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今天的客人不會來了的時候,卻響起了讓人討厭的敲門聲,聲音很小,但環境太安靜了,我一下就聽到了。我不喜歡裝門鈴尤其是半夜造訪的朋友,那鈴聲跟午夜兇鈴沒什麽區別。


    "誰啊?"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然後湊近門上的貓眼去看外麵的人,我從貓眼裏看到,外麵站了一個人,看體型應該是個男人,隻見他像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鬥篷,整張臉都縮在鬥篷的帽子裏,我看不到他的臉,仿佛帽子裏沒有臉隻是一個黑洞。


    "請問是蘇先生的家嗎?我是今天約你的。"那人發出了很蒼老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那聲音像是破鑼一樣響著,嗡嗡嗡的。


    我打開了門,那人卻站在門口猶豫不定不進來。


    "怎麽了快進來啊,這都幾點了怎麽才來。"我焦急地催促道。


    "能能把燈關了談嗎?"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古怪的要求"怎麽了,談鬼話連篇啊?行行行。"我的瞌睡促使我不想在這些無關痛癢的要求上浪費時間了,我關了燈,房間裏依然有亮光,月光從窗外黯淡的灑進來。


    "自然光我可關不了。"我嘀咕了一句。


    老者快速的閃了進來然後背對著月光灑進來的窗戶坐了下來。


    "我說你能把鬥篷摘了嗎?看上去感覺怪怪的。"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樣貌很重要嗎?好像樣貌並不影響今天的談話。"老者說道,言語之中很冷漠。


    我不再說話,老者開始緩緩打開了話匣"我的祖父在七十年代初的時候,是富甲一方的茶商,他臨死前給我父親留下了很大一筆的財產,足夠他不工作都可以充實的過完下半輩子,但我的父親卻迷上了賭博,而且賭得很大,不出五年就把家裏積攢下來的萬貫家財敗了個精光,而且還把賴以生存的大宅院也給賣了,後來隻得帶著我的母親和我遠走他鄉住到了偏遠的山區,自從到了那裏,我們的生活才變的平靜起來,父親也漸漸戒掉了賭博的惡習,母親當掉了她僅有的嫁妝,買了一塊地和父親兩人整天守著那一畝兩分地過活,嗬嗬你應該知道一個人要是過慣了少爺似的生活,一時半會是很難適應如此巨大的落差,其實每天隻有我跟著母親在田裏忙活,父親則坐在一旁安逸地抽著旱菸,母親很知足,隻要父親不再沾染賭博,她說她可以撐起這個家,雖然我們的日子過的很清貧,但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母親已經很開心了。然而一次我和父親帶著自己種的菜去鎮上趕集發生了一件事情,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


    父親依舊很懶散,蹲在攤子旁邊抽著悶煙。


    這時響起了攤販的議論聲。


    哎,你們知不知道,以前在李莊有個做茶葉生意的商人,聽說被幾個人合夥騙光了所有的家財。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知道啊,這件事已經傳遍了,聽說那個男人把宅子賣了,現在帶著妻兒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呢。


    我聽說就來到了我們鎮附近呢,說不定就在我們這些人當中也不一定呢,哈哈。


    我看到父親的表情僵住了,眼神很呆滯,身體在微微的顫抖,父親猛得沖了上去抓住那個人的領子將那人狠狠地提了起來,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著那個男人是誰告訴你的,那些人在哪?


    我我怎麽知道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你有神經病吧。剛才議論的男人一把把父親推倒在地。父親頓時如同一隻發了狂的獅子,撲上去就和那男人扭打了起來,我在一旁急得都快哭了,但卻沒有一個人出來幫忙的,大家都在一旁看著熱鬧。


    這時,那男的朋友聞風而至,足足來了十多個人,個個手中操著扁擔、棍子之類的武器,十多個人圍著父親一頓毒打,我一邊哭一邊死死拽著其中一個人的褲腳好讓他不能打父親,男人惱羞成怒掄起扁擔就想往我頭上揮來,此時出現了一個人,他捏住了扁擔大聲喝道這麽多人打一個人,還有沒有王法,還要對小孩下毒手?我看見出來幫忙的是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他的年紀看上去絕不下八十歲,但神采奕奕,臉色紅潤幾乎看不到皺紋,但滿頭的銀絲喝花白的鬍子告訴這個老者年紀絕對小不了。


    老頭你活膩了吧,我的事要你管!那群人叫囂著湧向了這邊。


    我被老者一把提了起來,接著耳旁隻感覺到唿唿的風聲,老頭將我提在手中跟那些壞人搏鬥,不一會那些居然都齜牙咧嘴的倒在了地上。我很驚訝的抬頭望了望老者,之間他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喝道還不滾!


    那些人拍拍身上的塵土一副不甘心的樣子,但最終還是走了,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老者絕不簡單,光是以一敵十九就夠他們吃驚的了。


    父親已經被他們打得之剩下半條命了,也顧不上菜了,我和那個老者一起把父親扶到了一件破廟了休息。父親此時奄奄一息的拉拽著我的手,父親抓的很緊,我的手被抓的生疼,父親艱難給我說了六個名字,讓我記住這幾個名字,讓我以後一定從他們手中要拿迴屬於我們家的錢財。當事的我什麽也不知道隻知道點頭,但那六個名字如同烙印一樣深深的被烙在了腦海裏,父親見我點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著便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爺爺爺爺,救救爸爸嗚嗚。"我拉著老者的衣角死命的哭。


    老者麵無表情冷冷地說道你爸爸該有此劫,他已經死了,救不活了。老者的聲音鏗鏘而冰冷。


    老者牽著我,扛著父親的遺體朝我家走去,很奇怪我根本沒有說我家住在哪,但那老者就像是老早就知道了,輕車熟路就到了我家,母親看著父親的遺體哭的死去活來,那個時候男人對女人來說就是天,男人死了就好比天塌了一樣,雖然父親給母親帶來了不幸的生活,但母親卻從沒有怨言。


    母親在傷心過後,用沙啞的聲音問了我事情的情況,老者把當時的情形告訴了母親,當母親得知了老者打退十多人的事後,立刻明白眼前這個老人一定是身懷絕技的世外高人,於是"撲通"一下跪倒在老者麵前求他收我為徒,老者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好像事先已經想好了一樣。接著母親眷戀地望著我,不斷撫摸著我的頭,我不知道母親想幹什麽,母親突然拿起剪刀朝自己的肚子紮去,鮮血頓時濺了我一臉,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根本沒有反應,母親臨死的時候跟父親說了同樣的話拿迴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我已經不會哭了,老者輕輕拍了拍我的頭"孩子,這是註定的,哎。"


    老者將我的父母草草埋了之後就帶著我上山了,老者住的地方很簡陋,隻是一間茅廬。老者成了我的師傅,他教我習武,教我認字,我漸漸地長大了,長成了一個身體壯實的小夥子,在我的記憶中父親母親臨死前的遺言我始終沒有忘記,每天我都生活在仇恨當中,"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時機就快成熟了。


    說來奇怪,我一直在長大,但師傅的卻一點也不顯老,還跟我十多年前見到的一模一樣,我們一直生活在深山裏很少出山,我甚至連外麵的世界是怎麽樣都快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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