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你就知道了。"侯文峰應了一聲就攔了一輛計程車,我們兩人魚躍鑽了進去。


    文丁三的住處裏燈火依然亮著,這下我來了精神"這老頭一晚上能畫出來嗎,居然答應你一早就去取?"


    "噓!"侯文峰做了個手勢示意我閉嘴。


    不一會,傳來了輕輕的關門聲和輪椅咕嚕咕嚕的響動,文丁三坐著輪椅出現在門口,隻見他警覺的朝四下觀望了一下,才慢慢滾動輪椅朝林子的深處滑去。


    四周隻有涼風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和輪椅嘎吱嘎吱滾動的聲音。


    "這老頭有古怪!"我輕聲呢喃了一句。


    "嗯,好戲才剛開始。"侯文峰像是早已經預料到了,我突然間恍然大悟,侯文峰白天的要求根本就是在放餌,這是他拿手的好戲,每次我都會被他釣起我的好奇心。


    我們倆小心翼翼地跟著輪椅聲音傳來的方向慢慢靠近,不一會眼前出現了一棟木屋,木屋裏麵搖曳著微弱的火光,火光從木屋的縫隙透出來,在這林子的深處如同鬼火一般詭異。


    "他應該是在裏麵畫畫吧?藝術家都有怪癖,深更半夜到這種鬼地方畫畫。"我咽了咽口水說道。


    侯文峰這時突然沖了出去,一腳踹開了木門。文丁三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了,手中的畫筆驚得掉到了地上。


    "你你們。"文丁三有些不知所措。


    我環顧著四周的環境,屋內有一股特別濃重的血腥味,聞得我都想作嘔。我呆呆地望著文丁三身前畫架上那幅畫,畫上是一片鮮紅的底色,我又望了望輪椅旁邊的一個顏料盒和散落一地的大號針筒,我突然間明白了什麽,頓時感覺頭皮發麻,腦袋裏"嗡"的一下就炸開了。


    "文大師,你的真麵目終於露出來了!"侯文峰嘴角露著自信得微笑。


    文丁三在愣一會後,恢複了平靜,隻見他揚起消瘦的臉龐哈哈大笑,沙啞的笑聲使得我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文丁三的笑聲慢慢降了下去,最後神色凝重了下來"我早就猜到你們兩個絕不簡單,但我不能被人侮辱我的成就!"文丁三狠狠地說道"世界上最真實的顏色是什麽,是血色!是人的鮮血!隻有用人的鮮血為底色畫出來的畫才具有靈性!"


    "你把那些保姆都殺了?你抽幹了她們的血?"侯文峰皺著眉頭凝望著散落在輪椅周圍的針筒。


    "沒錯,那又怎樣,我相信她們會理解我,她們的靈魂會得到救贖,每一張畫都有她們的貢獻!"文丁三說的輕描淡寫,但我卻感到無比的厭惡,又是一張醜陋的嘴臉!


    "那如果我把殺人的真兇交給警方,你認為你的罪孽會得到救贖嗎?"侯文峰冷靜地說道。此時文丁三的臉色很難看,神態一下子沮喪一下子驚恐地大喊"不要不要。"


    我很詫異"怎麽迴事?難道文丁三不是真兇?"


    "你個蠢材,以他的腿腳很健康狀況,你認為能殺得了一個健康的女人?"侯文峰盯著文丁三冷冷地對我說道。


    我這才意識到文丁三是坐輪椅的。


    "讓我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吧文丁三,幾十年前你鬱鬱不得誌,因為你的畫缺乏感動人的地方,顏色,市麵上的顏色不能滿足你畫出自然的顏色,起初你想到了貓血,但是貓血依然沒有達到你預期的效果,後來你聯想到了人血,既然要畫戰爭的場麵,殺戮中飛濺的鮮血,為什麽不真的就用人血,那才是最真實的吧文丁三?"侯文峰長籲了一口氣。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我剛進文丁三客廳的時候,看到那些貓會有鮮血飛濺的畫麵出現在腦海裏了。


    "對,你說的沒錯,我用人血做為天然的顏料之後,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成為了一代大師,那又怎樣,我成功了!"文丁三低聲奸笑著應道,接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你真是喪心病狂,你難道不知道,為了你的事業,你的太太陷入了巨大的痛苦當中,是她幫你殺了那些保姆!最後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而離開了你。"侯文峰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幾年前從大娘那幅畫中我就看出了端倪,那幅畫正是你用貓血做為背景而畫的,起初我認為這隻是個人愛好,也沒太在意,但是我看到了你送給小蕾的那幅畫,那幅畫靈性很強,在畫裏我看到了被禁錮在畫中的悲泣靈魂,讓人看了很傷感,我終於坐不住了,因為你已經開始將手伸向了小蕾,依我看你留小蕾在家裏住,是因為小蕾夠單純,而你又沒有幫手導致顏料緊缺,小蕾是熟人戒備之心沒那麽強,你隨便下個藥就能一管一管抽幹她的血!你沒對弟子下手的真正原因或許是你還有那麽一點點沒有泯滅的良心!"


    "哈哈哈,這隻不過是你的異想天開罷了,你沒有證據,你找不到屍體。"文丁三沙啞地笑著。


    "你這個瘋子,你居然想對小蕾下手!"我的情緒有點不受控製了。侯文峰攔住了我"別衝動。"侯文峰看了看手錶"現在這個時候,老鍾應該帶著大娘快到了。"


    "你咳咳。"文丁三幹枯的老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我咳咳我沒有臉再見小君了。"文丁三遲疑了一會,然後緩緩彎下了腰吃力的伸手撿起了地上的幾支針筒,幾乎在一瞬間就將幾支針筒狠狠地紮進了自己的喉嚨,鮮血順著長長的針噴濺了出來,我仿佛聽到了鮮血"茲茲"往外冒的細微聲響。


    警笛聲唿嘯著朝這邊過來,但我想已經太遲了。至於找屍體的事就是他們的事了,我和文峰也懶得繼續參觀了。


    迴到賓館天已經麻麻亮,沈小蕾還在睡夢當中,等天色亮盡之後我們三人就坐上了返迴的飛機,隻是沈小蕾一直很奇怪為什麽不取畫了,而且連道別也沒說。


    侯文峰隻是告訴她文丁三以後會將畫寄過來,現在他有急事離開這個城市了,沈小蕾將信將疑,不過並沒有追問。


    掛在牆上的那幅畫被侯文峰取走了,他說要超度畫中被禁錮的亡靈。(畫紅完)


    第十九夜 契約


    這幾天我的電子郵箱幾乎快要爆了,所有的來信幾乎都是講一些自己遇到怪事需要幫忙的。我覺得很奇怪,以前幾天也沒一封,怎麽離開家這兩天電子郵箱就爆了。


    很快我就發現這是老牛幫的忙,老牛在他的八卦雜誌上給我登了一篇文章,文章上麵還言辭鑿鑿封我為"大師",我的住處開始不清淨了,從以前的門可羅雀到這幾天的門庭若市變化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到最後發展到要預約才能見到我,更有甚者的是有記者打我電話說要采我。這也給我添了不少麻煩,更年期的房東更是以此為藉口強行漲了大幅的房租。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我每天隻見一個客人。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了晚上九點鍾今天約我的人始終還沒出現,我坐在客廳的沙發昏昏欲睡在心裏暗想道"再等你半個小時,再不來我就去睡覺。"結果我等著等著就在沙發上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午夜十二點了,我趕忙脫掉外套準備進溫暖的臥室補覺,這幾天太忙睡眠有些嚴重不足,瞌睡簡直是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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