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無故,不得交頭接耳!沒有學到嗎?!”


    下屬一眼瞥見,都指揮使大人與編纂相互攙扶著出來,肩膀上都有傷,編纂傷口堪堪錯過脖頸,


    忙迎上前,“怎麽迴事?!”


    “遇見蒙古高手,傷了!”


    錦衣衛又準備開口,旁邊猛地壓著他,竄出半個身子,“愣在這裏幹嘛!還不小心攙扶著!”


    一行人匆匆奔下山坡,都指揮使望煦江一眼,“這迴恐怕衝不出去了!”


    “馬跑快點,向灰塵多地方跑!”


    都指揮使望著馬蹄下煙塵,“有辦法了!”


    旋即把手上石灰粉撒出來,石灰粉順風向蒙古狼騎飄去,


    倏然,正在手遮涼棚狼騎,眼淚不停向外流,同時鼻腔內四散蔓延著股,


    又幹又嗆味道,張口聲音嘶啞到,蠶在桑葉上爬一樣,


    “這是什麽東西,嗓子也說不出話來!”


    旁邊狼騎捏著嗓子,聲音尖細像小貓,“石灰!石灰粉,快散開!”


    借著狼騎向兩邊散開,煦江一行鞭子不停向馬背上抽,手裏馬鞭徑直斷成兩節,鞭稍不知飛到哪裏去,


    棕紅色馬背上到處都是鞭痕,跑的全身都是大顆汗珠,如成串葡萄顫悠悠懸掛在馬兩側,


    一行人把馬力催足,不敢有半分心疼馬,憑借著石灰粉與良駒,勉強從狼騎包圍中突出來,


    “各位,現在可以緩緩,草原很大,這樣跑,不到2天,馬就會倒斃!”


    煦江抖動韁繩,把馬速降下來,望著前麵隱約出現也先大營處,潔白帳篷??,


    “快到也先大營了!我們要不要放火把也先大營先點著,然後趁亂突圍?!”


    都指揮使舉起右手,“不行!我們和瓦剌已經罷兵言和,現在去燒也先帳篷??,算是我方失信在先,眼看又一場大仗要打!”


    煦江撓撓後腦勺,“大家手裏還有多少石灰粉?不行,把石灰粉全放了,也夠他們忙活一陣。”


    都指揮使右手用力劈下,“不行,這不等於我們先宣戰!”


    “隻有他們追過來,我們才能用石灰粉!”


    煦江腦海中死勁思索一陣後,雙手捧著頭劇烈晃動,


    “不行了!這迴也太嚴了,我們人少,還不能先發製人,需要從對方大本營旁邊過去,這也太難了!”


    旁邊錦衣衛拔出繡春刀,“隻要瓦剌敢追過來,我們就和他拚個魚死網破!”


    不少錦衣衛都拔出佩刀,頭扭向都指揮使,“我們和他們拚個魚死網破!”


    都指揮使麵沉如水,緊皺著眉頭,嘴唇也抿的緊緊,始終沒有吭聲。


    正當一旁錦衣衛們都有些泄氣,


    煦江腦海靈光倏然閃過,“都指揮使,我們騎著這些馬,也都是蒙古馬嗎?!”


    錦衣衛都指揮使抬頭,意識到他想什麽,漆黑眸子裏迸出一絲亮光,“對,都是上好蒙古馬!”


    “我們把上麵馬鞍,嚼頭,纓子等一切飾物拿掉,人藏在馬下麵,蒙古人會不會誤以為是野馬?!”


    都指揮使握著韁繩手哆嗦一下,“是個方法,大家照他說的做!”


    “都指揮使大人,可蒙古人有捕獵馬習俗,他們難保不把這些馬當成野馬,到那時我們戰不能戰,逃不能逃,可就……”


    煦江忙接上,“蒙古民族冬天禁捕母馬!我們騎的大都是母馬,少數上搧掉公馬,他們看不出來的!”


    “此計可行,就照他說的辦!”


    馬離大片蒙古包越來越近,不遠處大片羊群在緩緩走過來,


    “都指揮使,我們怎麽辦?!”


    都指揮使目光投向煦江,“沒有關係,馬可以穿過羊群,不會使羊群受驚。”


    馬鞍,嚼頭,紅纓都扔到草原上,隨處都是,“大家想想還有什麽沒有扔?!”


    錦衣衛滿臉興奮,“沒有了!”


    煦江把白色韁繩從馬頭上摘下來,朝遠處扔去,“還有韁繩!”


    跟在後麵錦衣衛,目睹煦江手裏韁繩在空中化作白色哈達,向遠處飄去,掩飾不住驚慌,


    “啊!?把韁繩扔了,怎麽鐙裏藏身!?”


    “對了,還有馬鐙!”


    都指揮使粗聲催促,“扔了,快扔!”


    錦衣衛皺著眉頭,把韁繩,馬鐙扔了,雙手緊緊攥著馬背上鬃毛,望著白色大帳篷顯露出來。


    “快,藏在馬肚子下麵!


    錦衣衛都指揮使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緊緊貼在馬肚子下麵,感受著馬奔跑時,肚皮伸縮。


    為首煦江瞄一眼後麵,“藏好了!”


    所有人屏氣噤聲,隻有馬蹄聲在嘚嘚響著……


    坐在潔白大帳篷外麵,馬紮上一位巴林部可汗,眯著眼睛瞧著幾十匹奔跑過來野馬,


    “往年野馬都是在,靠近深山邊上草原上奔跑,今個怎麽跑到營地裏來了!”


    說完,“和特,把彎月弓取來。”


    被叫到名字仆人彎腰,“可汗,冬天不能捕捉母馬,更不能射獵野馬!要是讓長生天知道,可是要惹眾怒的!”


    巴林可汗迴頭瞪仆從一眼,“你見過有母馬,從大營旁邊經過嗎?!”


    仆從急得額頭上冒汗,直接小臂一擼,“這個……”


    巴林可汗惱怒,“這個什麽?!”


    “行營邊上有不稀奇,可這是大營,已經在這裏紮營有七八個月了;還能見到野馬成群跑,而且都是母馬,沒有一隻公馬,你不覺得奇怪嗎?!”


    “主人!我馬上去取。”


    就在仆從去取弓時,野馬從巴林可汗眼皮底下跑遠,


    巴林可汗正在急得拍膝蓋,也先掀開帳篷?? 探頭出來,“野馬在哪裏呢?”


    “剛剛在我眼皮底下經過,現在已經跑遠了!”


    也先張弓搭箭,略做思索,嗖…伴隨著尾羽淡淡焦糊味,鏑箭鳴叫著朝尾隨白馬尾巴奔去!


    煦江先聽到一陣響亮哨聲,接著黑影飛過來,他顧不上之前約定,焦急吼著,“快把鏑箭擋住,最好抓在手裏射過去!”


    跑在最後一位錦衣衛,慌亂中把眼睛閉上,拔出佩刀胡亂向前格擋,箭越過手中佩刀,徑直射穿馬腹,白馬哀鳴著向前臥倒,趴在地上,下麵一團黏糊糊血液把草地染紅。


    錦衣衛睜眼看到一切,攥著佩刀從馬腹下殺出去,向上格擋住迎麵襲來狼騎,


    狼騎手裏大刀掄圓向他砸下來,隻一個迴合,就連人帶刀劈成兩半!


    黑胖子攔馬橫刀,“哈哈哈,還有誰來?!”


    煦江奔過來,一招旱地拔蔥,把射進馬腹鏑箭拔出來,搭弓向遠處白帳篷??射去!


    隨著哨聲響起,潛伏在暗處狼騎紛紛搭弓,循著鏑箭響起方向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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