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各位大人,都有什麽問題?”


    轉向又圍上來的那些人,趙征臉上自然不會再有好臉色,言語不需要對他們有禮貌,不過這也是趙府官員一貫的風格,沒有人覺得不對。


    “太孫傅!下官有疑!”


    “請問。”


    “太孫乃天生貴體,體恤民情自是恩德下放,但與乞丐,一身汙濁且不知齷齪過往者過夜,是不是有些過了?”


    第一個站出來的人,直接就開了大,暗戳戳的將趙征往別有用心上靠。


    可惜,連他的隊友在後麵都忍不住的先搖起了頭。


    “我聖武皇帝陛下曾經也做過乞丐,這位大人,你看不起乞丐?還是?”


    炮灰實在用不上多花心思,趙征說多一句,都感覺是在浪費自己的口舌。


    砰!


    “太子殿下明鑒!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


    那人也馬上反應了過來,趕緊跪下。


    太子朱標自然寬宏大量,表示不會追究他犯下的這個口舌忌諱。


    但等那人迴到隊列,周圍人都自發與其站開了位置,本人也是一臉死灰。


    能夠站到朝堂上,就不會有太笨的笨蛋。


    所以這第一個炮灰,主打的是給後麵的人提一個醒。


    眼前功利雖然實在,但萬一失敗,承受的代價也不會小,必須謹慎。


    “太孫傅,下官鬥膽一問!”


    第一個人是翰林院出身,心急了些,也沒有人會在意,看得上眼。


    畢竟翰林院出身,你真出來了才算官,不出來,就算能夠站到朝堂上,也最多不過是作當一個小小言官。


    不見真正的言官,一眾督察院禦史與給事中,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動過。


    所以輪到這第二個官員,才終於讓人正色。


    “請說。”


    趙征心裏也起了幾分認真,因為這第二個人,出自吏部。


    來人不報姓名,可惜他眼盲心不盲,何況隻是盲了這一雙。


    吏部,那至少是吏部尚書劉鬆的嘴巴,替誰問的問題,自然不必多說。


    “太孫傅,下官實在好奇,您新奇的授課方式中似乎蘊含著許多道理,比如讓太孫殿下深入民間,比如與庶民同甘共苦。”


    “但讓下官更好奇的是,為何在太孫自主選擇的情況下,您還能把握,那被選中者的素質參差呢?”


    “太子殿下!微臣先請罪!不是微臣不擁護我聖武皇帝陛下的統禦,實在是人無九等,但身有高低!”


    “若太孫殿下所選中者非個例,臣為吾皇賀!為太子賀!為天下賀!”


    “天下萬民,真皆才俊也!”


    浮沫撇盡,顯出高湯,比起先前那個炮灰,這一個吏部出來的嘴替,幾句話就將朝堂的風向扭轉了過來。


    甚至,轉到了一個沒有出口的角落。


    “是啊,若乞丐都個個識字了,那盛世不是已經升級為了聖世,吏部如何還能差人選?”


    “莫非太孫傅是被奸人利用,那太孫若非吉人自有天相,昨夜豈不是會遭遇到危險?”


    “太孫傅自己習慣了外麵,所以才會拉著太孫出宮教學,但王坐中宮,是自古以來的道理啊!”


    朝堂上的悄悄話,一點也不悄悄。


    先是鑽進趙征的耳朵,然後到了太子朱標上麵。


    可惜,兩人都沒有半點動容。


    等悄悄話完,趙征才開口:


    “把握?”


    “趙某其實什麽都沒有做,一切都是太孫自己的選擇,全程也都有禁衛軍跟隨。”


    “比起幾個無家可歸者識字,諸公難道對太孫後半夜的發現就不感興趣?”


    “我聖武皇帝陛下開國,每收一地,就與每人都定下了戶籍,趙某也是好奇啊,人有不幸,京城自然也有不幸者。”


    “但這麽一群在乞討之餘,還不忘學習的人,居然也淪為了不幸者?”


    “諸公又何來的把握,認定那群無家可歸者,是天生的地痞流氓?”


    看著身旁趙征,自己老師,明明與自己說得是差不多的話,但是在他說話期間,卻沒有人敢插話打斷。


    太孫朱雲通眼中冒出了崇拜了光芒。


    為何如此?自己身份不差,話也差不多,但效果卻全然不同。


    “這......”


    問話的那個吏部官員啞語了。


    趙征沒有光彩的眼睛向後掃去,也沒有任何人敢對視。


    這誰知道啊?


    這誰知道,還敢說呢?


    “太孫殿下,高熾世子,你們說呢?”


    “朝堂上的大人們想來是出了奉天殿,就去了衙門,出了衙門,就迴了自己府門,對其中確實不太清楚。”


    赤裸裸的攻擊從趙征的口中說出,可現場卻沒有一個官員敢站出來反駁,隻因為現在他是在向太孫問話。


    先前他們敢打斷太孫,還能夠有正當的理由。


    但現在,問題可是他們先提出來的。


    “老師,高熾昨夜在鄉親家中卻是沒有發現什麽,那鄉親家裏供給自足,足顯我盛世之治。”


    朱高熾慚愧的對著趙征躬了一禮,趙征沒有搖頭,身邊一圈官員內心也鬆了一口氣。


    燕王世子懂事啊。


    “供給自足,如何自足?那鄉親家中上麵幾數?下麵幾數?田地幾數?餘糧幾數?”


    “這......”


    麵對趙征的追問,朱高熾卡殼了。


    昨夜他一整宿,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如何把感悟寫好。


    結果誰知道,這第二天感悟直接就呈遞到了太子麵前,與太孫的奏折一起,在朝堂上引起軒然大波。


    “上有三口,下有兩口,存糧田畝,學生不知。”


    朱高熾努力憋出了半數答案,然後慚愧的低下了頭。


    趙征自然也不會責怪他,而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看’向太孫。


    “太孫殿下,你呢?”


    “我?”


    感受著周圍人的目光,再頂著趙征的關注,太孫朱雲通內心既是忐忑又是激動。


    “老師,學生跟隨的那個鄉親,孑然一身。”


    “那無家可歸前呢?”


    “無家可歸前?想來...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為什麽老師要問自己?


    深宮裏長大的太孫朱雲通不解。


    朱高熾,太子朱標,這個兩個某種意義上,擁有相同頂級天賦點的旁觀者,卻有了一絲明悟。


    “這位大人,太孫與世子為趙某迴答完了,你看,你還滿意嗎?”


    “......”


    被反將一軍的那個吏部官員,自然不敢搖頭。


    因為他也自然懂得其中關鍵。


    “太子殿下!這也是老臣要立銀行的原因啊!”


    呂尚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這下終於輪到趙征疑惑,和計劃裏說得不一樣啊?你站出來幹什麽?


    可呂尚這個老頭,欺負他不能視物,全然無視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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