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指揮使大人!我怕夜長夢多,先請白大人與缷嶺先走,我自去尋找僉使大人!可是沒找到!”


    都指揮使大人目光如鷹,落在煦江肩頭上,他肩頭倏然灼熱,


    細細雨絲??打在肩頭上,騰起一股白色霧氣,他嗓音低啞,手裏馬鞭指著煦江,“你過來!”


    煦江跟在錦衣衛都指揮使身後,來到一片密集紅柳林中,


    他腦海中倏然閃過不詳念頭,冰冷刀鋒橫亙在煦江脖頸上,


    都指揮使大人厲聲,“你再把剛才說的,再重複一遍!”


    “都指揮使大人,僉使大人投敵,被我瞥見……”


    都指揮使冷眼盯著他,“你又改口了!可有證據!”


    煦江咬咬腮幫,左手伸進懷裏,把串紫葡萄瑪瑙拿出來,


    “這串紫瑪瑙葡萄,就是他通敵證據!”


    都指揮使注視著,煦江手裏瑪瑙葡萄,“帶我去事發地點!”


    煦江不敢遲疑,匆忙領著他來到肯特山,望到遠處煙塵滾滾,心裏霎那就慌亂,


    “不好,也先大批人馬朝這裏趕來!”


    都指揮身體一旋,徑直落入他們挖盜洞裏,煦江緊跟著,


    都指揮使語氣冷冰冰,“帶路!”


    煦江抬頭望著都指揮使眼眸,都指揮使厲聲:“怎麽了,你不敢?!你為何要殺僉使!”


    他喉結上下無聲滑動2下,左手指著旁邊甬道,“這裏是通向迷宮中心甬道!”


    正說著,甬道裏殺出幾個蒙古兵,他也顧不得,舉起白虹劍向幾名蒙古兵殺去,


    都指揮使也抽出繡春刀,迎麵揮刀,一個蒙古兵頭顱徑直飛出去,扭頭,“怎麽,你們還帶刀劍?!”


    “這一路走來兇險異常,不會用刀劍也會了!”


    “這些蒙古兵從哪裏跑出來?”


    “有條從瑞肯山直通祭壇暗道!”


    都指揮使一怔,“你怎麽知道?!”


    煦江心下驀然一驚,表麵裝笑,“我怎麽會知道,蒙古人開啟暗道,從暗道裏冒出來,看見了自己知道了!”


    2人手起刀落,手刃幾名闖到眼前蒙古兵,都指揮使刀收鞘,皮笑肉不笑,“我發現你越來越有意思了,前麵帶路!”


    煦江領著都指揮使來到,僉使出事地方!


    他一眼瞥見都指揮僉使東西躺倒在,這間不大密室內,“這件密室是誰找見的?!”


    煦江嘴唇歪了歪,“他找見,多虧我跟著緊,才發現這裏有間密室。”


    都指揮使翻動著屍體,濃黑瞳孔驟然縮小,猛看上去,呈深紫色,


    “蒙古人大多都用馬刀,很少有用劍的。可僉使胸口上是劍貫通傷,哪裏來的!”


    “大人既然知道,又何必逼問我!”


    都指揮使猛迴頭,“你既然聲稱僉使大人與蒙古人私通,蒙古人又在哪裏?!”


    煦江斜靠在門框上,“跑了!”


    “怎麽能讓敵人跑了?!”


    “僉使大人武藝都指揮使是知道的,那人武藝不在僉使大人之下,我用劍本來就是半路出家,怎敵得住2名高手!


    況且我跟到這裏來,自保都夠嗆,殺他也是意料之外事!”


    都指揮使手裏繡春刀輕旋,他身上衣服一大片剝落下來,親眼目睹,他身上到處都是馬刀砍傷留下新鮮傷口!


    “怎麽這麽多?”


    “之前與下來千戶領著狼騎,好一陣廝殺,至少有7、8個弟兄喪命!”


    都指揮使手裏繡春刀,架到煦江脖頸上,刀刃朝向脖頸,“眼睛看著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都指揮僉使,是不是你殺的?!”


    “是!”


    “你說那個蒙古人呢?”


    “混亂中跑了!”


    “跑了!”


    “他長什麽模樣?”


    “身高九尺,皮膚介於古銅與黝黑之間,穿的一件蒙古袍服。”


    “什麽眼神!”


    “紅綠雜色,白色交領露在外麵。”


    都指揮使手裏繡舂刀細細顫抖著,“再問你一遍,是銀袍還是白袍?!”


    “普通白袍。”


    “這不可能!”


    都指揮使紅著眼睛,怒氣在胸膛裏翻滾著,像一鍋煮沸開水,“白袍是喪服,銀袍才是蒙古茂明安部貴族標誌!”


    “不,普通白袍上有條銀色好像什麽皮毛。”


    “銀狐皮毛還是水貂毛!?”


    “我不清楚!”


    都指揮使從上到下斜乜煦江一眼,從鼻孔裏哼出來股熱氣,


    “我知道了!你殺蒙古狼兵殺紅了眼,突然瞥見僉使沒有跟大家一塊走,心裏犯嘀咕,誤把僉使大人當成蒙古人派來奸細……”


    煦江臉蹭下紅成一片,耳根一陣陣灼熱,正想解釋,


    “可僉使其實是想要……”


    都指揮使把紫葡萄瑪瑙拎出來,“他怕你們和他均分財寶,把無意間找到的,這串瑪瑙事先藏好,看到你們動身走,才想把瑪瑙拿上,”


    “沒想到,你把他當成奸細!”


    煦江囁喏著,“僉使大人要能當初,把這件事說明白,我不會把他當奸細,更不會跟他分寶藏!”


    都指揮使斜乜著,“為什麽?!”


    煦江深深吸口氣,白虹劍從手裏丟到地上,桄榔!


    都指揮使臉色難看。“你連我也信不過!”


    “是的,我本後山采藥人,誤到前堂來做客。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談不上信任。”


    “現在為何……”


    “我誤殺都指揮僉使大人,現在又要誤殺都指揮使大人,漢地沒有我容身處,在土木堡曾連斬也先麾下幾員驍將,到處都無法容身地!”


    都指揮使瞪著煦江,俯身撿起地上蒙古馬刀,向自己左肩上猛劈下去,一道深深血痕出現,


    血珠從下麵漫溢上來,把蒙古馬刀寖泡,若無其事,皺緊眉頭把蒙古馬刀丟在地上,“你可以走了!”


    煦江眼眶濕潤,“請等等,給我也來上一刀!”


    “為何!?”


    “都指揮使大人,製度需要有人佐證,你給我來一刀,我們相互佐證吧!”


    “你這人也挺有意思啊!”


    拾起丟在地上刀,向煦江右肩上揮刀……


    等著外麵幾名錦衣衛,手遮涼棚,目光跟隨滾滾塵土,一直來到肯特山腳下


    焦急跺腳,“都指揮使大人,這麽長時間不出來,我們怎麽辦?”


    “按大明律,上級陣亡或被俘,親衛斬首!”


    “可還有上級投敵,下級或身邊人跑迴來報告,官升一級。”


    “這也是大明律!”


    “在場弟兄隻要有一個走路風聲,我們都得掉腦袋,他官升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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