劉文若、紀平;第二坡左一帶房內,楊江、高托山、葉光、李玄;右一帶房內,孫列、張迪、陳畢、沈衛;第三坡單獨一棟房,住著吳諱,並一夥陰兵,供其修道。聚義廳左邊,掌管錢糧倉廒收放,李玉堂、錢巨群、倪乾;右邊掌管行刑賞罰走報,荊俊、馮善、魏允。其餘頭領各居其職。南山一關,沈春、袁剛守把;東山一關,端木中、杜明溫守把;西山一關,儲高、李緬守把;北山一關,呂章、鄧成安守把。四關之外置立四寨,正南旱寨,周地祖、王進勇;正東旱寨,危有福、盧士衡;正北旱寨,蔣哉、婁萬林;正西水寨,賈進、水誌華。其餘各有執事。從新置立旌旗等項。山頂上聚義廳前繡字紅旗二麵:一書“忠良千鈞之誌”,一書“義節敢熾之心”。有篇言語單道鳳凰山眾好漢的好處。怎見得?


    山分四寨,旗列兩方。交情渾似股肱,義氣真同骨肉。斷金亭上,高懸石綠之碑;聚義廳前,特扁金書之額。總兵主將,將種豪傑千鈞佛;協讚軍權,都監好漢唿敢熾。施謀運計,高托天號一窩蜂;喚雨唿風,九霄元君是吳諱。虎將英雄猛烈,驃騎悍勇當先。馬上將軍,弓箭槍刀遮路;步下將校,劍戟盾牌相連。滿山關隘軍兵,守護近臨山頭;遍野酒肆探馬,招邀遠路來賓。掌管錢糧,李玉堂萬貫千財;飛符走檄,兼謀略葉光李玄。整肅軍紀,李太喚小及時雨;定賞行刑,紀平為白衣神箭。神算須還倪乾,探視原有荊俊。魏允供走報探息,沈衛造鎧甲軍器。快馬一鞭專攻醫獸,黑白無常修房築牆。人人戮力,個個同心。休言嘯聚山林,真可圖王伯業。


    鳳凰山此後打家劫舍,招賢納士,嘯聚十萬義軍在此,數月無甚話說。是日,正值大宋宣和六年十一月份前後。看看又是一年將至,滿山遍野下起雪來。看那雪時,但見:


    山林荊棘起寒風,墨染殤雲降玉瓏。


    鬼尾墳頭不見路,人前山後白空空。


    聚義廳裏徐進、張萬仙、高托天、吳諱等正與一眾頭領說些軍事備細。忽有魏允來報道:“各位哥哥,探馬來報,那大宋的官家要給金國獻貢,搜羅天下寶貝,做一歲國綱,不日要來山東。”張萬仙聞言,率先怒道:“豈有此理!宋君如何這般作為?”高托天道:“說的是!卻要量大宋之物力,結金國之歡心?”吳諱道:“三位哥哥,以貧道愚意,不妨我等劫了這皇綱,留下自用,到時與外國敵對,或與宋國對敵都好。”徐進道:“賢妹說的是,正是這個道理。”便命魏允細細的打探,定要把細節處都曉得。魏允領命去了。正是:弱宋外交用金銀,強梁出山劫皇綱。不知魏允探得如何,請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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