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果然厲害,這身手是越發令人歎為觀止了。”


    冷若素飛身而下,來到袁缺身邊,漂亮的臉蛋之上露出了很仰慕地淺笑,笑起來那一刹那特別美,尤其是配上她身上穿著那一身極為樸素的素女之裝,完全沒有了以前那股高高大上的尊貴公主之氣,而多了令人親近的小家碧玉之輕柔。


    “袁大王,你們認識?這姑娘是?”


    關山越也下來了,到袁缺身邊問道。


    “噢,是……”


    袁缺一進間難為住了,他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怕說多了不好。


    “你好,這位大俠,我是袁缺的朋友,朋友!嗯嗯,就是朋友!”


    冷若素如此主動介紹,或是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沒有什麽底氣,這一點關山越當然看得出來,差點沒忍住笑。


    “你是公主?!剛才袁大王是這麽喚你的,不巧我聽到了!”


    關山越也不藏著掖著,直接看向袁缺要答案。


    “關堂主,此事往後慢慢再說,眼下我們得想辦法把這些屍體處理掉,雖說眼下此處應該是梟城的忌諱殘敗不祥禁地,但是死了這麽多人,難免會有被追蹤到此地,到時候我們的藏身之所就不安全了,所以盡可能地將屍體轉移,製造障眼以保此處的無人踏跡。”


    “此事就交由我來處理吧,隻要來到了城中,我便有辦法將此處處理幹淨。不過待稍晚一些,我得先去城中探尋一番!”


    關山越說得胸有成竹。


    “我自是知道你有你的計劃,或許你們那邊有著自己的聯絡方式,這樣也好,到此間大家便分開各自行動吧,待忙完便迴到聚點再作商議。”


    袁缺也是知道關山越自有他的打算。


    “行的,袁大王,我們就此分頭行動,不過我敢說這些屍體在今晚入夜之後便會轉移,我先行一步,晚上再碰頭!”


    關山越給袁缺抱拳行了一禮,然後更了殿門先一步跨了出去。


    “你盯著我幹嘛,我臉上長東西啦?”


    袁缺此時才正眼看著正盯著自己的冷若素,問了一句。


    冷若素倒是不覺得唐突也沒有什麽害羞之色,隻是說道:“不是,你別誤會我花癡這樣看著你啊,隻是你臉上寫滿了讓我不明白的符號,你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順便救了本公……我,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嘛,這不是做夢吧?”


    冷若素頓時一臉懵懂的表情,這表情顯得更加美麗可愛。


    “我還沒有問你呢,你堂堂寰城的公主,怎麽被朔風師追殺,你不是迴城了嗎?怎麽又出現在梟城,怎麽若上了逆風師,而且隻身一人,這著實令人費解。”


    袁缺把話反彈了迴去。


    “一言難盡,既然竟有如此奇巧,晚些再說,這樣吧,相請不如偶遇,你那麽厲害,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冷若素丟出這話,袁缺假裝糊塗。


    看袁缺那不置可否的樣子,冷若素似乎有些失落,愁容馬上堆在她那美麗的臉上。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感謝你救命之恩,容日後報答,告辭了!”


    說完,冷若素便冷冷地轉身想出去。


    “你往哪裏去?”


    “要你管!我自由我該去的地方?”


    “行啦,別意氣用事,你雖是公主,做事情可不是貴主病能解決的,多個人多份力量嘛!”


    聽到袁缺這麽一說,冷若素一轉身,臉上驚喜之悅看著袁缺,然後慢慢走了迴來。


    “你為何又折迴梟城,現在天下局勢緊張,大戰在即,你是如何混進來的,你既然冒如此大險折迴來,定然是有極為重大的事情要去做。”


    袁缺不是在半問半解之中把話說完了。


    冷若素點了點頭,深情地看了一眼袁缺,說道:“沒錯,眼下局勢混亂,寰城王權已錯落旁人之手,而且核心之力幾乎全被控製住,我也是僥幸逃出來的,實不相瞞,此次我不顧一切其目的就是想手刃了綺萱夫人這個賊婆娘,可是一切都變了……”


    說到這裏,冷若素頓住了,表情之中無盡的唏噓。


    “是不是再次迴來之後,才發現目標不是綺萱夫人,而是現在的梟城之主獨孤熔!”


    袁缺補充一說,卻讓冷若素驚奇地看著他,然後說道:“你袁缺果然把人都能看穿,一切都變了,原來所有一切的罪魁禍首竟是獨孤熔。”


    “所以,你想殺獨孤熔!”


    袁缺不是問,而是為她說出了答案。


    冷若素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但是經多方打探,獨孤熔比綺萱夫人更難對付,而且獨孤熔的武功鬼神莫測,而且綺萱夫人也遭了其毒手,在這些日子裏,隨我一同前來的人幾乎全部喪命,眼下梟城就算一個大熔爐,所有的一切皆在獨孤熔的眼線之下,真的稍有偏差便死路一條,尤其他們的暗衛朔風師簡直神出鬼沒防不勝防,若不是遇上你,或許今日我也命折於此,眼下我也是毫無頭緒,所有預想的計劃皆已走投無路……”


    冷若素一陣黯然神傷。


    看著她這樣子,袁缺不禁心生憐惜,但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那正好,此次我再迴梟城,可是倚仗公主的地方很多,正如你所說,不如我們一起合作如何?”


    袁缺正言道。


    “依仗我?我眼下走投無路自身難保,你又不是沒見過……”


    冷若素此時很清醒,愁鬱地搖了搖頭歎息。


    “畢竟你在這過程之中,雖然損失很大,可是目前城中情況你或多或少有所了解,這便是我所依仗的地方!”


    袁缺這並非是安慰她,冷若素也明白了袁缺的心思,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袁缺,然後勉強而深情地點了點頭,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對了,紫夢那妮子呢?沒有跟你前來嗎?”


    冷若素突然冒出這樣一句,這冷不丁的讓袁缺有些不知所措。


    “噢噢……她沒有來!”


    袁缺也隻能這樣迴答。


    不過冷若素低下頭,似有所思,好似有些芳菲洋溢於神情。


    “一切事情待後麵再說,這樣吧,我現在要進一趟城,不知道你可幫引一下路,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袁缺看著冷若素,那認真的表情,讓冷若素有些忍俊不禁。


    “瞧你那傻樣!”


    冷若素實在忍不住說出了這一句發自內心的親昵之話。


    “啊?……這……”


    袁缺愣在那裏,冷若素已跨出了門,頭也不迴地丟了一句,“快點,跟上吧,姐姐帶你去冒險。”


    梟城之中果然禁衛森嚴,幾乎每個角落都會有人監察巡邏,而且分為明、潛、暗三組交替組合,明麵便是鐵律司的人與耀武司的兵巡視盤查可穎:潛便是暗衛羽的人也間接參與其中,所有的大商小肆之中都有便衣混入的暗羽衛的人員;暗處便是朔風師的人員總會在不知情的某處隨時出現。如此嚴禁之下,梟城也是顯得有些拘謹了,往日的繁華盛景似乎有些疝敝,不過依然還是保持著那種表麵興盛之狀,這也是安撫民心之策,看來獨孤熔也是深諳此道。


    如此嚴禁之下,袁缺在冷若素的幫襯之下,二人進行了喬裝,而且點就在離神女廟不遠處的一處極為繁華鼎盛的香樓之中,此處名為“流醉閣”,卻是一處生意極好的高客貴人來往娛樂消遣之地。


    袁缺以前也見過此地,隻是覺得它是表麵高雅,實則內在勾欄之地,所以從來沒有進入過,倒似以前賀莽曾假公偷閑來飲過幾迴酒。


    袁缺不沒有問冷若素為何對此這麽熟悉,而且裏麵還有暗合的熟人,一切打點好之後,袁缺就成了一名打雜的小廝,而且隻在後廚幫忙,整個形成完全被換了,躬身駝背,滿臉麻子,這全是易容的效果。


    俗話說,大隱隱於市,在如此招搖的繁華大街一處,在每日尋歡作樂的風月之所,每日迎來送往的客人成百上千,雖然天下局勢緊張,卻絲毫不影響這裏老板生意的營生大賺,還是一樣的歌舞升平,而且絕對的安全的,此間雖然也有每日三巡的監察,可是整體而言沒有那麽見縫插針的緊張感。


    如此短的時日,冷若素便將袁缺安排得如此妥當,袁缺還真是覺得碰上對的人了,看來這冷若素這公主的手還是伸得很長,而且她的布局似乎很廣,雖然然此次前來的人皆盡喪命,可是原來的布局底子還是存在的,這不得不讓袁缺由衷覺得這位寰城公主還真不簡單。


    流醉閣,離神女廟不遠,而且還有一道很冷僻的小道拐過來,而且聽冷若素探清楚,此道通向雖然也是三巡五查的,可是她也弄清楚了其排班的程序,所以若是在入夜通向神女高還是比較穩妥。


    而冷若素一樣,在後廚做了流醉閣的雜工丫頭,而且也經過了一番喬裝,麵容有肉紅的大疤,這是愛美女子最忌諱的醜陋造型,堂堂一城公主也不惜放下所有的尊嚴與條件,隻為行事方便。


    其實這一切袁缺很明白,此間流醉閣定然是不簡單,而且此間的酒樓的東家定然是冷若素的人,起碼是極為信任的熟人,要不然不會一切安排如此順當。


    不過袁缺思前想後也想不明白,他都有些想知道當中究竟。


    從某種方麵而言,袁缺心中其實不明白,冷若來為何要帶來來操作這一出,其目的是什麽,就算是掩人耳目,袁缺自認為完全自由行動來想穿插在梟城之中還是沒有問題的,這樣找一處做小廝似乎有些多餘,不過他竟然答應了這位公主“姐姐”所說的依仗於她,便乖乖聽其話,一切聽其安排,往下自然清楚其間的道理。


    不過袁缺知道冷若素絕無惡意,而且他在想,竟然是在如此高牌坊的紙醉金迷之酒樓,那就免去了每日給洞中的哥哥們買吃食的風險,可是從這後廚中挑一些頂好的犒勞大家,想起來也是極便捷的事情。


    一切安頓好之後,袁缺也作為小廝也大概了解了在後廚幫忙要做的事情,洗刷端遞,選摘切剝這是日常的工作,而且冷若素還給袁缺取了個諱名,叫做“麻蛋”,因為他滿臉的麻子,而且躬身佝僂狀態像卷成一個圓體球,這名字還真的形象,就衝這一點袁缺想著這冷若素還覺得蠻可愛的。


    先通過安置之後適應條件,然後慢慢再從長計議。


    袁缺在打雜小半日之後,入夜之時,他私藏了後廚的大包小包的好吃的,準備去往洞中送給哥哥們吃。


    而且這一切冷若素也是早有安排通路,而且她還主動隨袁缺一同前去。


    在冷若素的引導之下,二人從後院一處小門拐出,此處通向一個極幽僻的暗道,這裏平日人沒有人出入,因為是兩座大院之間的牆隙,隻容個人的通過,而且汙穢不堪。


    穿過之後,便到了一處大街之口,雖然是大街之口,也是有一棵大樹作掩護,而且還是有城兵巡視,可是因為這大樹龐大無比,而且被當地人當作神靈的神樹供著香火,而且掛滿了祈福許願的各種紅綢帶,此大樹在神女廟的左側不遠處,也是通體與神女廟相關聯的神祉之地,或許神女廟遭破壞成為死寂禁地之後,此棵老樹便成了當地的最高神祉所在,所以整個大圍圈處處香火相團簇,煙熏欲彌天,人群很雜,穿插不息,而且此處未得有所謂的正日而做頂禮之事,隻要善男信女隨時可以來燒香祈福,所以大晚上也有城民來此鼎香而祈。


    而袁缺與冷若素的提著的大包小包,看似特來祈福獻給樹靈的香品,而這個時候袁缺才知道當時出來之時冷若素為何手中帶著香,原來他們就是想混入人群之中,也來燒香獻樹,然後做一個簡單過過場而慢慢拐側進一處死角小巷。


    雖然現在也有巡兵在照看著秩序,可是作為普通老百姓對神靈的敬畏,他們也不是那麽抓得特嚴,畢竟或許他們心中也是對此神樹有著特別的敬畏。


    袁缺跟著冷若素到了那死角暗處,這是一個極為隱秘之角,鮮有人跡,可是卻是無路可走之地,冷若素作了一個表情,示意袁缺輕功往上躍。


    二人便提貨輕身而上,很快翻過一處稍高的牆頭,便來到了一處石岩。


    梟城本是半城山脈半城樓,山石處處可見,他們來到此處山岩一個深坳處,冷若素便叫袁缺矮下身來隱蔽,因為山岩不遠處便是一道通道,竟然有兩組巡兵通過。


    待巡兵過後,二人瞬間躍了下去,再拐過幾處暗角,然後見到一高牆便翻躍而上,然後落地到了到了一個極為狹小的之地,不知道是冷若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她落地之時差點沒站穩,本來極小的空間,袁缺與冷若素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兩人的臉幾乎差點貼在了一起。


    此時兩個“醜八怪”四目相對,頓時尷尬了一陣之後,冷若素便側過一處小暗門,二人進入了一個敗落的小雅室。


    這裏,便是神女寶殿左側的那雅室,原來是供當時那些貴人娘娘們小憩之室,原來還有這樣的通向。


    他們倆出來之後,便來到了神女殿的莊嚴寶相之前,一片死寂,黑麻麻的什麽都看不清楚,不過他們盡可能不能亮出火來,怕有任何閃失,隻能憑著感覺摸路而走。


    雖然看不清楚,不過他們來迴走幾步之後,這才發現,白天死了的那些朔風師人的屍體竟然不複存在了,看來是被清理走了,如此說來關山越所言還真是說到做到,從這一點看來,關山越入城,其間必有聯絡之路。


    到了此處,冷若素輕輕地靠近袁缺,用手輕輕推了推袁缺,說道:“我所熟悉的也就到此了,下麵就該你來引路了!”


    袁缺被身邊的“醜女”一推,推得有些心神蕩漾,很明顯帶著撒嬌的親昵。


    袁缺提著大包小包吃食便要往裏麵走,冷若素卻毫不客氣地去拉著袁缺的手,一副極為依附的小鳥依人的樣子跟著。


    他們好不容易摸黑進了小暗門,穿著死寂恐怖的小坑洞室,然後再穿過那大門,走了不遠便看到了深洞之中的燈火亮著。


    可是當他們走近之時,火亮著,卻不見人影。


    袁缺帶著冷若素慢慢朝著那寬闊的地宮走入,剛一進門,唿唿的風聲已在耳邊響起,袁缺沒有躲,隻覺得一柄大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冷若素想反抗進招,讓袁缺給壓住了。


    “賀大哥,你的刀越發的淩厲了!”


    袁缺笑了笑,說了這一句。


    頓時人群從兩側角落出來了,一個個極為怪異地眼神走向前來圍觀袁缺他們倆。


    賀莽刀馬上撤掉,然後湊上前來看著袁缺,很嚴肅地說道:“我的天啦,這兩個醜八怪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哈哈哈……”


    竟然大笑起來,大家都看出來是袁缺了,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而且袁缺這才發現,原來他們每人手上都拿著一些大餅在啃食著,邊吃邊笑著看著袁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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