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96號四合院大門口。


    丫丫跟小虱子鬥著手中的草編蟲子。


    叮鈴鈴——


    打巷子口,傳來了一陣自行車的鈴聲。


    小虱子的眼睛頓時一亮。


    “來了,是郵遞員來了。”


    差不多每天這個時間點,就會有個郵遞員從南鑼鼓巷經過。


    小虱子“嗖”的一下,就迎了上去。


    哢嘰——


    郵差趕緊掐了手刹,腳一點地,抬頭瞅著眼巴前劫道的小小人兒。


    “怎麽又是你?”


    “今兒,有沒有我師父的信件?”


    小虱子問著每天必問的話,他手裏頭拿著的大肚子蟈蟈,被寶貝似的藏到了身後。


    “你師父是小板兒爺——楊朝升?”


    嗯——


    這個郵遞員每天途經南鑼鼓巷都要被小虱子堵一次,對這小子有了很深的怨念。


    “沒有,沒有他的信件。”


    “不,不可能。你再找找看......”


    小虱子雖說年紀小,也清楚自個兒師父是一個何等的人物。


    在他眼裏,這個世界上,能夠難得倒師父的事兒幾乎鳳毛麟角。


    師父怎麽可能通不過駕駛員的文化課考試。


    幾天下來,小虱子有點兒急眼了。


    他三兩步躥到郵遞員麵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翻懸掛在自行車後座兩側的郵差包。


    “你小子想幹嘛?我都說沒有了。”


    郵遞員忙伸手,他要阻止這個沒把大人放在眼裏的小屁孩。


    他手還沒沾到小孩的衣服邊,身體就沒來由的失重倒地,半拉身子壓在了自行車下頭。


    嘢——


    小虱子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這小子,施展出一式才將將初窺門徑的“沾衣十八跌”,無形無跡把個大人放倒在地。


    小虱子把大肚子蟈蟈插在自個兒的後脖子領上,手腳麻利地在郵差包裏找尋起來。


    兩個郵差包看著很大,投遞的信件卻不多,鼓鼓囊囊裝著的是當天的報紙。


    作為一名就要就讀高小的小學生。


    信封上麵的寥寥幾個漢字,難不倒小虱子。


    郵差包裏的幾十封信件,隻有一封信的收件人姓楊,落款留的還不是自個兒師父的名字。


    今兒個,確實又沒有師父的信件。


    “對不起,郵遞員叔叔。”


    小虱子有一些兒失落。


    他撤之前,沒忘把郵遞員從地上扶起。


    同時,給對方道了句歉。


    這種自罰三杯式的道歉,根子上,來源於他那個不太靠譜的師父。


    目送著小虱子進了四合院的大門,郵遞員才從目瞪口呆之中反應過來。


    沒出息——


    郵遞員給了自個兒一記大逼兜。


    將將,他一個大人被個小孩給唬住了。


    奇人奇事——


    這小孩的力氣不小,扶他起來時,那手勁都趕上了成年人。


    這小孩的氣場霸道,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無形而又強大的力量,自尊、自強,自信、很像老輩人口中“有所為而有所不為”的漢唐之風。


    什麽樣的人,才能教出這樣的小孩?


    小板兒爺——楊朝升?


    打這以後,這個郵遞員每次路過96號四合院,都會順著門洞,朝大院裏頭瞅上一眼。


    “師父——”


    “師父——”


    啜了一口,這月將將新製的茉莉花茶,楊朝升靠在躺椅上小憩。


    聽到倆徒弟唿喚,他的眼皮子無奈地撐開了一條縫。


    眼巴前,丫丫跟小虱子都耷拉著小腦袋,一臉的失落。


    “咋了?”


    倆徒弟臉上堆積著陰雲,這讓楊朝升不再淡定。


    他支棱起身子,坐了起來。


    “師父,您聽了後甭不開心。”


    還未說事兒,甄恬就先給打了預防針。


    “說吧!啥事?師父是什麽樣人,你們不知道。這天啊!它天塌不下來。”


    “師父,那我就說了哈!”


    說——


    “師父,您前兒說過,光明夜校的通知書最遲十一號之前能到。今兒就是十一號,郵遞員將將來過,我去看了,沒有發現您的信件。”


    今兒,確實是通知書放出的最後一天期限。


    沒道理啊!


    現而今,四九城這旮旯,還出不了三四環圈子,按理來說,沒道理幾天送不到一份通知書。


    楊朝升預感到,一定是,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瞅著倆徒弟關切的眼神,楊朝升沒心思細究是否通過了考試。


    他反過來安慰起了倆徒弟。


    “多大點兒事,值得你們倆如此地垂頭喪氣。夜校沒能將通知書送來,沒準是師父這一次的考試——烤糊了。明兒,我再去叨嘮你們鐵瑛姨一迴,讓她幫著師父找份能混嚼穀的營生。”


    楊朝升知道,在往後的日子裏,沒有份正兒八經的工作可不行,擱四九城裏,鐵定立不住。


    “師父,明兒我跟您一起。我一定說服鐵瑛姨,給您安排一個好工作。”


    甄恬的大名,就是鐵瑛給起的,她們倆的關係自然極為親近。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讓鐵瑛姨給師父弄個官當當。”


    這年月,鐮刀錘子的官可不是那麽好當的,必須得以身作則,全心全意的為人民服務。


    楊朝升是個散淡的性子,他自問做不到這些。


    小虱子的童言無忌,讓他止不住哈哈一笑。


    哈哈哈——


    “當官?沒想到我楊朝升的徒弟裏,居然出了一個小官迷。小小年紀,你知道什麽是官嗎?”


    見師父笑話自個兒,小虱子把身板兒挺的筆直,他指了指自個兒衣服袖筒上麵的三道杠。


    “看到沒,我是少年隊大隊委員會的隊長,師父您說,我算不算個官?”


    小虱子這話,把楊朝升問住了。


    乖乖——


    三道杠標誌的少年隊大隊委員會隊長,其職能上還真算是幹部。


    見楊朝升沒言語。


    小虱子接著說道:“師父,您是有大本事的人,為什麽就不能弄一個大官當當?上迴,我代表學校去市裏參加會議,聽一位領導說過,人的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就越要為人民服務......”


    小虱子話說的一套一套,顯然在這方麵下過工夫。


    楊朝升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個兒這個兒徒。


    人接觸的層次不同,成長的路徑便會不同。


    不會吧!不會吧!


    楊朝升可沒想過,今後有個成為官場大佬的徒弟。


    他正想跟小虱子說道說道。


    就聽見有人在敲,靠96號四合院一側的月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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