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巴起來:“是……那個……早上……我親眼見到的……還跟他……打了個……招唿……”


    “你說謊!”


    “阿爸,我……我沒有……”


    “那個早上,你幾點鍾看見阿武的?”


    “我……記……一時記不起來……約莫……是……六……六點……或許更早……又或許……將近……七點……”


    “據阿武的大伯娘說,阿武在天未亮就出門了,且在之前的半夜裏把竹筏拖了出去,如此推測,阿武是在一大清早五點鍾左右就撐著竹筏出海去的。”


    “那麽,是我記錯了,我見到他時,該是……五點鍾左右……”


    “興仔,那個時間,你猶在床上蒙頭大睡,我七點鍾和你師兄弟出門往鄰村設壇做功德的當兒,你都還沒起身呢!”


    “阿爸,我……”


    “你幹嗎要扯謊?這關乎人命呀!”


    “我……我……”


    “整個漁村的人沒有誰瞧見阿武出海,就偏你一人看見?興仔,這其中必有問題!”


    “沒……沒有……呀……”


    “知子莫若父,你的脾性我豈不了解嗎?你雖是第一次主持招魂法事,但我細心觀察了這些年,也知道你功力到了什麽程度,要不,又怎會放心讓你擔此重任?我不怕你把我的老招牌給砸了呀?”


    “阿爸……”


    “興仔,當你費盡唇舌要說服我讓你主持招迴阿武之陰魂的法事時,我之所以考慮再三,遲疑一番才答應,也無非心下有絲懷疑,因這完全不像你的性格,況且你暗地裏把阿武家人及小慧湊合的款子給退了迴去,堅持憑著阿武與你的交情絕對不收一分錢也要給他進行招魂法事,可在我跟前,卻是一分錢也沒少的把做法事的款子呈上,還說是阿武家人把這筆錢交到你手裏。”


    “阿爸我……”


    “興仔,這筆錢是你積存多年的老婆本是不?”


    “我這樣做,也是因為……他們沒……沒什麽錢……阿武又是……我老友……幫他們……是應該的呀……”


    “正因為我當時也是這麽想法,也就沒有揭穿你,打算在法事完畢後,把這筆款子都交迴給你,其實我心裏還存有一絲疑慮的,興仔,你是我父兼母職一手帶大的,察言觀色就曉得你有事瞞著老爸,所以進行招魂法事時,我都寸步不離在你身邊提點,監督著每一個步驟……”


    我垂頭,掩臉。


    “你在主持法事時固然是緊張了些,但每一個步驟都絕對準確,且功力不弱,再給你發揮多兩年,老爸這紅頭師公之位,你勝任有餘了,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判斷,招魂幡飛掉稻草人被燒大雄雞死了,問題不是出在你的法力不行,問題是出在阿武本身……”


    我的頭垂得更低了,掩著臉的手也抖了。


    “興仔,阿武沒有死,他壓根兒沒出海是不?”


    “我……怎……知……道……”


    “你不知道,可你對人說那個早上你親眼看見阿武撐著竹筏出海去?且還跟他打過招唿哩!”


    “阿爸,我這麽……說……是……逼不得已……”


    “你會有什麽苦衷?你證實阿武出海去了,而他遲遲未返,翌日他那遭巨浪破壞了的空竹筏又被潮水卷至海邊來,那等於宣布他葬身大海了呀!”


    我不敢言語。


    “這是人命關天的事呀!你要有苦衷,除非你是跟阿武串通了,他壓根兒沒出海去!他沒有死,不過,他現在跟死也沒有多大分別了呀!”


    “阿爸,怎會呢?”


    “怎麽不會?好端端的一個人,都還沒死,就給人用其生辰八字進行招魂法事,這還了得呀?就連主持法事的你都承受不住這折煞之氣要昏厥現場,更何況是給招了去陽魂僅剩下一具空皮囊的阿武?他怕也活不長了……”


    “那怎麽辦呢?”


    “你終於承認是跟阿武串通的!興仔,你們年輕人不知輕重,這下可闖禍了!”


    至此,我不得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真相說了出來。


    老爸不免又臭罵一番:“興仔,你這樣做,會折墮折壽折福的呀!你縱使吃長齋也彌補不了你的罪過,你是間接害了一條人命你知不知道?至於阿武,就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恕!”我嚇得抖衣亂顫:


    “阿爸,這可怎麽辦呢?”


    老爸神色黯淡:“我隻是紅頭師公,可不是救命神仙!”


    我再也不敢正視老爸那張憂愁不堪的灰敗蒼老的麵容。


    “老爸現在都不知道要如何收拾殘局,阿武的家人還在等著我給他們說個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出了什麽問題,我叫了你的師兄弟上門先行應付著,我要據實相告是你和阿武串通的逃婚之計,你我父子就再沒有立足之地了,這漁村的人隻要每個朝我們吐口痰都足以淹死咱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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