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他以為,憑自己的手段和才幹,僅僅當一個什麽班頭也實在是委屈。然而,不管他怎麽不解,也不管他怎麽不平,他也萬萬不敢在縣令老爺的麵前說個“不”字。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腰包日漸鼓脹,這多少令他的心理有些平衡起來。因為他堅信,隻要兜裏有錢,就沒有什麽事情辦不成。


    嘉慶皇帝--02


    02


    王伸漢是在三十歲左右的時候開始轉運的。也就是說,他在山陽縣衙門裏足足當了十年的班頭才開始時來運轉。那一年,山陽縣的縣令調往別處高就,新任縣令是一個叫王穀的人。這王穀長得身材魁梧,跟王伸漢的身軀幾乎不相上下,且二人又都姓王。按中國人的傳統說法,這兩個人在五百年前是一家人,還有所謂“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之說。故而,王穀一見王伸漢便立即喜歡上了。他親口對王伸漢道:“你的閱曆已經不淺了,好好幹下去。”王伸漢聽了,就像是三伏天吃了冰塊那麽舒服,王穀叫他往東,他絕不朝西去,王穀讓他下塘,他絕不跳下水缸。隻是,這王穀看起來像是一個心地非常慈善的人,他不喜歡把犯人打得鬼哭狼嚎的。他對王伸漢道:“用酷刑逼供人犯,乃是官吏無能的表現,也是下策之下策。”王伸漢滿以為這個縣今老爺會有什麽高招使犯人開口,但看來看去,這個老爺似乎也隻有一招,那就是,犯人若不開口,他就將你打入地牢,直到你開口為止。故而,一時間,山陽縣城的監牢裏,人滿為患。但不管怎麽說,他王伸漢的那“王一棍”的驚世駭俗本領,就漸漸地荒廢了下來。這,著實令王伸漢大為不快。而叫王伸漢更為不快的卻是,盡管王穀幾乎每次見到他都要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好幹,一定大有前途”,但就是光聽打雷不見雨聲。一晃幾個月都過去了,王伸漢依舊是個班頭。後來,王伸漢琢磨了一陣,方才悟出其中的道理。那就是,自己再聽從縣令老爺的擺布,也不能叫“好好幹”了,這“好好幹”是要付諸行動的。於是,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王伸漢悄悄地走進了王穀的住處,將一包沉甸甸的東西呈給了王穀。王穀也沒打開包裹,隻用手那麽一掂,便知曉包裹裏裝的是銀子,甚至都掂出了那些銀子的準確斤兩。王穀即刻笑道:“本老爺的眼光沒有看錯了人。你這小子確實是夠聰明的。”還叫來一位漂亮的女僕,給王伸漢泡上一杯香噴噴、熱乎乎的濃茶。王伸漢有些受寵若驚了,忙咧了咧嘴言道:“小的在老爺手下做事,一切還望老爺多多栽培。”王穀笑模笑樣地道:“那是自然。本老爺一向是賞罰分明的。”自此,王伸漢又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大凡做官的,沒有一個不愛財的,就像是四肢著地的狗,無論家狗還是野狗,也無論它走到哪裏,哪怕是漂洋過海,走到另一個世界裏,它終歸也還是要吃屎的。王伸漢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便靜等著王穀來提拔他了。可是,王穀好像根本就沒有想過此事,隻依舊對他說:“好好幹,一定會有前途的”。王伸漢不禁納悶了,心裏話,我可是已經“好好幹”了,怎麽還是沒有“前途”呢?王伸漢再動腦筋這麽一琢磨,有些轉過彎來。自己的那一包銀子,隻能說是去“幹”了,但離“好好幹”恐怕還有一定的距離。看來,這個王穀老爺的胃口可是不小。自己要想盡快地奔上“前途”,就隻有繼續地“幹”下去。好在王伸漢當時也想開了,雖然“好好幹”要花去自己多年來積攢的銀子,但隻要有了一個好“前途”,以後就會變本加厲地再將銀子撈迴來。這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一次,王伸漢變得仔細起來,他不再一味地送銀子給王穀,而是投其所好,揀王穀最喜歡的東西送。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發現王穀除了喜愛銀子外,最喜歡的東西有兩件,一件是珍奇古玩,另一件便是女人了。王伸漢加緊準備起來,不惜用一千兩銀子買迴一隻漢代的陶碗。王伸漢忘不了王穀見到那隻陶碗時的眉開眼笑的表情。他又用五百兩銀子買迴兩個娼妓,又花費同樣數目的銀子請來一位名優專門調教那兩個娼妓。時間不長,那兩個美貌的娼妓便歌舞琴瑟,樣樣精通了。王伸漢嫌那兩個娼妓原來的名字不好聽,不能打動人心,便親自給她們另起了新名,一個喚作“樊素”,一個名作“小蠻”。別看王伸漢識不得嗌儻淖鄭卻也還記得私塾先生曾教給他的“觢曳素口13盍小蠻腰”兩句唐詩r磺兇急竿m祝王伸漢便揀了一個黃道吉日,恭恭敬敬地將王穀老爺請到了自己的家中。酒簎熱之際,王伸漢喚出了“樊素”和“小蠻”t諭豕壤弦那癡迷迷的目光中,樊素唱起了“高囈流水”之曲,小蠻跳出了“楚王細腰”之舞d喬子唱得妙,那舞跳得更是絕,而旋律和舞艆蠕合得簡直就是天衣無縫7素唱得動情,小蠻舞得盡興t詬梟和舞姿中,她們仿佛越13墾奩鵠矗似兩朵鮮花正冉冉15m豕壤弦不僅是癡了,他看著看著都有些囪U恕m跎旌杭狀心中暗暗高興,自己的一番心思算是沒有白費k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然後裝著不經意地樣子問王穀道:“老爺,這兩位女子的歌聲舞步,可合老爺的胃口?”王穀由衷地道:“妙哉!實髒肭妙哉!本老爺怎麽也不會想到,在這褥犓偏苰男〕牽竟會有這等佳麗,實髒肭匪夷所思。”王伸漢輕輕地道:“褥犓說來,老爺是很喜歡這兩個女人了?”王穀毫無燕胛地道:“豈止是喜歡,老爺我心中的愛慕,實髒肭無法形容……”王伸漢似是很藠g愕氐潰骸襖弦如真的喜歡,小的我就將這兩個女人送與老爺解悶,如何?”王穀雙目一亮。“你此話當真?”王伸漢道:“在老爺麵前,小的怎敢誆騙?”王穀好像沉吟了一下,然後低低地道:“此二女褥犓絕妙,想必你心中也很歡喜9湃嗽疲君子不奪人所愛。老爺我雖不敢謬稱君子,但也懂得其中的道理。”王伸漢暗道,既要當婊子,又要1品唬何苦之有?當然,他口中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m跎旌鶴鞽鍪分誠懇地樣子道:“小的自小魯鈍,未曾褃枚嗌偈書,這兩個女人,老爺說她們絕妙,而小的卻認為稀鬆平常,且覺得那歌聲刺耳10璨鉸夷俊p〉募炔幌不端們,老爺將她們拿去,不僅毫無奪愛之嫌,而且還能讓小的清靜許多,這兩全其美之事,老爺又何樂而不為呢?”王穀聽王伸漢這麽說,似乎也就不好意思再謙讓了。“那好,你既褥犓說,老爺我也就恭敬不褥犛命了2還你放心,這筆人情,老爺我已深深記在心中n遙是從不會虧待別人的。”言罷,王穀也顧不得再吃什麽酒菜,招唿一聲,就將那樊瞬G托÷帶迴自己的住處擲自欣賞去了2還,在離開王伸漢之前,他笑嘻嘻地又對王伸漢道:“本老爺早就說過,老爺我沒有看錯人d閼廡∽庸真是前途螜強啊!”王伸漢很是謙遜地道:“老爺謬獎,小的實是2桓業薄p〉娜粽嬗惺裁辭巴荊那也是老爺您關懷提攜所致。”王穀◇a哈”笑綻:“你我同宗同姓,再褥犓客氣,可就見外了!”說完飄飄然而去u庖換兀王穀可是說到椎健R輝輪內,王伸漢連升兩級。幾年之後,在山陽縣城裏,除了王穀,那就是王伸漢說話算數了。也就是說,王伸漢在山陽縣城裏,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已經混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了。這實在是令王伸漢高興。而幾年之後,叫王伸漢更為高興的事又發生了。王穀因為“公正清廉、治民有方”的政績,遷升為淮安知府,所餘山陽知縣空缺,因王穀向桌司、藩司及巡撫衙門大力舉薦,就由王伸漢做了山陽縣百姓們的父母官。這一下子,王伸漢的理想可算是實現了。在山陽城裏,他成了說一不二的人物了。盡管他為了當上縣官大老爺而幾乎花光了他身上所有的銀子,但他一點也不著急。他有的是撈錢的法子。山陽縣這麽多百姓,一個人隻需搞他十兩銀子,自己也就成了百萬富翁了。還別說,王伸漢撈錢的點子也真不少。就說他製定的那個“人頭稅”吧,同別處相比,卓然不同,可謂是匠心獨運、別出新裁。他除了讓每個山陽縣民每年須繳納一定的銀錢外,還另有新招。他將這個“新招”稱之為“人頭稅”中的“特稅”。比如,誰家要是死了人,必須向縣衙上交一定數量的銀子,這喚作“空頭稅”。誰家要是娶妻添丁,又必須向縣衙繳納足夠的銀兩,這叫做“多頭稅”,等等。偌大的山陽縣,一年之中會有多少衰竭的生命逝去、而又有多少新的生命誕生?所以,僅這兩種“特稅”一年就為王伸漢掙得了上萬兩銀子。一時間,搞得山陽縣的生靈似乎不敢去死也不敢出生,但生生死死乃是自然規律,誰也抗拒不了。故而,王伸漢的腰包也就像那自然規律一樣,一天天地不可避免地讓銀子撐得溜圓。不過,王伸漢也絕非那種“見利忘義”之人。他很懂得吃水不忘挖井人的道理。他之所以能有如此榮耀的今天,那知府王穀大人實在是功不可沒。所以,逢年過節什麽的,王伸漢總是攜著自己的心腹小役包祥,帶著厚厚的一筆財禮,前往淮安府拜訪那王穀大人。這一來二去的,王伸漢和王穀就好像真的成了一家人了。彼此相見,似乎沒有了上下級之間的客套,竟自稱兄道弟起來。這種融洽的關係,當然來自金錢的魔力。王穀就曾直言不諱地對王伸漢道:“老弟,你成了本府在淮安的三大搖錢樹之一了!”而王伸漢,卻也從王穀那獲得了不少好處。最明顯的是,無論王伸漢在山陽地界如何地翻天覆地,他王穀至多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清朝政府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王伸漢獨斷專行地在山陽境內任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有些正直的人士早就將王仲漢的所作所為俱稟上報。如山陽縣縣學教諭章家磷,雖年紀甚輕,但頗有一腔正氣,曾悄悄地兩次向巡撫衙門函告王伸漢。識,巡竌妹牛包括兩江總督衙門,都曾連續派員前來山陽核查v皇牽王伸漢早就做好了應囟核查大員的一切準備k這準備工作說起來也很簡單,就那麽兩件東西,或者說是兩件穟γ一寶是銀子,另一寶雁是女人r子當然是白花籾暮苡行┓萘浚一般都是一萬兩一包e人則盡是年輕美貌又頗懂風情的佳麗,一般都是兩人一組。核查大員下來了,王伸漢便派心腹包祥前往打聽h舸笤泵翹安疲他便送去“紅包”,褥狊員們好色,他就送去美女h綣來得大員既貪財又好色,王伸漢也就毫不吝嗇地將“魚與熊掌”全盤送去。還別說,王伸漢就憑這兩件穟γ竟然無往而不勝d切┩風凜凜2豢梢皇賴暮瞬櫬笤泵牽也當然是乘興而來18載而歸,他們幾乎無一例外地都這麽評價王仲漢“恪盡職守,體恤民眾k謂貪婪暴戾之說,純屬無端造謠。”這樣一來,王伸漢在山陽縣知縣的寶座上是越坐越穩16階越舒心5比唬什麽事也總有個例外m跎旌翰豢贍苊考事情都那麽開開心心k確曾碰到過很是不開心的事情。就說嘉慶十三年秋天吧,不知是不是那個縣學教諭章家磷暗中舉眜模江蘇巡撫江日章突然派了一個姓5畝講糊員,前來山陽視察政情m跎旌閡蛭事先不知道此事,雖未免有些忙亂,但心中卻也毫不緊張k有兩件穟υ謔鄭何懼來哉?照例地,他派包祥前去打聽這位舗員的為人0祥迴眜潰骸罷饢慌4筧思愛錢財。”王伸漢嘀咕道:“一個洞裏鑽出來的,還能有別樣老鼠?不愛錢財的官吏,本縣還聞所未聞。”他差人將一萬兩銀子的“紅包”送給了那位舗員j窒祿剄韉潰骸芭4筧慫盜耍山陽縣政績一團亂麻,他要悉心查實。”王伸漢哼道:“這個9肥海想玩什麽花樣?”又著包祥前去打探0祥迴道:“這個4筧擻趾芎蒙。”王伸漢暗自笑綻:“又是一位雙管齊下的貨色。”忙著挑揀了兩位傾國傾城的美女送往舗員處羗跎旌合耄診z馗寐足了吧?誰知,那位4筧瞬19揮屑純檀虻闌馗,而是放出話來道:“山陽縣情況很是複雜,本委員要仔細地巡查。”王伸漢得知後著實有些不安,莫非,這個舗員與以往大員們不同?他是存心來找碴的不成?繼而,一股怒氣從王伸漢的心頭升起k當著包祥的麵罵道:“他媽的!這個姓5囊蔡不識相了h羌繃死獻櫻老子就一棍打碎他的腰!”這包樣既是王伸漢的心腹小役,心中所思所想當然也就跟主子差不多k對王伸漢言道:“老爺所言極是u廡張5囊蔡不知天高擋G窳恕k居然一點也沒把老爺放宰邵裏,豈不是自己找死?隻不過,姓5氖巧廈嫖派下來的,如果不明不白地突然死去,恐怕對擅娌緩媒淮。”王伸漢怒道:“難道叫本縣在這裏坐以待斃不成?”包樣道:“那倒不必。依小的之見,既要痛痛快快地搞掉他,又要神不知鬼不覺地不露出半點破綻。老爺以為如何?”王伸漢點頭道:“言之有理。如此看來,倒要好好地籌劃一番。”這主僕二人,取得了一致的意見,便開始精心策劃謀害牛委員的手段來。要不是淮安知府王穀前來,說不定,那個牛委員當真就死於非命了。王穀是聽說巡撫衙門派員前來山陽而特地趕來的。得知王伸漢正計劃要幹掉牛委員時,王穀連連搖手道:“這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謀害上峰派來的要人,罪莫大焉。”看王穀的表情,很是有些驚訝。“老弟,要不是本府適時趕來,你可就闖下大禍了。所謂凡事當三思而後行,老弟應當謹記啊!”王伸漢不以為然地道:“小弟我該做的都做了。給了他銀子,又送女人讓他玩,可他姓牛的還是不買帳。我如此仁至義盡,他卻一點情也不領,這不是把小弟我逼上了絕路?”王穀“哈哈”一笑道:“老弟此言差也。想這牛委員的為人,老兄我也略知一二。他本是巡撫汪日章大人的一個親戚,有了這層關係,他的胃口當然就要比一般大員的胃口大些。依為兄之見,老弟還應當破費些才是哦。”王伸漢依然氣唿唿地道:“如果我再送些銀子與他,可他還是不買帳,這又如何是好?”王穀笑道:“老弟也太過多慮了。為兄敢保證,隻要老弟你送足了銀兩,這山陽縣境內便依舊風平浪靜。老弟可信否?”王伸漢言道:“知府大人的話,本縣敢不相信?但不知,還需多少銀兩才叫足夠?”王穀稍一沉吟,然後道:“若本府所料不差,隻需兩萬兩銀子便可堵住那牛委員的嘴。”王伸漢一聽急道:“什麽?還要兩萬兩?這姓牛的胃口也忒大了些!如若上峰派下來的大員都似這牛狗屎一般,那本縣還不叫他們活活扒了一層皮?”王穀擺手道:“老弟也太過言重了。區區幾萬兩銀子,又何足掛齒?山陽縣如此廣袤,什麽地方不能搜刮他個十萬、八萬的?老弟又何出扒皮之言?”王伸漢想想也是,姓牛的能扒我的皮,我就不能去扒山陽縣老百姓的皮?姓牛的扒我一層皮,我就去扒山陽縣百姓們兩層皮,反正吃虧的不會是我。於是,王伸漢就秉承王穀大人的意思,又著人給那位牛大人送去了兩萬兩銀子。這兩萬兩銀子也真管用,剛送去不幾天,那牛大人就興致勃勃地離開山陽迴巡撫衙門交差去了。又過了幾天,王伸漢還收到了巡撫汪日章的一封親筆信。信中,汪大人竭力稱讚王伸漢治理山陽有方,正考慮酌情擢升雲雲。那信中羅列的一條條王伸漢的“政績”,連王伸漢自己看了都有些莫名其妙。至此,對於金錢的無與倫比淖饔茫王伸漢的認識又大大加深了一步k愈加清醒地認識到,隻要是官,就一定貪財,而官越大5匚輝礁擼貪財的程度就越重k認為,這就是當時社會中為官做吏的一條規律v灰你循著這條規律辦事,你不僅不會做錯事,反而會平步青雲9僭撕嗤āk自己的經曆,還有那位王穀大人的經曆,就充分地證實了這條規律的永恆真理性。今年,黃河決堤,洪水幾乎淹沒了大半個山陽縣境,正當王伸漢一邊從上級調撥漳賑災銀款中大撈一把14槐呔埠蜃漚日章巡竧筧碩運酌加耀升的消6保卻大出意料地碰上了一個叫他寢食難安的頭疼人捂|u飧鋈宋鐧納矸菔橇澆總督鐵眅傻繳窖糲厥硬礻庖7徘榭齙募嗖糊員k軟硬不吃,既不愛財,又不好色,他一門心思愛好的,是全力以赴地調查核實王伸漢的所作所為情況k,就是本年新科進士5蕉即墨縣李家莊的李毓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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