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緊緊抱著李三月跌入河水,被激蕩的水流攜裹而下,期間不知道多少次撞到河底暗礁上,水流嗆入喉管,漸漸地兩人失去意識。


    天色黑暗,秋末的季節,山裏夜晚溫度極低。


    李三月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處水潭邊,下半身泡在水裏,身上多處擦傷。被凍的嘴唇烏青,渾身又疼又冷,幸好倒也沒有傷及骨頭,都是皮肉傷。


    他強打起精神,跪了起來,又朝前挪動幾步,離開了水流。


    已經分不清是夜晚幾點了,李三月從空間拿出以前的衣服穿上,又單獨拿出一條毯子包裹著自己,減少體溫流失。


    他們跌下燕蕩溝時大約在中午十二點左右,如今腹中饑腸轆轆,最起碼是晚上八九點了。


    李三月嘴裏含著一塊桃子水果硬糖,在空間繼續翻找,拿出一塊麵包,一邊吃著,一邊拿出手電筒沿著河流尋找晚上可以落腳的地方。左腳腳腕上的鎖鏈竟然還沒斷,走起路來很是麻煩,李三月幹脆將鐵鏈團在手腕上,朝前走著。


    河邊水汽重,說不定半夜有野獸來用水,到時候會不安全。


    沿著河灘走了不到五米遠,前方出現了一個躺著的人。


    李三月用手電筒照過去,一看就認出這是祁天。想到那個傻子抱著自己一起跳下來,李三月內心也不免有些波動。


    他快步走過去,將人翻過來,果然是祁天。隻是祁天的狀態比李三月慘多了。


    他一條腿摔斷了,小腿踝骨那裏,骨頭戳出了皮肉,露出森森白骨,鮮血已經流幹了一樣,傷口處被泡的發白。臉上,手臂上更是多處擦傷,相比較腿上斷骨而言,這些倒是皮外傷了。


    李三月將身上毯子蓋在祁天身上,喊了幾聲祁天沒反應,又趴到對方胸口處傾聽,萬幸,還有跳動。人雖然還沒死,但按照現在這種情況,離死也差不了幾步了。


    李三月這個時候顧不得空間被祁天發現會如何了。祁天的現狀,他也不敢多挪動,隻能將就在河灘上先渡過一晚再說。


    他直接拿出一床床墊,放在河灘上,又將一些以前收集的舊家具,全部拿出來放在床墊四周,形成一個遮擋河水水汽,和山口夜風的簡陋屏障。


    然後兩隻手拖著祁天的腋下,小心地將他挪到了床墊上。


    李三月真的動手了才發現,看似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祁天,體重竟然比自己還輕!


    他將祁天身上的濕衣服,上衣脫掉,褲子因為有斷骨在,不敢亂動,隻能用剪刀剪開。祁天渾身上下幾乎沒有幾塊肉,好像這樣一個人,就是靠骨頭和皮膚撐起來的,靠著一口氣活著。


    “祁天,我告訴你,你不能死,你還沒有去采來多肉綠植給我,不能死,知道嗎?”


    李三月有些怕,陌生的山裏,隨時可能出現的野獸,惡劣的環境,以及半死不活的同伴。


    他自言自語,安慰著祁天,也安慰著自己。


    他將棉被拿出來蓋在祁天身上,看著斷腿處的骨頭,剛剛在拖動過程中,又流了好多血,鮮血很快打濕了床墊。


    他拿出外傷藥粉,止血的藥粉一整瓶撒在斷腿處,藥粉又被鮮血凝結成塊,滑落下來。李三月不知道該怎麽辦,看著祁天蒼白發青的臉,隻能按照自己理解的,一瓶瓶倒藥粉下去,直到三瓶都倒完了,祁天的短腿幾乎全部被藥粉覆蓋了,鮮血才止住。


    李三月擦掉額頭流的汗,將從空間拿出來的爐子升起火來,河水他怕有什麽蟲子,晚上看不清不敢用,直接用的是空間的泉水,燒了一壺熱水,稍微晾涼後,加入鹽和白糖攪拌融化,端著去喂祁天。將祁天上半身扶起,靠在自己懷裏。


    “祁天,快醒醒。”


    祁天依然沒有反應,李三月試圖拿著勺子灌下去,但是祁天嘴巴張開了,水卻流了出去,無法自主吞咽了。


    怎麽辦?如果不補充一點能量,祁天根本堅持不到天亮他去找救援來。


    李三月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囤的物資裏麵有一排酸奶飲料。他將吸管抽出來,自己嘴裏含了一口鹽糖水,通過吸管,捏著祁天的下頜骨,迫使他張開嘴,將自己嘴裏的水渡過去,然後合上祁天的嘴,將對方下巴抬起來,迫使水流倒灌進入喉嚨。


    直到看到喉結滑動,水流進去了,證明這個方法可行,李三月才稍微鬆口氣。


    他也不敢多耽誤,一口接一口的,直到將滿滿一碗鹽糖水都喂進去了,祁天被窩裏的手也有了一點溫度,才稍微放心。


    李三月拿著從祁天身上摸出來的鑰匙,打開鐵鏈,動了動腳腕,感到渾身一輕。


    這鐵鏈他自來到燕窩村,已經整整帶了將近一個月。


    李三月像是解開了心理的枷鎖一般,自己吃了一個包子,一塊牛肉,然後靠在祁天完好的右腿那邊墊子上,摟著祁天,兩人一起蓋著被子,陷入昏睡中。


    他實在太累太困了,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天色微亮,李三月又醒了。


    昨夜身邊躺著病危的人,又是陌生的地方,隨時可能遇到危險,李三月一夜醒來好幾次,眼皮底下厚重的烏青。


    他看向祁天,發現他麵色紅潤,唿吸急促,伸手摸過去,果不其然發燒了。


    李三月坐起來,從空間翻出消炎藥和布洛芬退燒藥,兌在一起,又用吸管哺喂給祁天。


    此時太陽升起,大約到了九點左右。


    李三月現在才有空看清楚他們的位置,這裏兩邊都夾山,中間是河道,從雁蕩溝那裏流下的河水應該中間經曆過分流,到了這裏水速平緩,河流較小。所以兩人擱淺在這裏留了一條命。


    四周除了鳥叫,水流聲,偶爾兩聲不知名動物的叫聲,再無其他。


    當李三月不說話時,山穀中似乎就靜的出奇。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可怕的場景。


    李三月迫切的希望祁天能醒過來,他需要同伴。


    四周並沒有可供行走的出路,李三月陷入兩難境地。


    一方麵,他需要離開山穀找到出路,找到醫療資源。但他不可能帶著祁天去走這些陡峭的山路,到時候說不定兩人一起摔了,祁天死的更快。


    另一方麵,如果放任祁天一個人在這裏躺著,等他離開後,如果來了蛇,野豬,甚至熊都有可能。到時候祁天更加危險。


    怎麽做?李三月咬著下唇,緊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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