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李太清風塵僕僕地趕到了京城。繁華的街市上,行人絡繹,商幌招展。正陽門外的大柵欄一帶是商戶雲集、戲樓櫛比的地區,再往西不遠就是會館、旅館的天下。從全國各地來京城辦事的平民百姓,大都喜歡在這裏落腳。李太清也在大柵欄西邊的觀音寺街找了一家小店住了下來,住下來之後,他便立即向一個店小二打聽去都察院的路程及投狀的規矩。這店小二是一個熱心腸的小夥子,聽說李太清要去都察院打官司,不覺把腦袋搖得像撥郎鼓一般,並言道:“那都察院可不是好去的地方,要到那裏告狀,就得先滾釘板,上得大堂,禦史老爺一聲吆喝,能把膽小的人嚇背過氣去。問起案來,老爺拍,衙役叫,動不動就按下打一百大板,活人進去都得脫層皮。最可怕的是那些老爺們一不高興,就把告狀的連人帶狀子送迴原籍,結果是白白跑到京城挨一頓打。所以我勸你要是沒有太大的仇,還是別去碰那個釘子。”李太清沒怎麽多說,隻問清了去都察院的路程,然後迴到自己的房間,將托人寫好的狀紙拿出來,逐字逐句推敲一番,就上床歇息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出了小店,順正陽門一直往北,再經過長安左門往西拐,便看見那威武莊嚴的都察院了。從轅門到大堂,都察院的大門全部敞開,站班的軍了校尉,持刀按劍,橫眉立目,把本來就威嚴得嚇人的衙門襯托得更加令人生畏。李太清心一橫,將寫好的狀紙展開,高高舉過頭頂,毫無懼色地走進了都察院的大門。站班的軍丁們見告狀的是一位鬚發花白的老人,似乎都有些同情,堂威聲喊得不太高,並且也沒有讓李太清滾釘板,就讓他進入了大堂。這天掌印的是一位老禦史,他詳細地詢問了太清告狀的內容,心中不覺暗暗稱奇,自忖道:“這位老先生膽子也太大了,怎敢一狀把江南大大小小好幾座衙門都告了呢?那兩江總督乃是正一品大員,比都察院都禦史品級都高,如何告得下來?”可細聽李太清的口述,又覺得人家說得義正辭嚴,並沒有什麽離格的地方。老禦史想了又想,最後決定將狀紙收下來,令李太清迴旅館等候消息。李太清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一張狀子很快震動了整個都察院。坐堂的那位老禦史接下了狀子之後,馬上就將狀子呈給了都禦史。都禦史一看這個狀子,不但牽扯到幾位封疆大吏,而且狀上所述的情節也十分惡劣,不敢怠慢,立即與其他都禦史共議處理辦法。一位資曆頗深的禦史道:“該狀所述事實幹係重大,吾等誰也不好輕率處理。老夫以為,此狀應火速送往軍機處,並轉呈皇帝陛下禦批。”眾禦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起點頭表示同意。就這樣,李太清的這一紙狀,於當天中午就送到了軍機處,而在第二天的早晨,狀子就又出現在嘉慶皇帝的禦案之上。


    嘉慶皇帝--01


    01


    “肉可銷魂骨可憐……”,嘉慶隻吟得這一句,便被迫不及待的二美姐妹用香唇堵住了嘴,龍舟隨後也就在福海的煙波間瘋狂地顛簸不已……工部書吏王書常在王四妹身上泄罷了獸慾,又喪心命狂地殺死了這朵剛綻的嫩葩。王小三聽信王書常的謊言,懷揣利刃去找嘉慶報仇


    嘉慶帝是九月下旬迴到北京城的。他在熱河避暑山莊所呆的一個多月時間裏,過得可以說是神仙般的日子。再也沒有那些令他頭疼的國家大事的煩擾,所有的,是幽雅寧靜的環境和曉月、曉雲的溫馨。那環境使他心曠神怡,那溫馨令他倍感年輕。有時候,他真想就呆在避暑山莊裏,再也不迴京城了。他曾對曉月、曉雲言道:“兩位美人,如果朕和你們就住在這避暑山莊裏,如何?”曉月迴道:“陛下也隻能是如此說說罷了。陛下乃一國之君,怎可能因貪戀美景而舍了國家大事?”曉雲卻笑道:“陛下若果真住在這裏,那我們姐妹可就要讓那些大臣們辱罵了!”因為她們與嘉慶廝混得熟了,所以說話也就沒什麽遮攔了。嘉慶自言自語道:“辱罵那倒未必,然而國家大事卻也是要慎重處理的。隻是,那國家大事……也太多了。”果然,他迴到京城之後,幾乎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摺,而奏摺裏麵的內容,卻又往往叫他很是不愉快。他曾一邊批看奏摺一邊問鄂羅哩道:“公公,莫非這普天之下,就沒有一件能讓朕高興一下的事情發生?”鄂羅哩張口結舌,不知如何迴答。嘉慶又自顧道:“看來,能讓朕高興的,也隻有大美人及小美人了。”故而,嘉慶將急待批閱的奏摺處理完之後,就去找曉月和曉雲高興去了。說實在的,任何男人和曉月、曉雲這樣的女人相處,恐怕都會很高興的。嘉慶帝雖貴為至尊,但終究也是個男人。曉月、尤其是曉雲那不斷更新的床第花樣,常常使得嘉慶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如此一來,嘉慶高興是高興了,但身體卻難免有些吃不消。因為他不僅貪戀曉雲的放蕩不拘,他同時還貪戀曉月的溫柔嫻靜。一個年屆五十的男人,如何能敵住兩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女人?好在曉月、曉雲這一對姐妹,也並非是那種一味地放縱情慾的女人,憑心而論,她們對嘉慶帝的身體還是顧憐有加的。縱是如此,嘉慶帝也每每感到龍體虧得緊。就說今天吧,早上一起來,他就覺著了有些疲憊。也難怪,昨天晚上,他在二曉的身體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既然如此疲憊,他也就不想去批閱什麽奏章了。可不知不覺地,他還是踱到了幹清宮。鄂羅哩早在那兒恭候。嘉慶隨口問道:“鄂公公,今天可有什麽急待批閱的奏摺?”鄂羅哩迴道:“稟萬歲,今天隻有一件奏摺急待批閱。”嘉慶聞言心中有些高興,隻一件奏摺,批了不就完事了嗎?然而,當他拿起那件奏摺時,他就怎麽也高興不起來了。他拿的,正是都察院奏報的李毓昌被害案。不知是都禦史平日與江南督撫有矛盾,還是都察院對黃河賑濟虧空一事久有不滿,這道奏摺措辭十分激烈,建議皇上親自審理此案,以懲貪官汙吏。嘉慶讀罷,心頭的怒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他對黃河水患本來就心有餘悸,他費盡心機籌款送到江蘇,原為安定民心,換取個明君的聲譽,他又親自布署,令鐵保選員查賑,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到都察院狀告江南官府通同舞弊,連自己一向信賴的鐵保也被卷了進去。他更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山陽縣令,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謀殺省派大員,並且居然受到上自督撫、下至府道的庇護。這樣下去,江南的吏治將如何整頓?像李毓昌這樣的清正官吏哪裏還有活路?他越想越氣,不覺動起怒來,將都察院的奏摺狠狠地擲在案上。鄂羅哩見皇帝突然震怒,慌忙跪倒,口中言道:“皇上息怒!龍體要緊。”吻旎19帕持缸拍親嗾畚實潰骸罷獾勒圩幽憧煽垂?”鄂聶莡潰骸芭才已經看過,見案情太過重大才將它放在了急辦折內。”嘉慶憤憤地道:“江南官吏,個個該殺!”鄂聶莡潰骸巴蛩晗1!奴才以為,這奏折所言,僅是山東李太清一個人的舉3究竟是虛是實尚未定論,萬歲不必褥犓震怒!”嘉慶“啪”地一聲把手擊在案上道:“鄂聶遷啊鄂聶遷,朕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此事如果不實,諒李太清一介布衣也不敢進京越街上控r桓銎酵釩儺眨一下子告到了封疆大吏的頭上,他有幾個腦袋?”鄂聶遷嚇得再也不敢抬頭了。嘉慶坐到龍案上,把那份奏折反反複複地看了三遍,又從奏折後取出了附錄的李太清原狀,認真批閱,對內中的細節進行了仔細推敲,之後,嘉怯諳定,李毓昌的死一定大有文章w魑一個皇帝,他深知吏治不正對封建王朝是一個多麽大的危害羨緣腔以來,他曾三令五申要吏部製定整頓吏治的章程5有關章程製定了一大摞,可各地方官吏的貪汙受賄15私舞弊的情況卻越來越嚴重,直至今天5了布衣百姓冒死參告封疆大吏的怪事h綣對這件事情等閑視之,那麽舉國上下就不會有一塊清白的地方了2瘓們胺5的廣興和8兩案,嘉慶現在想起來,依然心有餘悸k托著李太清的狀子,開始考慮如何18洹0垂呃,這樣的案子可以原件11囟疾煸海責成刑部4罄硭潞投疾煸赫餿法司會審,但是三法司掌印官員的官階僅與兩江總督相同,讓他們秉公究查恐怕有困難75澆蘇省讓他們自審呢,更為不妥,那樣做的結果隻能是告狀者倒黴。看來,這個案子也隻有自己親自過問了s謔牽他提筆在奏折上批道:“江南官府曆來作弊成風,早該查究i窖糲乩鈥共暴死案疑竇甚多,必有冤抑,亟須昭雪。李毓昌在縣署赴席,何以迴衙後遽爾輕生?王伸漢厚贈李太清,未必不因情節支離15借此結交討好,希冀不生疑慮。李毓昌之仆李祥諸人,俱為廝役,王伸漢何以俱代為安置周妥?其中難眓拗情9謀11咧黽懊鸝誶楸住;坪鈾患殃及數縣,災區官吏,不思與民解憂,反而層層克扣,亦屬事實k蘼漚抵跡派中查賑,孰料查賑委員竟遭暴卒,致使區區布衣京控督竧笤保案關煮a偕硭啦幻鰨總應庸底根究,以其水落石出。”寫罷,又17艘壞欄山東巡撫吉綸的聖旨,責令他把李毓昌的屍體運到省城,詳加檢查,查清致死原因jブ擠11潞螅他仍感到不放心,又降了一道急旨,著刑部16舨炕嵬把山陽縣知縣王伸漢及有關人證調進京城,由軍機大臣與刑部直接審訊k髒毳旨裏特別強調李祥9訟榧奧砹升是案中關鍵,務必不令其逃逸或自盡4把這些聖旨暮梅⒊齪螅時間已經過了正午。嘉慶感到一陣燥熱,便叫過守在身邊的鄂羅哩道:“公公前去軍機處傳朕口諭,李毓昌一案要盡速查清。朕當三日一催、五日一問,倘若斷得有誤,休怪朕的寶劍不留情麵。”鄂羅哩恭恭敬敬地記下了聖諭,出去傳旨了。嘉慶又低著頭生了一會兒悶氣,這才起身找曉月、曉雲出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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