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一點,我在執筆前進行了各種調查,結果,“決定作為紀實採用當時731部隊人員一直使用的稱唿”。對戰後的日本人來說,是harubin,但是在之前,harupin是街道名稱。有的意思說,既然把黑龍江寫成了阿穆爾河,那麽,鬆花江也應寫成sungari。從地名辭典來看,這一意見是正確的,但是對當時住在哈爾濱市的許多日本人來說,sungari還是“鬆花江”,對731部隊人員來說,五屯還是uton。


    從這一點來說,731部隊公布的支部名中林口、孫吳和牡丹江等註上了日語讀法,但海拉爾並未如此註明。很難統一按國語(日本)註上日語字母的七號小鉛字。


    同樣,例如在下麵即將出現的諾門坎、三不管、傅家甸等地名或地區名稱,有的按日語讀法,有的按俄語讀法,有的按漢語讀法。統一按漢字(日語)讀音記載是困難的。


    另外,關於滿洲的插圖,按照原部隊人員提供的原圖那樣,使用了“滿洲”和“滿洲囯”,其他地方則使用了“滿州”和“滿州國”。


    第02章 殘酷的大檢閱


    ——讓人產生夢魘的標本


    “馬魯太”的用途


    如上所述,731部隊裏有“研究病理”(岡本、石川班)、“研究藥理”(糙味班)、“研究凍傷”(吉村班)等課題的研究組。


    問題在於這種課題研究組的內幕。


    據原部隊人員作出的證詞,例如“研究藥理”的研究課題之一就是研究各種藥物(毒物)對人體的影響以及解毒的方法。


    無論在過去,還是今天,醫學界研究劇毒藥物對生物的危害,最多隻使用植物或小動物來做實驗材料。


    可是731部隊卻使用了“馬魯太”。送入特設監獄的“馬魯太”,多數是因反日抗戰而被捕的俄國人和中國人,而且是經審訊、拷打以後,巳經被決定要被槍斃或處以絞刑的人。不執行死刑,而強使他們遭受成為“馬魯太”的命運,也就是在活體實驗的名義下執行死刑。


    讀者也許還記得戰爭結束不久的1948年1月26日曾發生過一個“帝銀事件”:在東京豐島區長崎一丁目33番地的帝國銀行推名町支店裏,有16名銀行職員在一個自稱“來自東京都防疫部門的人員”逼迫下服毒,其中12人當即死亡,16.4萬日元現金和麵額為1.7萬日元的支票被搶走。當時的一名幸存者說,製造這一事件的犯人是一名“年約四十五六歲,身高五尺二寸左右,瘦小的光頭。作為醫生來說,罪犯又顯得有些粗魯。”


    這一事件具有幾個特點:


    首先,犯罪使用的毒物是“氰酸化合物”(而不是氰酸鉀),罪犯使用的吸管(玻璃製的醫療用具,用以正確測定劇毒等液量)以及醫藥箱都是舊日軍部分研究所進行細菌實驗用的特殊用具。


    其次,從犯罪前後的行為看,罪犯對“氰酸化合物”及它的“解毒藥”似乎有著豐富的知識。


    第三,據判斷,罪犯在灌毒藥的方法方麵有非同一般的經驗。


    過去幾位學者都指出,這裏所謂舊日軍部分研究所,就是指滿洲731部隊。


    這次我所接觸的原部隊人員一致做出證詞說:“帝銀事件發生後,馬上有刑事警察來查問過。”“我被叫到警察署去,讓我看模擬照片”,他們問我“你知道名叫xx的人嗎?”有不少原部隊人員被拘留了很長的時間。帝銀事件的真正罪犯究竟是不是戰後33年的漫長歲月中一直在獄中呻吟的平澤貞通呢?關於這一點,我沒有具體的材料,也沒有說明的義務。


    我想說明的是許多搜查人員從帝銀事件中使用過的毒物、吸管、罪犯的行動以及年齡和容貌等各方麵,對原部隊人員一個個地進行調查的這一事實。當時有一個受到刑事警察盤問的原部隊人員(中尉)說,他們一見麵,刑事警察們就說:“噢,真像,和帝銀事件的罪犯長得一模一樣。”


    原部隊隊員聚在一起時,至今還在說:“製造帝銀事件的真正罪犯並非平澤。無論從手法或使用的毒物來看,肯定是731部隊的傢夥。”(戰後原部隊人員讓部隊長石井四郎任顧問,有時悄悄地召集秘密聚會,這一事實將在後麵加以介紹)


    搜查當局以原731部隊的“研究藥理”班人員為中心,一個個地對原部隊人員進行調查,自有一定的道理。


    731部隊為了研究殺人用的氰酸化合物及其解毒藥,使用了許多“馬魯太”。


    並非單純研究毒藥和製造解毒藥品,而是為了確認製造出來的毒藥的效果。他們以“馬魯太”為對象,詳細地研究了它的最低致死量以及旨在謀殺的“灌毒方法”。


    讓“繪圖兵”來報到


    讓我寫一下731部隊對關押中的“馬魯太”進行殘酷實驗的一個小故事吧!


    731部隊裏有一個擅長於畫日本畫的人,他出生於石川縣金澤市,原來是一個描繪加賀友禪1底圖的畫師。


    1“加賀友撣”是日本金澤地區的一種著名的染色的方法,是日本傳統工藝“友撣染”中的一個流濃。利用這種方法進行和服衣料染花時,首先要用毛筆在農料上畫底圖,而後才進入其他工序。——譯者


    在戰時“奢侈就是敵人”的口號流行的時代,一些名流婦女特地將做禮服用的和服袖子剪掉,然後報紙大量予以報導。訂做友禪染和服的人顯著減少。畫師們逐漸失業或覺得前途無望而轉業。


    畫師就請求軍隊給自己安排一個能夠發揮繪畫才能的職業。經過軍隊文職職員的考試,他被錄取後分配到滿洲731部隊。那是1942年1月的事兒。他到總部報到任職時,那裏的人在了解他的履曆以後問道:“能製圖嗎?”


    當時部隊繪製的地圖、建築物略圖等許多圖紙都是用鋼筆畫成的。可是,他一直描繪加賀友禪圖,卻從未拿過鋼筆進行工作。畫師描繪加賀友禪底畫的本事,是利用幾支細毛筆描成圖案。


    “我雖然沒有用過鋼筆和鴨嘴筆,但是隻要有細毛筆,總能設法描出圖來!”他迴答道。


    人事部門的人聽後十分感興趣,說這倒很有趣,畫畫看吧!於是拿出一張地圖放在他的麵前,看看他能否用細毛筆照樣畫出來。


    他在一張很結實的日本紙上仔細地揮動著細毛筆開始繪製地圖。繪製道路、河流的細微變化,標出散布在旱田和丘陵中間的村子等,確是一件十分複雜的作業,但是運用繪友禪底圖的纖細技術,並不難完成。他手中的細毛筆尖自由自在地描繪出了線條又畫製了一幅地圖。地圖和文字約花了三個多小時。部隊裏有專門編製地圖的人。當時在兵要地誌班的部門裏有一名叫做t的能幹的繪圖員。他畫的地圖,被送到兵要地誌班t繪圖員那裏。繪圖員看到這幅僅使用細毛筆,而沒有使用其他製圖輔助工具而巧妙地畫成的地圖以後,感到非常驚訝:“唔……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用毛筆畫成的地圖,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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