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漠連忙討饒:“別,別,陛下饒命,小的願意賠償。”


    “你拿什麽賠償?”兩個押他的男生問。


    王大漠又神氣起來:“拿什麽賠?大不了讓我老爸出錢買台新的洗衣機賠你們還不行嗎?”


    王大漠說完這句話,突然發現周圍安靜下來了。


    抓住他的兩個男生也放了手。他心裏很是得意。可是再一看,不對,從熊熊燃燒的爐火後麵,從酸氣逼人的大缸周圍,投向他的目光都是恨恨的、帶有敵意的。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與別人搭訕說點什麽,卻是沒人理他。他反而老實了,乞憐地走到樂華生跟前,一時竟不曉得如何打理自已臉上的表情。如果這時他有一條尾巴,倒是很願意向她搖幾下的。偏偏他沒有。這真是人類的一大缺陷。


    樂華生那雙彎彎的月芽狀的眼睛裏,此刻終於噴出了憤怒的火焰:“錢、錢……你以為什麽都能用錢買嗎?良心、道德、精神……能花錢買到嗎?曉得你家裏有錢,有錢你可以上別處去花,貴族學校有的是,一年好幾萬———你去,你去呀!”


    樂華生的一番話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共鳴,特別是石洞花,覺得真過癮:“王大漠,你呆在我們這裏幹什麽?條件又差,還要聞酸味,多苦哇!”


    “王大漠,在貴族學校裏可以當少爺,什麽都不用幹,還有人專門伺候你呢。”又有人故意說。


    這會兒石春生不慌不忙地燒著火,聽任大家七嘴八舌地攻擊王大漠,他非但不阻止,還一臉受用的樣子。


    王大漠終於又惱羞成怒:“你———你們以為我不能上貴族學校?告訴你們,我這就去!我———我可是受夠了,一分鍾也不想在這兒呆了!”


    他說完扭頭就往外走,當然,走了幾步他沒忘記迴頭看看樂華生。這時他看見樂華生一臉生動的笑,那麽甜那麽活潑,好像是衝著他的。他微微一愣,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可就在這時,他跟一個匆匆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王大漠抬頭一看,是雷摩斯。他什麽都明白了,一跺腳,真的揚長而去了。


    雷摩斯頗有派頭地向王大漠、向熱情地招唿他的樂華生等女生揮揮手,就徑直來到石春生身邊。石春生轉過臉來問他:“你進行得怎麽樣?”


    “唉,一言難盡。”雷摩斯像個老人似的嘆了口氣,“上次李局長不是說,路校長獻腎的第二筆錢十萬元已經匯出了嗎?”


    “我也聽他說了,”石春生點頭,“怎麽,有問題嗎?”


    “問題可大啦!”雷摩斯悄悄說,“那十萬元是從誠信製藥廠匯過來的,而且是以汙染賠償的名義給我們學校的。”


    “有這種事?”石春生好不驚訝,“那麽第一筆錢是哪裏匯來的?”


    “這就不知道了———那是錢德拉灰收的,誰也沒看見。”雷摩斯說,“不過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我經常去傳達室幫張師傅分報紙,支票寄來時我正好在那兒。乘張師傅不注意我悄悄拆開來看過,然後又粘上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奇怪,他們口口聲聲說自已的排放物已經達標,根本不承認有汙染,怎麽會那麽大方肯賠我們十萬元!這裏麵肯定有鬼。”石春生氣唿唿地拉開了灶旁的鼓風機。


    在熊熊爐火的映照下,雷摩斯的兩隻眼睛骨碌碌地轉著,閃著異樣的光芒。石春生定睛望了他片刻,突然說:“你神秘地失蹤了兩天,肯定有不同尋常的陰謀已經得逞,快快從實招來!”


    雷摩斯終於忍俊不禁:“向大班長匯報,我已經查到了接受路校長腎髒的那個人,名字叫王明發,今年28歲,是誠信化學總公司黨委書記王國慶的兒子。”


    “喲,這麽確切呀,你是怎麽查到的?”石春生又驚訝又好奇。


    “這個嘛,你就不必要知道了。”雷摩斯掉轉腦袋,一副深奧而高傲的表情忽然籠罩在臉上。


    石春生不買帳:“行了,別裝模作樣了。我們早就分工好了,你的福爾摩斯地位是不會動搖的。quickly,但說無妨———”


    想不到班頭一著急,英文古文一起來了。如果雷摩斯還不肯講,隻怕小時候在山裏放羊時罵人粗話也要來助陣了。雷摩斯忙說:“好吧,我告訴你,不過你要保證不能跟女生說。”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自己就跟女生一樣。”石春生揶揄。


    “哎呀,你不知道———”雷摩斯壓低了聲音,“那個樂華生,自從上次你說她是華生以後,感覺好得不得了,來找過我好幾次,說要真的給我當助手。我這次好不容易才把她甩掉呢!”


    “無情卻被多情惱。”石春生嘀咕了一句。


    “什麽?”雷摩斯問。


    “沒聽清就算了。”班頭說,“還不快點言歸正傳。”


    “好吧,我告訴你———”雷摩斯咽了一口唾沫,很簡單地把在濱州調查的結果說了一下。因為要掩飾自己遭遇小偷的事,他把手機、表哥,這類關鍵詞全刪除了。所以他的敘述是直奔主題的。好在班頭也沒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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