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徹底放棄了,又跑去找薑晶,還和薑晶在外麵租房一起吃住。


    過了一段時間,梁艷順著她打聽到的地址找上了門。梁艷敲開了我的門,看看我,一臉癡癡的表情,半晌才說:「該迴家了吧?」我朝她友好地一笑:「迴家?」我的這種玩世不恭的口氣令她勃然大怒,她猛地衝過來死命地咬我的手,咬得我當時疼得鑽心。我惱羞成怒,揮起另一隻手一拳就把她打翻在地。我的手撕去了一塊皮,血流不止,梁艷像瘋了一樣對我又咬又打,我一腳把她踢翻,把她的手擰到背上,她痛哭起來,嘴裏短促地叫了一句:「媽媽——」


    我搖著頭,想起7年前那個醉夢之夜,心裏一陣涼意。啊,她是想以此喚起我的良知嗎?雖然我的鼻子發酸,但嘴裏還是強笑道:「快40歲了,還『媽媽』?」


    我後退一步,她伏在那裏,像死了一般。


    她身一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站不穩,我扶住了她。我意識到,我內心深處日益發酵膨脹的惡已經達到極致了,比毆打更加殘忍。


    更煩心的事發生了,梁艷找到了薑晶的老公。這下麻煩了,薑晶老公三天兩頭到學校來找,來吵。這迴我的人丟大了。


    薑晶也不再來找我,這讓我更加惱羞成怒。


    梁艷也沒有想到她的癡心之舉會惹來那麽多的麻煩。那混帳老公居然跑到我女兒的班上,威脅我們的女兒。


    女兒哇哇大哭著迴家,梁艷摟著女兒,渾身發抖,一個勁地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我笑吟吟地看著她,那是一種充滿了權勢感的大人物的笑。


    可以想像,我會對梁艷施加怎樣可怕的報複。


    梁艷結結巴巴地對我說:「我去跟他說,我去……」


    我一掌掄了過去:「去你媽的!」


    那一段時間,得了理的我對她頻繁地進行折磨和侮辱。


    她在我的拳腳和威壓之下完全失去了矜持和高雅的風度,可以說,她被我整得很慘。


    那些細節都不講了吧,什麽?你要聽?好吧,你就權當聽一個下流坯在囈語,你可以看不起我,可以唾棄我……


    我從酩酊大醉中醒來,本能地伸手去拿水杯,因為是保溫杯,水很燙。我順手把水杯砸到了地上——


    「你他媽的要燙死我呀!」


    她蜷在一邊,渾身一抖,不說話。


    我開始一下一下擰她,她開始還在忍,後來,實在受不了,她的身體就往一邊縮。我揪住她的頭發,從後麵扇她的臉,一巴掌打到了她的牙齒間,我聽到她「唔唔」叫。


    她滾下了地,「你還跑?」我從床上下了地,但很快我就愣住了:她跪在那裏,閉著眼,上身挺直著,表情像個殉道者,嘴半張半合,她的表情似悲似喜似嗔,又像個神經病。


    我罵了一句,又跳上床睡了。


    她的這副淒婉的樣子並沒有讓我悔悟。想到女兒受的種種驚擾,我就對她充滿恨。


    出了這件事後,我們也做愛,她是屈從的。我會以這樣的決絕來結束:事畢時,她如果是在暗泣,我冷冷地說:「你現在的哭相真難看。」如果她是那種麻木的樣子,我會狠狠地擰她某個部位一把,她痛得抽一口氣,我說:「你他媽的肥得像頭豬。」


    其實,她也沒胖得很過分。


    但我偏要從她受傷的反應中找到我的大快活。


    我若無其事地繫著褲帶,叼著煙,像個(其實就是)惡棍一樣,在她的暗泣聲中離開床。


    她出門前照著慣例要上點妝,我冷冷地走到她背後,端詳著鏡子裏的她。


    她以為我想觸摸她一下,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感激之色,身子輕微地朝我傾斜。


    我扭身走開,嘆口氣:「黑道老大當年的情人,恐怕現在給低級馬仔都不會有人要了吧。」


    她顫抖著聲音低聲說:「你這樣說話很不好……」


    梁艷很少用激烈的措辭,「牲口」是她情急時才說的。「無聊」也是她的口頭禪之一。而在後期,她怯生生的抗議,頂多是「你這樣……很不好……」


    可憐的妻!我可憐的妻呀……


    想著那些不堪迴首的往事,我惟一的安慰是:她並不愛我,是因為她骨子裏的「不愛」才造就了這種局麵。


    我們之間,終於不再有性愛了。


    從那以後梁艷的眼睛更加空洞無神了,醫生診斷她有輕微的神經衰弱,要在家靜養一段日子。那段時間我也懶得說任何話,自己覺得自己像行屍走肉一樣。在家休息了一陣子,她又迴學校上課,後來幹脆睡在學校辦公室裏,同事們背地裏議論紛紛。


    大約這樣過了幾個月,有一天,她以前的大學同學邀她一起參加同學聚會。她還是來跟我說了一聲,說10來年沒去了想參加一次。我當時就想著她可能是要去見她原來的那個男朋友,我隻是淡淡地說:「好好打扮一下,別太邋遢了。」我說這話倒不是故意傷她,這一段時間,她的懶於梳妝實在令我忍無可忍了。


    我讓她帶著女兒一起去,她沒說什麽,帶著女兒走了。


    說好的是隻去兩天,兩天後,她讓女兒跟一個熟人迴來了,自己卻沒有迴來。我心裏有氣,又放不下臉去找她,心想等她迴來時好好說說她。第三天我聽說她自殺了,當時我就癱了。她把旅館裏的電視開得聲音很大,服務員一直以為裏麵有人說話,所以並沒有在意,警察趕到時,她已經完全不行了。警察說:以這種方式自殺的人,你想救她也救不活。她在醫院急救時,還有一口氣,嘴裏叫了一聲「媽媽」。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為什麽打老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幕霄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幕霄子並收藏我為什麽打老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