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李三月發起了燒,巴掌大的臉紅彤彤。


    李喻之坐在床邊,手掌攤開,意念一動,出現一塊清透的測靈石。


    李三月的手被捏住放在了測靈石上,隻見金,綠,藍,紅,黃五種顏色依次亮起,光雖微弱,卻顏色極深。


    ……


    “爹爹,我們是要去哪裏?”


    晨曦薄霧中,李三月揉著睡眼,聲音裏黏糊著未睡醒的困倦之意。


    “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李喻之駕著馬車,車軲轆壓過村裏的石板,合著馬蹄得得的聲音,在安靜的村莊裏,分外明顯。


    當他們路過其他人院子外麵時,偶爾傳來幾聲狗叫。


    頭頂上的月亮,柔和的為這對父子照亮前行的路。


    “你怕嗎?月月”李喻之側過頭,看了一眼蹲在馬車旁邊,揉著眼睛的小豆丁。


    “我不怕,跟爹爹在一起就不怕。”李三月小小的打了個哈欠。“那我們什麽時候迴來呀?我還答應了莫春哥哥一起去釣魚呢。”


    李喻之沉默了一瞬,他搖搖頭,淡淡地說。


    “可能不會迴來了。或許等你將來……你可以迴來看看。倘若他們都還在的話。”


    李喻之的話並沒有說的很明白,李三月不懂,但是他看著認真趕車的爹爹,不想再打擾他了。


    李三月退迴馬車廂裏麵,躺在被李喻之鋪好厚實毯子和棉被的車廂內,腦袋靠在枕頭上,兩隻手放在臉頰邊,沉沉睡去。


    夢裏,小小的李三月看到自己長成了大人,像爹爹那樣高。他變得很勇敢,捏著一隻比南瓜還要大的知了,得意的對莫春說:看,我不怕了。


    莫春舉著雙手跪在地上喊他大王,然後他又拿著知了去找爹爹,怎麽找都找不到,他再次感到孤獨和害怕,在夢裏委屈地哭了出來。


    趕路其實並不好玩,但李喻之會盡自己所能,讓李三月過得舒適一點。


    無論身處哪裏,李喻之總會拿出熱騰騰,新鮮的吃食給李三月。


    有鎮子上的梨花酥,羊雜湯,牛肉麵,饅頭,大肉包子等等。


    李三月兩隻手捧著比自己臉還大的包子,張大嘴巴咬下去,鮮美的肉餡混著一點肉湯進入嘴裏,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爹爹,你一定是神仙!可以變出這麽多好吃的!”


    李喻之一隻手拿著包子,靠在馬車上。在他們停下吃飯的時候,馬兒變成了木雕一動不動。隻有李喻之抓起韁繩開始趕車時,木雕馬兒會從蹄子開始,一點點,又由木質變成血肉,行走起來。


    “月月,爹爹不是神仙,倒是你娘,曾經是修真者了。你想修真嗎?”李喻之淡淡地說,他很少笑,隻是在麵對李三月的童言童語時,格外多了點耐心。


    “什麽是修真?”李三月第一次聽到這樣陌生的詞匯。


    李喻之看向一臉好奇的李三月,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頂。


    “天人一氣本來同,為有形骸礙不通。煉到形神冥合處,方知色相既真空。”


    “爹爹,我太小了,還聽不懂。”李三月隻感覺他爹說的這幾句話,記都記不住,模模糊糊的從腦海劃過,有點似是而非的的感覺。好像有人撥動了遮住他靈台的一層紗,但僅僅是一下而已。一切又恢複成從前。


    “你以後會懂得。這曾經是你娘親的路,以後也是你要走的路。”


    李喻之說著,想起了三十年前,那時候他還是一名江湖俠客,浪蕩天涯,肆意快活。


    某一日,意氣風發的青年,如往常一樣遊曆,誤打誤撞進入了一處上古流傳下來的秘境。遇到了五行道宗的人。


    隻一眼,他看到了人群裏,那個煉氣初期,穿著綠色羅裙的姑娘嫣知晚。


    一起闖出秘境時,原本應該與五行道宗分開的李喻之,被嫣知晚胡攪蠻纏追著跑。


    經過長達一年的他逃她追兩人還是在一起了。


    躲避嫣知晚的宗門,跑到無一絲靈氣的人間界,躲在村子裏的兩年,是她最開心的兩年。


    他曾無數次勸過她迴到屬於她的世界,可她依然堅定地選擇了放棄了修真,追求長生,破碎虛空飛升的夢想,選擇與他做俗世裏的一對凡人夫妻。


    李三月的到來,是他們夫妻期盼已久的,可晚娘強撐著的背後,是不曾吐露出口的,她的靈氣已經被抽幹了。


    在她感受到身體裏有一個小生命的時候,她就冥冥之中知道,這個孩子會帶走她所有生機與靈力。


    可她依然瘋了一樣,希望能留下這個孩子。


    李喻之知道她所有事情,答應在孩子十歲前,送他迴到五行道宗,尋道問長生,將嫣知晚未曾走過的道,撿起來,代替她走完。


    李三月並不知道,他的人生,在出生那一刻,就被迫規定好了選擇的方向。


    此時的他,躺在馬車廂裏,還在和夢裏的妖怪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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