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鬱鬱不得誌真的是會把人逼瘋的,常贇贇冷眼看著失控的男人發泄,等到他踢打不動了,上前撿起他砸在地上的倉庫鑰匙:“範醫生,你是個好醫生,隻是方法用錯了。這次的瘟疫來勢洶洶,靠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戰勝。我要是你就帶著患者的血液樣本去尋找同行一起攻克。是誰最終解決的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病人會好起來,你不用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惡化成為夜間行動的“活死人”。範醫生,換種方法去爭取,一樣是沒有放棄他們,沒有向瘟疫妥協,做為醫生你比你的同事要合格多了。”


    長久地靜默,範重黎的胸口從劇烈起伏到漸漸平靜下來,接過常贇贇手裏的鑰匙,慢慢打開大門。憑著門口的一點光,範重黎從倉庫裏搬出了一個大冰盒,蹲在地上翻騰半天取出還冒著冷氣的一板小瓶子。


    “你等下我”,範重黎猶豫良久才開口,聲音低低的像是每個字都下了極大決心:“我去取台充電的便攜小冰箱,常溫下血液樣本容易變性。”


    其實人的心結往往就那麽一小塊解開了就萬事大吉,常贇贇有些小得意地在心裏感嘆:“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


    帶著藥品迴去,常贇贇向王遺夢說了範重黎的打算。不要說小夢醫生,就是肖雅也是萬分驚奇,固執到要死的人怎麽去取趟藥迴來想法就大轉變了?


    麥啟銘依舊是不死心地往肖雅身邊靠,範重黎毫不客氣地插進兩人之間:“在這裏死磕不過是看著病人受苦,我能力有限,做不到的事情總有人能夠做到,隻要我對我的病人不放棄,對瘟疫不妥協,我就依然是個好醫生。”


    “誰也沒說你不是”,王遺夢眼神失望地看向得意洋洋的某人,嘴角邊卻掛著一抹笑:“範醫生要是不嫌棄,我倒是可以幫你聯繫幾個後方做病毒的實驗室,人家當年在科學院工作的時候也攢下了些人脈喲。”


    肖雅從沒見過丈夫像今日這般興奮,雄心滿滿的樣子與平時的壓抑成了鮮明對比,不由也高興起來:“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


    常贇贇幫著小夢與範醫生為昏迷不醒的病人們採血,肖雅則將樣本一排排放進小冰箱,別人忙的不亦樂乎,唯有麥啟銘拉長著臉靠在門上,冷笑著說:“範醫生就不想知道我與肖雅以前的事兒?八年呢,不短!”


    肖雅手一抖,險些把樣品掉在地上,範重黎迴握住她的手,勾勾嘴角扯出他多日來的第一個微笑:“麥啟銘,要是真感興趣我早就問了。我不在乎她的過去,人是活在未來的。這個小哥幫我想明白了一些道理,今天我很受教。”


    不要在乎過去,人是活在未來的。常贇贇心裏暗記住這句話,他要找個機會告訴楊湛,曾經發生了什麽並不重要,現在他們在一起這很重要。


    感情有時候就像是一粒種子,遇到了合適的溫床就會發瘋一樣的生長,時間在拉長,遇見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催化劑,常贇贇覺得胸口悶得慌,一股醞釀許久的衝動正要噴湧而出。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金主們


    一直等到下午四五點,範重黎將預留下的藥品一遍一遍地安排給先醒過來的病患,上上下下跑了好幾趟,這才很是不安心地隨著眾人上了大巴。


    “活死人”也好,奪妻大戰也罷,沈子年算是一路安安穩穩睡過來的。這時候終於緩過精神,懷裏抱著寶兒的骨灰盒,埋怨著齊顯自作主張,一張臉拉得能拖在地上。在其他人要迴去的興奮中,如此陪襯著,倒也顯得麥啟銘不算很孤單。


    擁有政府部門頒發的特殊通行證,大巴輕鬆地通過了一係列的限製站點,就這麽暢通無阻地開往了大後方。


    越往後方就越是繁華,五天後到達的城鎮已經完全看不出千裏外的荒涼落魄。燈紅酒綠一應不少,十字路口的巨幅電子屏幕上正播放著最新的影視宣傳片,小吃街熱鬧如常,吵吵嚷嚷的城市就像獸人、瘟疫都是遠在天邊的謠傳。


    “你們在這裏下車”,王遺夢指指路邊的站台,微笑著說:“乘坐971路到生物研究所下車,到了那裏就說找劉元文教授,我大致和他說了情況。當然,你們也可以打車過去,不過要小心被宰喲!現在後方控製區裏車輛限行,除了政*府與軍*隊用車,私家車都需要特許權,所以的士可是很貴的。”


    小心地拔掉充電電源,範重黎像捧著聖物一樣捧著他的小冰箱與肖雅下了車。似是想說什麽,嘴皮子動動卻沒有說出來話,猶豫片刻,站在車門外深深鞠了一躬。


    麥啟銘鼻子裏哼了一聲,拉長的臉上更添幾分不悅,可憐的滑鼠被撥弄過來撥弄過去,磕得“哢哢”直響。


    看了他一路哭喪著臉的倒黴樣子,齊顯不禁調笑道:“我說咱們的滑鼠怎麽換得這麽勤,原來是被小麥當成了出氣筒,下次滑鼠再壞就從你的薪金裏麵扣。”


    “我都綠成這樣了,你們可不可以有點同情心?”麥啟銘皺起眉頭,嘟噥著嘴,一股子說不出的委屈勁兒。


    沈子年搖搖頭,輕嘆口氣:“我們有同情心可不行?這事兒你得問問範醫生,看他能不能同情同情,把老婆還給你。”


    “他要把肖雅還給我,那他不就綠了嗎?”麥啟銘板板手指頭,果斷否定了沈子年的提議,認真的敘述了一遍不可能性:“第一,他倆領證了,這個我沒辦法,別說八年就是八十年我也沒有辦法改;第二,他倆的孩子都要出生了,我覺得下一代的事情我還是身體力行比較好,再說了就算是給別人養孩子,基因也還是要考慮的,總不能帶出門一個又矮、發際線又高,還強得像頭騾子的傢夥說是我孩子吧!”


    “不要這麽嫌棄範醫生好不好”,常贇贇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來:“那孩子說不準像媽媽呢?我覺得肖雅也還不錯呢!”


    麥啟銘把頭揚起來,極度不懈地皺皺鼻子:“一個老鼠害一鍋湯,肖雅再好也抵不上他爸基因差!俗話說,媽矬矬一個,爸矬矬一窩!”


    好嘛!這下子連人家一家子都給否定了!


    端著阿諾的小臉蛋看了半天,楊湛略滿意地點點頭,目前來看還是不錯的,起碼帶出街不會丟人。


    眼睛轉了一圈,阿諾看著哥哥,忽然歪頭躲開他的大手,嬉笑一下扯開喉嚨,搖著腦袋唱起來:“空虛的男人最容易受傷……哎呦呦……心好累……男人就是累……”


    靜了兩秒,跑得沒調的歌終於被消化,車裏所有人爆開一陣大笑。常贇贇更是抹著眼淚趴在楊湛肩膀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上樑不正下樑歪,阿諾多好一孩子都被你這品味帶歪了!”


    一遍會哼,兩邊會唱,三遍腦子裏自動播放。打進了後方就隨處可聽見的神曲是能輕易躲過的嗎?要怎麽解釋這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呢?好像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樣子,楊湛黑著張臉,在肉唿唿的臉蛋上狠狠彈了一下:“小坑貨!早晚被被你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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