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出去看電影,最近新上映的那部恐怖片《箱子裏的人》,評分不錯,我買……”


    “秦毅”


    李三月精神複位,嘴裏斥責的話音剛落下,駕駛位上的秦毅諾諾不言,恰好前方紅燈亮起,需要等待兩分鍾。


    他不知道怎麽辦,老婆應該是生氣了。可是他控製不住自己,當他第一眼看過去,以為三月在和別人親熱時,那一瞬間,他恨不得打死對方。把老婆抱走最好,放在一個房間裏,隻有自己可以看到他。


    “要吃芝士奶油焗龍蝦,有空可以叫同事來家裏玩,電影晚上幾點的?”


    李三月望著前方的紅綠燈悠悠說,秦毅瞬間變得驚喜起來。


    “寶寶,你不生氣了嗎?”秦毅伸手試探性地拉住了李三月放在大腿上的手。“對不起,寶寶。”


    “下不為例”李三月轉頭望著秦毅。


    這個敏感多疑的男人,喉嚨哽咽,眼圈發紅,他像是審判台上,獲得法官判決,本以為死刑,結果突然改為無罪釋放時一樣放鬆下來。


    綠燈亮起,秦毅親了親李三月的手,而後鬆開,腳踩油門,汽車向前開去匯入車流中。


    用完豐盛的晚餐,李三月被安置在沙發上,秦毅又端來小點心和鮮榨柳橙汁,自己則在廚房收拾。


    高大的男人戴著李三月買的粉色草莓圍裙,自得其樂的在廚房忙碌。


    李三月迴來的時機恰好,他還沒有對秦毅說出那句分手的話。一想到後來他在警局停屍房看到泡的發脹的秦毅屍體,冷漠如他也感到窒息和自責。


    是的,自責。


    李三月從來都知道自己自私,以自己感受為第一。在和秦毅分手後,在a大林蔭路上,和秦毅的最後一次見麵。現在迴想起來,已經可以看出秦毅精神世界出了問題。


    生活中每天有無數癡男怨女分手,就算是痛苦一陣,也都過去了。極少有人會因為一段感情真的自殺。拿李三月自己來說,愛情是調味品,不是必需品,何必當真?


    可秦毅不一樣,他以前不知道什麽是喜歡,直到遇到了李三月。原本精神裏的偏執,瘋狂被放大。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這麽多年,唯有一個李三月能夠進入他的世界,就在他以為兩人會相愛相守一輩子時,李三月單方麵殘忍的切斷了聯係。


    他活著,也就沒有了意義。


    李三月以前很少關注那些男人們的想法,經曆了那麽多世界後,如今有能力扭轉時空,重迴過去,他想彌補曾經的遺憾。如果他們願意,那就給他們一世美夢,當然,如果他們在餘生想分開,李三月自然應允。隻是有一點,重迴過去的時空,他無法控製迴到哪一時刻,也不清楚會不會對小世界帶來什麽改變。他原本是想迴到秦毅父母發生事故前,從鄰居開始,成為秦毅的朋友,從小影響他的性格。不過,現在最終的悲劇還沒發生,還不算晚。


    等秦毅收拾完,兩人又開車前往電影院,買了爆米花和可樂,《箱子裏的人》開始檢票。


    曾經李三月一個人坐在電影院,於黑暗中看著這部恐怖片,一直坐到散場,也不記得看了什麽。


    如今,秦毅拉著他的手,原來這部恐怖片講的是一個從小受盡欺淩的孩子被鎖在箱子裏,長大後借著鬼魂之說報複村裏人的現實片。


    兩個小時電影散場,秦毅和李三月並肩走出電影院。身邊有小女生看到他們拉著的手,發出驚唿,而後滿眼冒星星的偷拍,嘴裏喊著“好配呀!精英攻+男高受!嗑死我了!”


    秦毅偷瞄著李三月的臉色,看他沒有反對偷拍,嘴角翹起一個弧度。


    “明天周末,有同事家裏開了一個農莊,我們去玩好嗎?”秦毅小聲問。


    他想把李三月介紹給自己的同事,最好身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


    “好”李三月點點頭應道。“把我舍友也叫上,你要跟老大道歉。”


    “好,應該的,應該的。”秦毅緊緊攥著李三月的手迴家。


    夜半時分,秦毅如往常一樣,睡到半夜三點醒來。他蹲在床頭,借著月光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李三月。


    從李三月的眉毛,緊閉的雙眼,翹起的睫毛,到高鼻梁,紅唇,下巴。沒有一處不好看,沒有一處不可愛。就連放在頰邊的手,對比自己的也顯得纖細秀氣。


    秦毅癡迷的隔空描摹著李三月的樣子,輕聲呢喃“不要離開我,我會死的。寶寶。”


    李三月似有所感,迷蒙著雙眼看著蹲在身前的巨大身影,黑暗中仿佛一隻野獸。


    李三月被嚇了一跳,知道是秦毅又犯癡了。伸手將人拉到床上,秦毅順從的躺下,李三月鑽到他懷裏,臉頰貼在秦毅的胸膛。


    “快睡,明天才有精力去玩。”


    秦毅虔誠地吻了吻李三月發頂,將人擁在懷裏,閉上了眼睛。


    李三月大學畢業後,並沒有如同之前一樣考公,而是選擇成為一名自由職業者。在網上接單做設計插畫,海報,產品廣告圖。一張圖50,複雜的就100。平均一天可以完成三四張。不過也不是每天都有人找他下單罷了。秦毅父母留的遺產,自己這些年攢下的資產,都足以讓兩人吃喝不愁。秦毅對於一切可以為李三月花錢的地方都積極熱情。就算是李三月每天在家打遊戲,不賺錢,他也願意養他一輩子。


    秦毅無比讚同李三月宅在家裏的工作,他極少加班,每天下班都會早早迴來給李三月做飯,早上出門前做好早餐和中餐放在冰箱裏,李三月隻需要微波爐加熱就可以吃了。


    李父李母知道二人關係後,原本頗有微詞,看著自己兒子在家裏將秦毅指使得團團轉,反而產生微妙的不好意思感覺來。就算是男女之間,也少見這麽寵溺另外一半的。如果不是李三月不願意,李母甚至懷疑自己兒子每天連飯都不用自己動手吃,澡也不用自己洗了。秦毅簡直跟照顧嬰兒一般。


    李母經過幾年後,也認了,偶爾也會來兩人城市看望他們,就當自己兩個兒子好了。


    她曾試圖給秦毅講道理:我兒子就是懶,你不用這麽慣著他!又不是封建社會了,伺候皇帝都沒有這麽精心。


    秦毅感謝嶽母的建議,然後拒絕。他不敢告訴別人,表麵上是李三月在掌控他,其實私下是他在事無巨細的滲透包圍著李三月的一切。他恨不得李三月每天睜眼,閉眼都是自己。他為他做什麽事都願意。在照顧對方的過程中,他感受到無比的愉悅和滿足感。


    李三月在兩人感情穩定後,曾試圖帶秦毅去見一個自己認識的心理醫生師兄。但是秦毅產生了抗拒,又開始半夜醒來,蹲在床頭盯著人看。他不承認自己有病,也拒絕去看心理醫生。


    李三月隻能趁著他上班時自己偷偷去見師兄。


    師兄的建議是李三月需要給伴侶足夠的安全感。多寬慰對方,兩人可以一起旅遊散心,做一些喜歡的事情。


    李三月迴到家時,原本該在上班的秦毅提早下班坐在沙發上,身上還是西裝沒來得及換,家裏沒有開燈,一片昏暗。


    “毅哥,你的年假可以提前休嗎?我們出去旅遊吧!”


    李三月打開燈光,秦毅紅著眼,不知道哭了多久,望著門口的李三月。


    “我以為你又不要我了。”秦毅喃喃自語。


    好像很久以前,他跟老婆分手了,老婆不再見他,生氣了。他好痛,渾身都痛。每天都睡不著,隻能望著手機裏的偷拍照片發呆,哭泣,然後餓暈昏睡過去,周而複始。


    最後他去見他了,告訴自己,就當是告別。


    他依然那麽漂亮,身邊那麽多人經過時都會不由自主看他。像是一束光,而光不屬於自己。


    秦毅死了,又活了。他的三月竟然沒有同他分手?他們一直住在這個房子裏,過著夫夫二人生活。


    一時之間,秦毅分不清哪裏是記憶,哪裏是自己的妄想。


    “隻有死亡可以使我們分開。”


    李三月單膝跪在秦毅身前,將對方的腦袋抱在懷裏,撫摸著頭發。


    “嗯”


    良久,秦毅迴抱著李三月,緊緊的,不敢放鬆一秒。


    我曾經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見你的生活不再需要我。夢醒了,還好,那隻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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