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摧毀的登記廳的遍布廢料、塵土,狂風驟起視野裏就是灰濛濛一片,眼睛被迷得幾乎睜不開,要不是翼形獸的嘴巴太臭,楊湛險些就在“沙塵暴”裏餵了鳥。


    向右打滾堪堪躲過一擊,背後又是一道風掠過,楊湛勉強睜開眼,向著翼形獸的身體直奔過去,追擊的長喙停在身體前半米的地方再難行動,拖著翅膀的身體笨拙地往後退。


    楊湛嘖嘖嘴,不得不感嘆,鳥頭長在人脖子上實在是太影響攻擊範圍了!


    連砍帶削折騰半天無果,楊湛麵前的翼形獸不再嘶叫著倒退,而那麵撲扇翅膀的也停下動作與另一隻慢慢靠過來。


    三麵包抄!


    “難道這些畜*生也會思考?”楊湛一驚,“大巫”在手心被攥出一層汗:“這下難辦了!”


    一直被冷落的那隻忽然仰頭發出一聲長嘯,完全不顧同伴,衝著楊湛就獨自衝過來,尖利的爪子在光滑的地上抓出幾道深長的痕跡,但身體依舊是搖搖擺擺不甚平衡。


    正所謂好機會都是對方豬隊友給的!


    楊湛眼睛微眯,嘴角上挑,笑得奸詐,將“大巫”咬在嘴裏,助跑幾步,猛然蹬地從側麵攀上翼形獸後背,單手拽住厚重的羽毛用力一躍便穩穩騎在獸人肩頭,揮起“大巫”就招唿在它的脖頸上。“鳥人”身體一僵,痛得仰頭長嘶,可偏偏腳步又收不住。


    最後落入贇贇與阿諾眼裏的就是準備圍攻的翼形獸沒頭沒腦地撞了過去,把等著接應的一個“隊友”撲倒在地,沒倒的那隻也是狠狠倒退幾步。


    “阿喂!太行了!”贇贇嘖嘖嘴巴:“果然是低等生物,就這智商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是哥哥厲害!”阿諾小臉興奮地發紅,溜圓的黑眼睛瞪得大大:“我哥哥是最最最厲害的!”


    總算沒有白信他,贇贇暗暗擦了把冷汗,轉念又有些氣惱他太冒險,忍不住給阿諾潑冷水:“阿喂!就是小不點沒見過世麵!你知道什麽叫做厲害嗎?”


    “那你見過比哥哥更厲害的嗎?”阿諾賭氣地鼓起腮幫子。


    小屁孩兒說的如此有理,他竟然一時無言以對,贇贇一扭脖子,索性裝起了啞巴。


    阿諾仰著頭,說得得意洋洋:“沒見過更厲害的,那就是哥哥最最最厲害!‘阿餵’,你不要不承認,我姐姐說死不認帳的叫傲嬌!”


    “傲嬌你姐姐!還有你叫誰‘阿餵’呢?”贇贇板起臉,太陽穴突突直跳。


    小孩子永遠不經嚇,阿諾盯著一臉嚴肅的瘦高個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小聲說:“誰讓你總‘阿餵’來,‘阿餵’去的嘛!再說了你也沒告訴我應該怎麽叫你呀!”


    “叫贇贇哥哥”,贇贇瞥了眼小人兒,把注意力轉移迴楊湛與翼形獸的戰場。


    “暈——哥哥”,阿諾疑惑地皺著臉:“是因為你總是頭暈嗎?”


    “我去!不是‘暈倒’的‘暈’,是文武寶貝的‘贇’”,贇贇無奈地垂下頭,末了再補上一句:“小屁孩兒就是沒文化!”


    由於慣性,翼形獸撲倒的瞬間將肩上的人甩了出去。地上滾了幾米,拍拍身上的土,楊湛麻溜地爬起來,看著不遠處疊在一起的笨鳥,有幸證實了當年教官的金玉良言,果真下盤不穩一生殘!


    短暫的平靜後,散開濃重的血腥味,大股大股的紅色從倒在地上的翼形獸身上往下淌,灰色的羽毛被染成了黑紅色,兩條腿還在微微抽搐。趴在同伴身上的那隻猛地揚起身子,深褐色的長喙沾滿了汙血,尖銳的嘶叫刺得人耳膜生疼。


    沒倒的“鳥人”一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低下頭,配合著長嘶低聲嗚嗚叫喚。


    死了?!楊湛也是一驚,但很快又迴複過來。


    這下子無疑會徹底惹怒了兩隻“鳥人”,要再對陣是絕沒有勝算的。楊湛收了“大巫”,撿起掉落在不遠處的短刀“惡鬼”,趁著它們“哀弔”同伴的時間匆忙對贇贇招招手,帶著小孩子迅速向外跑,同時在他心裏的懷疑有了答覆。


    這些翼形獸的確與以往見過的那些嗜血、如同行屍走肉的低等貨不一樣,它們不僅僅擁有人類的身體,更重要的是會思考,會憤怒,會悲傷,懂得配合,珍稀同伴,一些人類才有特質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從11年到14年,短短4年,獸人的數量、種類都與最初有了巨大的改變,是獸人自己進化了?還是有人類在推波助瀾?


    外麵的街道上除了殘留的屍塊再看不見貼著地麵四處襲擊的“怪鳥”,高空中徘徊的翼形獸發出長長短短的嘶鳴。


    在生死一線間滾爬鍛鍊出的警覺告訴了楊湛——更可怕的東西來了!


    還沒有穿過“中轉站”外的街道,登記廳的牆壁倒塌震得地麵一抖。


    未知的怪物還沒有到,已知的卻追了上來。楊湛冷汗直淌,狗屎運算到了盡頭,也不用等什麽“更可怕的東西”,後麵的那兩隻炸了毛的“鳥人”就足夠他吃一盅的。


    第14章 第十四章 天降橫禍


    在室外,翼形獸的速度、攻擊力提升了無數倍,楊湛自己也不知道這時候除了跑,還能有什麽更好的招數。


    “它們衝著我來的!”楊湛放緩了步子,逐漸落到消瘦的男人身後:“你帶著阿諾向左跑,我向右!”


    贇贇斜眼瞄了瞄岔開的路口,抱緊懷裏的“小肉團”,喘著粗氣:“好!但過了這兒,我們在什麽地方會和?”


    身後一陣沉默,常贇贇被勾起了不好的記憶,心裏發緊,瞬間燃火:“我去!楊湛,你不會又要玩失蹤吧?!”


    話音才落,楊湛還沒來得及頂迴去,強勁的氣流就從後麵撲了過來。


    “趴下!”


    身體快過耳朵,等聽清楚那兩字的時候,贇贇和阿諾已經貼服在了地上,濃烈的腥臭味擦過後背,贇贇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在隱隱作痛:“楊湛,你摔死我了!”


    阿諾眼睛裏蕩起小淚花,抽著嘴低噥:“贇贇哥哥,你壓在我身上,明明是我更疼吧!”


    “罪魁禍首”還拉著贇贇的腳腕不放手,微抬起頭,半是得意地迴話:“多虧哥機智啊!你還不快謝謝我!”


    嘴邊的“無恥”還沒有吐出去,長長的尖喙就紮在了眼前,贇贇一手護頭,一手夾緊阿諾,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得寸進尺!”楊湛單手撐地一躍而起,向前衝出兩步,長刀穩穩剁在了翼形獸的肩窩。與登記廳裏的笨拙不同,此時的翼形獸要兇狠靈活許多,被砍的那隻不退反進,撲閃著翅膀全力把人甩出去。


    落地的瞬間,楊湛覺得自己五髒六腑都震移了位。慶幸武器還在手邊,他揉揉膝蓋,一刻也不敢猶豫地爬起來。贇贇依舊是挺屍樣趴在原地,阿諾勉強露出半張小臉,抿著嘴,瞪大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很是擔憂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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