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沖澡呀??阿馬的聲音十分可憐,我不由停住了腳步。


    ?是的。?


    ?我也一起沖,好嗎??


    我正想說?好的?,但迴頭看到渾身赤條條、一臉沮喪的阿馬,又覺得他很傻。


    ?這麽小的浴室,兩個人擠在一起難受死了。?我拿了條毛巾進浴室,鎖上門。在鏡台前,我伸出舌頭看了看。舌頭上有個銀球,這是製造蛇舌的第一步。一個月左右不能擴大,我想起了阿柴的話來。還有相當長的時間呢。


    我洗好澡出去,阿馬一聲不響地端來了咖啡。(空間提供商)


    ?謝謝。?我道了謝,阿馬的臉才綻出了些笑容,看著我好一會:?路易,到被窩裏去。?


    我依言鑽進被窩,阿馬把臉埋在我胸口,嘴含住了我的奶頭。這是阿馬的嗜好,做愛前後總喜歡這樣。也許因為是蛇舌的愛撫,我也感到十分舒服。看到我順著他,徹底安下心來的阿馬真像個嬰兒,我不由得也產生了一點點母性本能。我撫摸他的身體,他則抬起臉來對我幸福地微笑起來。看到這,我有了些許的幸福感,這樣的一個鬅客族,我卻割捨不下。阿馬真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哎?瞎說?真的?很痛的呀!?這就是好友真紀的反應。她看了我的舌頭好幾次,連聲叫著?啊,好痛呀?,臉都歪了。


    ?你心情發生了什麽變化?舌頭上穿個孔。路易,你不是討厭鬅客族和原宿1那幫人的嗎?? (竭誠網絡社區)


    真紀是我兩年前在夜總會認識的朋友,是個充滿十二分青春氣息的少女。我們兩人十分投緣,一直在一起玩,對我的興趣愛好,她是心知肚明的。


    ?唉,最近交上了個鬅客族,也許是受了影響,總之我也說不清???


    ?可是,一個牛仔女,舌頭上打孔可是少有的。先是耳朵上打孔,現在又是舌頭。路易,你這樣下去,你不是很快就成了鬅客族啦??


    我說我不是牛仔女,真紀卻充耳不聞,一個勁地數落鬅客族。確實,吊帶裙,金捲發,舌頭上的銀環,也許太不正經了。但我想要的不是銀環,是蛇舌。


    ?真紀,對紋身你怎麽認為?? (空間提供商)


    ?紋身,就是在身上用針紮花紋?紋上玫瑰、蝴蝶什麽的倒很可愛。?真紀笑眯眯地迴答。


    ?不是這些,是龍、花瓷紋2、浮世繪,不可愛的。?


    真紀臉色陰沉下來,大聲?啊?了一下,對我嗬斥起來:?怎麽迴事??


    ?是你那位鬅客族朋友說的?你和他好?路易,你被他洗腦了??


    洗腦?也許是吧。第一次見到阿馬的蛇舌時,我就感到自己以前的價值觀?轟隆隆?地崩潰了。雖然具體什麽東西變了,變得怎樣了,我還不能說清楚,但我一瞬間就被他的舌頭徹底俘虜了。不過,雖然被俘虜了,但我當時還並不想學他的樣。可是現在,我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心血來潮,在舌頭上動起手術來了。


    ?那,你去見見我這位朋友吧。? (竭誠網絡社區)


    兩小時後,我們在約好的地點見麵了。


    ?哎,阿馬。?我揮手叫道。順著我的視線往前一看,真紀瞪圓了雙眼。


    ?天哪,這是真的??


    ?對,是那隻紅毛猴子。?


    ?瞎說吧,不騙人吧?太可怕了。?


    注意到樣子很吸引人的真紀,阿馬神情有些尷尬,怯生生地朝我們走來。


    ?不好意思呀,這麽怪的樣子。?


    阿馬對真紀莫名其妙地賠了個不是,因為他的這句話,真紀似乎對他有了些好感,我也安下了心。我們在晚間的繁華街道上徘徊,最後進了一家十分便宜的居酒屋。


    ?注意到了吧,與阿馬走在一起,行人都給我們讓路呢。?


    ?不錯的,與他走在一起,沒人來與我們搭訕,也拿不到塞過來的廣告紙巾了。?


    ?是呀,與我在一起,省心呢。? (竭誠網絡社區)


    阿馬與真紀已經很熱絡了。阿馬將自己的蛇舌賣弄了幾下。?好酷呀,?竟能贏得真紀由衷的讚嘆。


    ?那麽,路易也會這樣吧!?


    ?當然的囉,全都和我一樣。路易的眉間、嘴唇都要戴上飾環,全都和我一模一樣。?


    ?我才不呢,我隻是對舌頭和紋身有興趣。?


    ?不過,恕我說話不知輕重,可不許將我的路易帶壞呀,我和路易兩個是終身的牛仔女同盟。?


    ?誰和你一輩子呀,誰是牛仔女呀。? (空間提供商)


    兩個人都說?是牛仔女?,不知何故就是衝著我來。


    三人喝得酩酊大醉,出了店門,嘴裏興奮地胡亂叫喊著,朝車站走去。商店都已關門,童子軍大街上靜悄悄的,我們踉蹌地走著、看著,突然看見了兩個流氓兮兮的人。像過去一樣,他們緊盯著阿馬看。阿馬常常被這種壞傢夥騷擾,扔個空罐頭,撞一下,朝身上塗髒東西。但阿馬總是傻笑著,隻會說?對不起?。盡管是鬅客族,但他的本質上還是個沒用場的人。


    ?小姐,這傢夥是你的男朋友??一個穿工裝褲的傢夥朝我湊過來,賊忒兮兮地向我搭話。真紀已經嚇得躲在我們身後,不敢看那兩個傢夥。阿馬則隻是看著那傢夥,什麽都沒做。


    我們正想不理睬他走過去算了,不料那傢夥擋在我麵前問:?是我搞錯了??


    ?我和他上床,你沒法想像??


    我麵無表情地將頭扭過一邊,那流氓傢夥卻一下將手搭向我的肩膀。?幹什麽呀!?我叫道。那傢夥的手肆無忌憚地摸向我連衣裙的胸口。今天戴什麽顏色的胸罩?在我這樣想的瞬間,隻聽到?嘭?的一聲,那個窺探我連衣裙的傢夥不見了。一瞬間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我朝周圍看了一圈。那傢夥已倒在了路邊。阿馬滿眼充血。果然不錯,是阿馬出手了。


    ?小子,幹什麽!?


    另一個傢夥這樣叫著要打阿馬,阿馬給他也吃了鐵拳,又騎到倒在地上的那傢夥身上,拳頭對著那仰麵朝天的臉雨點般落下去。血流成黏糊糊的一片。那傢夥昏過去一動不動了。


    ?啊呀。?看到血,真紀驚叫起來。


    ?啊???我突然想起來了。阿馬今天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戴著心愛的銀戒指。想到這就是鈍重的聲音的來源,我渾身冒出了冷汗。嘭??嘭??這是骨頭和銀子相碰撞的聲音了。


    ?阿馬,快住手呀。?阿馬一聲不吭,我的話不知他聽到了還是沒聽到,隻見他在打那傢夥的臉。另一個傢夥見阿馬如此的氣勢,嚇得從地上爬起來溜走了。不好,他會去叫警察的。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空間提供商)


    ?可以住手啦。?我叫著抓住阿馬的左肩,可同時阿馬的一記重拳還是砸在了那傢夥的臉上。我不由閉上了眼睛,真紀已經哭了。


    ?阿馬!?我大吼一聲,阿馬才不甘心地鬆了手。我以為他恢複正常了,剛鬆了口氣,映在我眼裏的卻是阿馬正用手指往那傢夥嘴裏掏著什麽。


    ?幹什麽,你這混蛋!?我將阿馬的頭推了一下,拉起了他的汗背心,這時遠處傳來了隱隱的警笛聲。


    ?真紀,你快逃吧。?


    真紀臉色鐵青地點點頭,揮手道:?以後三人再一起玩啊。?真紀倒是意外的硬朗,喝了不少的酒,可離開時腳步卻一點也不亂。醉眼矇矓的阿馬隻管盯著我看。


    ?喂,傻呆呀。阿馬,警察來了,快逃呀。?我拍了下他的肩膀,他露出了平時那邋遢兮兮的笑容,終於跑了起來。這傢夥真是跑得快,我被他拉著手,奔得上氣不接下氣。在一條小弄堂裏,我們終於停住了腳步。我一下子癱坐在了阿馬身後的地上。


    ?你幹了什麽,混蛋!?我那從牙fèng裏擠出來一般的聲音,自己聽上去也顯得太無情了。


    阿馬在我的身邊坐下,伸出滿是鮮血的右手,手掌上有著兩顆一厘米大小的東西。我馬上便明白了,是那傢夥的牙齒。頓時,我感到背上被人滴了一滴涼水,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了。


    ?路易的債,我讓他還了!?這樣說著,阿馬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太令人可怕了,這種笑,竟出現在阿馬天真無邪的少年臉上。有什麽仇呀??我又沒讓人殺掉。


    ?我不需要你這樣報仇。?


    不容我分說,阿馬抓住我的手腕,兩顆牙齒叮咚有聲地落在我的手心裏。


    ?那就算、我對你愛的證據吧。?


    我怔住了,大張著嘴,肩胛不住地抖動。


    ?日本可不通行這樣的愛的證據。?


    阿馬的腦袋湊了過來,我胡亂地撫摸著。


    接下來,我們兩人東蕩西遊地找到了一個街心綠地,阿馬將他的汗背心和手洗幹淨,若無其事地乘上末班地鐵迴到家裏。一進屋,我馬上將阿馬推進了浴室,隨後將一直放在化妝包裏的兩顆牙齒托在手上。看到牙齒上有些血跡,於是便去廚房的水鬥裏洗幹淨,重新塞進化妝包。看來我是交上了相當麻煩的朋友。阿馬當真把和我的關係當迴事了,如果我想和他分手,也許會被他殺掉的。阿馬從浴室裏出來,坐在我身邊,察看著我的臉色。見我悶聲不響的,他輕輕地道了聲?對不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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