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缺站起來,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雖然眼前有些殘敗,可是原本的奢華底子還在,而且用金石白玉雕塑的那些桌椅以倚床之類的東西都還在。


    “跟大夥通商一個事情,我剛才看了這一下此地就作為我們暫時棲息之地,因為現在貿然這麽多人出去,怕是極為不方便,而且大家都有傷在身,不如先在此稍作安頓,再做打算,大家覺得如何?”


    袁缺這麽一說,大家稍作思考之後,都覺得目前情況是可以的。


    “對了,袁大王,我有一個疑慮,就是方才我們從那臭溪洞中鑽過來,後麵的追兵難道不會發現嗎?若是發現了之後,他們必定會追過來……”


    雷震霆輕扯了一下自己捆綁手上皮條,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句。


    袁缺笑了笑說道:“還別說,原來我也擔心過這個問題,當時也擔心他們若是發現我們突然消失了會找到那個汙穢的通入口,不過後來我想到了一點就把心緩了下來了,那就是或許那些麒麟血蛙的自行的逃離幫了我們大忙……”


    袁缺說到這裏,看著大家,似乎看誰會想到這一點。


    看來大家誰也沒有去想這個問題,更別說深入地去想。


    “你們想想,追兵看到活人活物無緣無故消失,定然會對那汙穢潭產生疑惑,不過也正是因為那些巨大的麒麟血蛙的逃離,那麽龐大的身軀及受傷的身體,在逃離過去之中或多或少會留下很多痕跡,再者朔風師的精兵是何其的敏銳,他們定然會看到那些逃離的痕跡,便會順著那些足跡去追,所以他們會認為我們與麒麟血蛙一起朝著更深的洞中跑了,再者這本是地下世界,錯綜複雜,若是他們真的追到了那些麒麟血蛙那便是麒麟血蛙該此一劫,但我們的消失他們會認為我們是往另外的地方跑了……”


    袁缺說到這裏,看著大家,大家的表情跟著他的說法在隨理思緒,爾後大家都點頭表示明白的了。


    “所以說,我們在此地暫作棲息還是很安全的,哎呀,袁大王如此一說還真是讓我們通透了,更沒有想到的是你會想到這一點,太好了!”


    關山越此時很激動,看得出來,他沒有戴上麵具,其表情也不是那麽冷漠。


    “此處當初本是李驄的地下宮殿,稍作收拾環境不比任何地方差,而且後麵還有一些洗浴休息的房間,大家可是休息夠了,先去衝洗一番。”


    袁缺說到這裏,賀莽可得意了,說道:“對對對,後麵有房間,而且房間裏還有天然的洞府清溪水的小浴池,當時來抄查這裏的時候,我差點還想去泡個澡呢,看來這一次終於得享受一番了!”


    說到這,賀莽便舉了燈光往後麵的長廊走過去。


    這裏還真是一個極奢之地,大家把極樂宮稍作收拾打掃,那種骨子裏的奢華之感便呈現了,而且他們都洗去了那些汙穢一身,都各自躲著那錦雕玉石床上休息著。


    袁缺竟然還找到了幾個暖爐盆,而且還有現成的精木炭,他已提前為大家把火爐盤給生起了火,頓時此地宮下極為溫暖。


    不過大家都把原來的衣服全丟了,看來都是隨意在各房間裏尋找的一些殘剩衣衫將就著裹在身上,不過還別說,大家都找到了相應合適自己穿得行頭,而且此處之殘剩之衣,再怎麽說也是錦衣綾羅,畢竟當時的李驄那可是極講口位的公子哥。


    “大家都餓了吧,眼下最缺的便是吃食,這樣吧,等一下我先去探探前方的路,是否往神女廟的出口還在,看是否安全!”


    袁缺生好了火爐盆,便對大家說道。


    “我同你前去!”


    賀莽最積極了,說是要去到城中,他那股勁馬上就上來了。


    “我也去!”


    關山越與雷震霆眼神一交匯,然後主動來到袁缺身邊。


    袁缺笑了笑,說道:“既然同行到此,接下來各有方向與聯絡,也行,那就出到城裏再作打算吧!”


    袁缺知道關山越為何要出去,定然是有目的性的,城內之中必然有他們的聯絡人與接觸方式。


    “不過,賀大哥,你還在留在此處給大家有個照應,畢竟大家都受著傷,萬一有個情況你也可以作個周全,而且我先一個出去,行動起來會更加方便,待我把一切弄清楚明白了之後,我們再一起行動。”


    袁缺如此一說,賀莽就算再想去,他要再堅持的話就顯得不是那麽迴事,況且他知道袁缺一個人行動起來會更方便,他也在擔心大家的安全問題。


    關山越本來想戴了麵具的,袁缺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臉上的紫烏差不多淡了很多,你就別帶麵具了,或許如此示人出去會更安全的。”


    袁缺這話是半開玩笑了的。


    關山越覺得不錯,頓思一下,然後笑了笑,點了點頭,然後把麵具揣進了懷中,然後與袁缺往出口走去。


    袁缺與關山越來到了神女廟後麵當時的起居洞府處,當時通往後麵的那扇石門竟然是開的,而且裏麵還是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惡臭,這裏曾是慘烈的戰場,當時橫屍遍地,有血狼的也是官兵的,而當李驄就是在這裏被袁缺除掉的。


    終於見到了一絲光亮從洞府的上圍射進來,雖然這裏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寒而栗的感覺,可是當袁缺與關山越看到那外麵的光亮透出來,感覺無比的安慰,心裏感覺似乎又迴到了人間世界。


    看來這裏自上次血狼大戰之後,已經被荒廢掉了,眼下就是一座死沉寂的地獄,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迴蕩在這此間,袁缺與關山越慢慢踏過去的時候,都感覺到背皮發涼,真的是太陰森恐怖了,竟然這種感覺比深處在走投無路的深洞之中還要具有壓迫感。


    關山越跟著袁缺慢慢往前摸,穿過那扇廟後的小石門,便到了神女廟之中,慢慢走去了黑暗,光亮也照得二人有些不適應,二人皆是深暗這種野外生存之道,所以他們先是把眼睛慢慢閉著,待慢慢適應之後才睜開。


    眼前一片破敗不堪的景象,而且到處皆是被焚燒過的痕跡,殘垣敗牆,碳黑腐配一片,整僦是暗枯如死,想象當時的香火鼎盛之場景,簡直就是天淵之別,這便是當時大戰血狼以火攻之法留下的殘敗之象,而且整個神女廟的莊尊寶相雖然還矗立在正殿之中,可是早已是黑熏斑駁蛛網漫織。


    “袁大王,這裏是哪裏,好像是一座大廟,怎麽如今荒廢成如此淒然……”


    關山越也被眼前的破敗感觸景感歎。


    “關堂主說得沒有錯,此處以前便是梟城之中香火鼎盛的神女廟,因為一場大戰而變成如今的模樣,看來此處已是久未人息,或許早已成為禁地了。”


    袁缺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中又何嚐不是一番感慨呢。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我們能藏身此地之後,也算是極為隱秘的之地,也方便往下的行事。”


    袁缺剛說完這句話,突然他一把拉住了關山越,直接往廟殿裏跑,而且直接轉到了高大的神女寶相之後。


    關山越似乎也知道怎麽迴事,都聽到動靜了,似乎有腳步聲向這邊急奔而來。


    “大人,這可是禁地啊,我們要不要進去……”


    “禁區,不過是個鬼地罷了,今天無論如何也別讓他跑了,衝進去……”


    外麵隱約傳來了急促的聲音。


    一個腳步聲已小心翼翼摸了進來,似乎已到了神女寶相的下麵,而且慢慢轉到了後麵。


    幸而袁缺與關山越已躍上了高層的一個橫梁之上,才隱約看到有一個影子偷摸著藏在這寶相後麵。


    可是剛才後麵的追上來的人也疾奔進了神女廟殿內,來人還不少。


    “別躲了,出來吧,今天你是逃不掉的!”


    一個聲音怒斥而出,就是對寶相後剛躲進來那人說的。


    那人影四下找了一下方向,可是感覺已無處可以藏身,人影徘徊躑躅不知如何是好,但感覺身影有些被迫窘境而想現身一搏,所以人影慢慢繞走出去。


    那人影似自我提吸一口氣,然後側身出外,可是剛一側步,突然人影似乎抬起頭來看上麵,看來似有意也想看看這高處有無藏身之地。


    人影看了一眼,正好盯中了袁缺與關山越所在的高橫梁之處,瞬間,身影一躍,輕盈如燕,借步很快上來了。


    袁缺在那人影尚未接近之時,便依稀感覺一股馨香撲鼻而來,這香味似乎還有些熟悉,但不及他多想,那人影已躥了上來,可是那人影剛一上來似乎感覺到上來有人在等著,驚恐之間,強壓住尖叫之聲,腳下一滑,整個身子便失足下墜。


    可是人影剛要墜下,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攬住了,這股力量何其的強大而溫暖,自己感覺進入了一個極度安全的保護罩之中。


    袁缺將那即將墜滾下去的人影一把攬了上來,讓其穩定在身邊的橫梁之上,而且那人影的整個身子便在自己的寬大胸懷之中,而且一股馨香更是讓他有些心溢芬芳,而且手中攬入的身體是一副極為柔軟而香酥的女人身體,可是因為特別情況之下,他隻能保持這個姿態,怕弄出一丁點的動靜讓追上來的人有所察覺。


    黑暗之中,雖然身貼著身子,可是誰也看不清誰的臉,隻是湊近也隻是朦朧的輪廊,不過袁缺總感覺懷中所救之人似乎是熟人。


    “明明是往這裏跑進來了,難不成會飛不成,都給我仔細搜查每一處,讓其插翅難逃。”


    一個頭領的聲音命令下來,一隊人便腳步急促往大殿裏湧了進來,而且很快四下分散去搜尋,當然這神女寶相之後也是他們的搜查重點。


    兩撥人從兩個方位切入,到中間會合卻沒有發現,而且他們在搜查的過程之中也是舉頭往上麵看了,可是或許太高太黑也未曾看得很清楚,於是幾人便從懷中取出了火折子高舉而上探看。


    火光所照,上麵的大概輪廊看得清楚,不過袁缺與關山越他們早有準備,而蜷依在橫梁的與石岩的結合處,即便有光能探照上來,從下麵的角度也是很難發現背後所藏。


    不過在下麵的火光照映之下,袁缺與懷中的護著的人彼此卻看到了對方的臉,二人不禁一驚,真的是彼此熟悉的臉。


    原來袁缺剛才所救之人還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熟悉的漂亮女人,竟然是寰城的公主冷若素。


    冷若素差點驚叫出來,袁缺忙用手指壓住她的嘴唇,這才沒有發出聲響。


    可是因為一激動一驚,冷若素身子顫了一下,而且不小心還磨掉了一些塵灰,正當幾人剛認為沒有任何發現欲撤離之時,忽然看來火照之下有灰塵飄灑下來,雖然細微,可是這幫人的眼光何其敏銳,頓時覺察到了什麽。


    他們之間各自暗遞眼色,然後所有人都湧了過來,而其中有二人已然輕功躍了上來,上來二話不說,手中的刀的寒光砍閃而下,還真是精準,直接砍向袁缺所在的那個轉角處。


    袁缺為了護住冷若素,伸手一抓便抓住了砍來的刀鋒之背,然後陡手一拉,將那人身子扯了過來,然後刀鋒一轉,隻聽得那人一聲慘叫,因為袁缺已將那人的刀鋒環切進了其喉嚨,那人瞬間墜下來。


    另一人也是刀鋒直下,可是袁缺一個旋踢將其踢中直接撞在神女寶相的頭頸部也墜了下去,在這一瞬間二人皆已斃命。


    下麵的人頓時各自交匯計劃,頓時人群散開。


    袁缺與關山越說道:“這些人一個都不能走掉。”


    然後幾乎麵貼著麵對冷若素說道:“公主,請隨我來!”


    冷若麵如此貼近袁缺,如此情急之下都有些臉紅,感覺如此被袁缺抱在懷裏,都不願意離開了。


    可是不等她聽明白,袁缺人已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便朝著神女寶相的頭部躍去,然後袁缺叫她就在寶相的寬厚肩部站好,而且自己身子已飄然而下,直接飛身下去,瞬間聽得“嘣”一聲,大殿的門已被合實關嚴。


    袁缺站在剛關合的大門口,像一尊高大無比的俊偉雕塑,剛毅而挺拔,那種氣勢真是威風凜凜,站在寶相肩上的冷若素看到此場景,眼神都沒有離開過袁缺的身影,尤其是他剛才從飛落至而把門勁風掃起而合,然後矗立在那裏,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大氣而瀟灑。


    此時一群勁裝之人圍了上來。


    “你們不是耀武司的兵,也非暗羽衛,是朔風師!”


    袁缺此言一出,把圍上來的這幫十多人的精悍隊伍也驚到了。


    “原來此地還有同謀,竟然還知道我們的身份,如此正好,那麽就一並拿下!”


    一個領頭的直接厲聲叫道,大刀一揮,所有人抄起家夥便湧上袁缺。


    此時關山越已躍到了神女寶相的另一處肩上,也不說下去幫忙,隻是輕鬆地看著下麵的情形,臉上帶著輕鬆地笑,因為他知道不必去幫忙,這些人今天是走不出此間了。


    朔風師的人果然是精練之人,個個身手矯健,武功了得,不過隻可怨他們今天遇到了袁缺,而且袁缺在關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決定不會留活口。


    所有人圍合欲聚殺袁缺,可是任憑他們如何身手了得,配合得如何再好,在袁缺赤手空拳之中,每一招一式每一拳每一腳之下都無法招架,而且袁缺沒有避讓半分,都是迎頭而上的,他根本不有拔腰間的九天劍,而是直麵上去,疾風奪過對方手中的武器,直接用他們自己的刀劍將刺割入他們的身體,眼見十多人,不稍一會便都死在了自己的兵刃之下,剩下三位黑衣勁裝之士本想從後麵去追冷若素他們的,可是見到自己的弟兄們都一個個被殺,也同時湧了出來,看著袁缺淡然的丟下手中的血刀,氣定神閑地看著他們,他們三人頓時有些害怕了。


    “獨孤熔的朔風師,何等哭鬼神嚎的精銳之師,但是此刻我從你們眼神之中看到了恐懼,這不應該,你們不符合朔風師的標準,獨孤熔是容不下你們了,給你們一個選擇,自裁吧,或許體麵些!”


    袁缺這些話說出來,在他們三人看來雖然傷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不言而喻,頃刻間他們恐懼被戰勝,掄起手中的武器直撲而上,眼神之中充滿了血性,勢要與袁缺來個你死我活。


    可是他們還真是不畏死,三人三刀直唿而砍殺,可是袁缺那迎上來的速度他們根本就沒看清楚,而自己的刀的刀背已被袁缺捉住動彈不得,剛要用勁抽離之時,袁缺旋出一股勁,刀之寒光閃向了自己,同時聽得一聲“剡”,二人的脖子被自己的刀鋒抹斷,鮮血頓時迸出灑一地,而最後一個的刀稍後一點,袁缺欺步向前,同捉住另外二人刀背的同時,一腳踢中其手腳,腳剛脫手,袁缺腳一勾抬,那刀便轉身貫入那人的喉嚨……


    不稍片刻,所有追來的人皆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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