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老人的遺願到了小鎮,小鎮早以沒了當年的模樣,我向一個年長的老人打聽了阿禮的家,老人吸著煙好奇的問我是誰,我隻好告訴他我是阿禮家的遠房親戚,老人又告訴我阿禮家幾十年前就搬走了,隻剩下一座貼了封條的老宅子,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人來過。我又打聽起了阿楠,我這一問旁邊正在下棋的小年輕突然插話了“你要找阿楠姨婆?”


    “姨婆?”我嘀咕了句。


    “對,我奶奶和阿楠姨婆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小年輕應道。


    我開始明白這小年輕是誰了,我笑了笑問他能不能帶我去阿禮的祖屋看看,小年輕點了點頭便開始帶路。


    “你身後背的小鐵箱裏是什麽?”小年輕好奇的看著我身後的鐵箱問道。


    “一件嫁衣。”我應道。


    “嫁衣?”小年輕疑惑的撓了撓頭,但沒有問下去隻是默默的在前麵帶路,很快我就看到了一座殘破不堪的老宅院,宅院的大門上的封條早就已經發黃脫落了。


    “我有點好奇,你跟阿禮家是什麽親戚關係?姨婆都失蹤了這麽久了,是死是活我們也不知道,你既然是阿禮家的親戚那你知道姨婆的消息嗎?”小年輕站在宅院前問道。


    “我跟阿禮家是很遠很遠的親戚,我隻是路過這裏來看看。”我望著宅院茫然的應道。


    小年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覺得無趣離開了。


    我走近宅子看了看,到處都是枯枝落葉,那木製的窗框都腐爛脫落了下來,處處都透著腐敗殘舊的氣息,聽小年輕介紹這裏平時基本沒人來,隻有一些小孩偶爾喜歡跑到這裏來玩。


    看著這殘破的院落我更茫然了,這一趟似乎白來了。我在院子裏瞎逛來到了一間房間前,我正打算透過雕花摟空的門花朝裏觀望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從裏麵迎麵撞上來一個小孩嚇了我一跳。


    “走開別攔著我。”小孩白了我一眼然後推開我就跑了出去。沒一會門口就傳來了幾個小孩的嬉鬧聲。我想起小年輕說的話知道是跑到這來玩的小孩了。


    這個世界有許多事情都是巧合,如果不是這個小孩推開了這扇門或許我根本不會留意院子裏這麽多房間當中的一間,也正是這個巧合才讓我知道了一些陳年的往事。


    我探頭觀望了一下房間,房間內淩亂不堪,除了幾件腐爛發黑透著一股潮濕的大宗家具還在外,其餘的擺件全都沒有了,多半是被別人搜掠了一番。我揮了揮鼻前透來的臭味打量了一下頭頂,房樑上都結滿了蜘蛛網。


    這間房顯然是一個女人的房間,因為我看到了一張梳妝檯,梳妝檯上的鏡子都已經破了布滿了灰塵,我當時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這間房應該就是阿楠的房間,果然沒一會我就在那張掛著破敗耷拉下來的蚊帳後麵看到了一個嬰兒的竹搖籃。


    看著看著我突然注意到在梳妝檯的後麵似乎還有一扇門,這扇門被梳妝檯和一張老舊褪色的年畫貼上了,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我吃力的移開了梳妝檯又撕掉了年畫,完整的看到了一扇門,這扇木門已經腐朽不堪了,隻要輕輕推應該就能開了,我正想伸手去推的時候,背後突然毫無徵兆的一陣陣發涼,更是產生了心悸的感覺,我皺了皺眉頭察覺到這扇門後麵陰氣頗重。


    “嘿,年輕人。”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門口傳來,我轉過頭去看到一個老人倚靠著門上露著一副好奇的表情看著我。


    “你是…。”


    “哦,我聽外麵的那幫孩子說這老宅裏來了一個背著鐵箱的怪人,所以進來看看,我就住在隔壁。”老人頓了頓突然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還很小,阿禮家連夜逃走的那天晚上隔壁傳來吵架嗬斥的吼聲,但我沒聽清楚,於是我好奇就爬上他們家的牆頭看了看,但也沒看到什麽,阿禮和他老婆的聲音就是從房間裏傳出來的,可是我看不到他們的人,很奇怪。”


    “為什麽跟我說這些?”我皺了皺眉問道。


    老人扶著門露了個神秘的笑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是來幹什麽的,但我覺得我的話應該對你有用,阿禮家絕不是做生意失敗逃走那麽簡單,那晚我還聽到了釘東西的聲音,乒桌球乓的響。”老人神秘的說了句,隨後頓了頓說道“這件事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也沒跟任何人提起過。”老人說完就晃晃悠悠的走了,他對我發現這扇門的事情問也沒問一下。


    “釘東西?”我愣在那看著老人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外麵的天色黑了下去,這間屋內變得更加的漆黑,看著這扇門那種怪怪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使得我都想盡快逃離這裏了,但我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多了解一些阿楠的事情,於是我還是推開了那扇門,這扇門後麵是一條漆黑的通道,通道是用木頭搭建起來的縫隙很大,光線從縫隙照射進來,我往前走了幾步透過縫隙看了看,能看到其他房間的一些情況,走到通道的盡頭我才發現裏麵有一間跟會議室差不多的內堂,從其他房間也能通到這內堂裏來,裏麵的擺設全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大堂裏擺設著一張紫檀色的大圓桌,四周的牆壁上掛著許多字和手繪的肖像畫,內堂的正麵也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還供奉著一些祭品和蠟燭,隻可惜那些祭品都已經腐化成粘稠的水了,裏麵甚至還有蠕動的蟲類在爬進爬出,在這張桌子的旁邊還擺放著兩張太師椅,其中一張已經倒在了地上結滿了蜘蛛網,我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椅子,頓時兩隻老鼠就“吱吱”叫著逃竄了起來。


    我皺了皺眉環顧四周,心想這裏應該是個祭祖先或是家中大事商議的位置,有了這個想法我就去看那些人物肖像畫,果然在抹開上麵的灰塵後,在肖像畫的右下側就出現了人物的生辰日期和人名,隻不過我不太懂古人的那些叫法,都是什麽什麽公的。在這裏呆了一會我就覺得全身不舒服,於是我準備朝門口走去,可就在這時突然一滴水滴到了我的額頭,這冰涼的一滴水讓我抖了一下,我機械的抬起頭朝上看去,這才看到在那張供奉物品的桌子上方掛著一個腐朽的牌匾,匾上寫著四個大字“物載德厚”,在這塊牌匾的上方有一個漆黑的小閣樓,這些水好像是從那上麵漏下來的。我摸出了手機後退了幾步想要看清楚裏麵是什麽東西,隻可惜手機的照明有限根本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麽,這閣樓的正方形口子似乎被木板給釘上了,隻有一塊耷拉下來的木板才露了個小口子,既然在那上麵搭閣樓自然是有樓梯了,於是我就在周圍找了一下,可惜並沒有找到樓梯。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卸下鐵箱爬上了桌子,然後利用旁邊的圓柱吃力的往上爬,等一手能夠到閣樓的邊緣位置時,我就一塊一塊扯下了釘住口子的木板,因為潮濕使得木頭都酥了,很容易就扯了下來,弄完木板之後我才奮力的鬆開了腳雙手掛到了閣樓的邊沿上,然後慢慢挪上了閣樓,我喘著氣抬頭看了一眼,這才知道這裏是什麽位置了,這裏立了幾十塊靈牌,呈階梯型分布,隻是有些牌位都已經倒下去了,我的頭頂就是房頂的瓦片,在這裏幾乎站不起來,隻能是跪著走,我這才意識到這是有意設計的,地板是潮濕的,由於缺乏修葺這些水是從屋頂瓦片上一點點滲透下來的。然後在由地板滲透到了下麵,我正想著用手機朝右側掃了一下,但這一掃我就被嚇得手機都掉到了地上,因為在最裏頭的位置居然並排跪著三具骸骨,骸骨上的衣服早就變成了碎布條,這三具骸骨中間一具是大人的,左右兩側分別小一點,要不是脊椎骨撐著骨架恐怕早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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