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圖合法地取代戈巴契夫的位置,成為聯盟首腦,重新開始他那種"自上麵下"的改革,走那條戈巴契夫因眾叛親離而末走成的道路,逐步地、有計劃地拆除帝國這架龐大的機器,就像米哈伊爾·謝爾蓋耶維奇想做得那樣。


    而且,也有達此目的的機會。


    爭取全民選舉蘇聯總統,使俄羅斯議會成為正在瓦解的蘇聯議會的法定繼承人,說服戈巴契夫把權力移交給我,讓我臨時履行總統職權。


    如此等等。


    但是,這條路對於我來說是行不通的。我從心理上感到不能取代戈巴契夫的位置,就像他不能取代我的位置一樣。


    夜間絮語


    我非常喜歡涼水,甚至可以說非常喜歡冰涼的水,經常在海濱浴場連個人影都沒有的深秋,到海裏去遊泳。我喜歡清澈潔淨的林中小溯和泉水匯成的小河。我很耐冷,即使在很冷的水裏,雙腳也不會抽筋,要是水熱的話。反倒喘不過氣來。


    洗完熱水澡後跳冰窟窿,特別有益於身體健康。洗熱水澡也是我的一大嗜好,隻不過不是芬蘭浴,而是俄羅斯浴。從童年時代,父親就使我養成了這種鍛鍊習慣,每當精疲力乏的時候,就進入潮濕的浴室,張開所有的汗毛孔,靜靜地等待那種冰涼的滿足。


    總的看來,我屬於那種人們相當熟悉的俄羅斯人:平常特別重視自己能戰勝某種東西的體力和能力,愛做深唿吸(一定是新鮮空氣),給自己壓擔子直到精疲力竭為止。


    這些都跟我的童年密切相關(一個男孩兒在那時候學的東西是非常牢靠、非常持久的),而童年又跟農村、體力負擔和勞動聯在一起。在那裏,誰不長力氣,誰就得完蛋。萬幸的是,我一生下來,就很結實,很有力氣。做個身強力壯的人,乃是勝利者的必要願望。應該說,這種身體素質使我終生受益匪淺。我這一生當中碰上過不少各種各樣的令人不愉決的意外事件……


    是啊,關於事故的確是個特殊的話題,例如,我就有過這麽一迴事。一次,醫生給我動手術切除一截腸子。早晨,我剛剛從麻醉狀態甦醒過來,就想去廁所。隻要我按一下電鈕,就能把護士小姐叫來。但卻不好意思,有點羞於啟齒。醫生曾說過,我至少要一動不動地躺一個星期。我起床剛走幾步,一下予就摔倒在地上。床旁邊有兩個電鈕,一個在上,一個在下。我艱難地朝那個較低的電鈕爬去。雙眼已模糊不清,意識也正離我麵去,但我提醒自己,電鈕就在前邊,一定得按晌它,一定……一定……最後終於按下了電鈕。我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幾乎差點斷氣兒,但還是做到了。


    後來,我躺在地上,手腳都不能動彈了。那次手術後,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才漸漸康複。起初連路都不能走,一動就氣喘籲籲。到後來就沒什麽啦,又重新開始了體育鍛鍊。


    體育鍛鍊不止一次地救過我的命,更不用說在我年輕時它就給我裝滿了一生所需的"彈藥"。


    當然,有時我也拿身體冒險,因為我對自己的身體器官非常信任,偶爾也就不特別吝惜。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工作時,我患了耳炎。是中耳炎。任何一個小夥子都知道,在炎疲未消失之前,就必須老老實實地坐在暖乎乎的屋裏。而我卻決定去北烏拉爾斯克出差,那裏可是冰天雪地,狂風怒號。出差就是出差,不光是坐汽車,還得四處看看,跟人交談,有時候會不知不覺地捲入一件事而忘掉一切。……我還進過露天採掘場,那裏的風很大,結果我累垮了,得了感冒。我一迴來,就直接上了手術台。就是這次疏忽,影響了後來的身體健康,損害了耳道的前庭器官,而這不是一個月就能痊癒的。


    我最後一次打排球是1986年在皮聰達,是一場拉了網子的正式比賽。打完球後,我的腰椎突然痛起來,而且疼得很厲害。那裏離莫斯科很遠,當地的醫生又柬手無策。當時,人們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位女按摩師。她是一位民醫,從外表上看起來像個文弱女性,但雙手卻很有勁。女按摩師熟知人的每塊骨頭,在她給我按摩時,我感到一陣陣酸疼,有時競忍不住喊出聲來,可她卻真的治好了我的病。


    然而,我終於在西班牙做了一次手術。


    有一次,我應邀去西班牙的一個小城市出席政治研討會,從那裏到巴塞隆納,必須乘坐一種6座小飛機。


    在起飛前,我拍拍飛行員的肩膀,開玩笑說:"喂,怎麽樣,今天我們會不會咕咚一聲摔下來?"飛行員笑了起來,他們每天都飛這條航線,從來沒聽過這種話。我跟蘇哈諾夫坐在機尾最後一排座位上。那次,我們還沒飛完路程的一半,飛機上好像突然發生了什麽事……便掉頭往迴飛去。飛機一會兒左傾,一會兒右斜,飛行員試著用手動操縱杆控製飛機,卻徒勞無益,自費氣力,飛機仍劇烈搖擺著。有的人嚇得麵色蒼白,有的人覺得非常難受。而我,在這種時刻不管心裏多麽奇怪,照舊談笑風生。我對蘇哈諾夫說:"瞧!現在誰也沒有特權,大家條件平等,都沒有降落傘!我們將同樣地綽下去,不分當官的當兵的……"機身下方是一片山嶺,飛行員怎麽也找不到可降落的一小塊平地。飛機在空中畫著大國,一圈、又一困,就像一架滑翔機……飛機越轉越低,越轉越低,氣流使它顛簸得更厲害。飛行員朝四麵八方打量了一番,問道:"我們怎麽辦?"我們發現了一條小河,就喊起來:"快!朝河麵降落!在飛機入水之前我們可以跳出去!"對我們來說,這已是萬幸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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