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殿下?”


    “高熾世子?”


    “讓開!趕緊都讓開!現場要通風!”


    不是趙征,讓這些太醫臉上止不住的失望了一下,而且簡單觀察後,兩個小子也不像受傷,但既然上來了,那就要拿出他們這支太醫急救隊的專業水平。


    兩個小子才終於脫困。


    可朝臣的輸出不會就這麽中斷。


    “太子殿下!歹人此舉意圖斷我王朝基業,必須盡快徹查,以穩民心啊!”


    “臣附議!”


    “臣附議!”


    歹人的‘狠毒’程度就這麽不斷加碼,直接成了要毀滅日月王朝基業的千古罪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那種程度。


    “父王!那些鄉親不是歹人!”


    “老師還誇了我們的選擇!跟隨鄉親們過夜也是老師的吩咐!”


    “父王!兒臣保證那些鄉親不僅不是歹人,相反,他們幾乎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兒臣發現他們都是因為各種借貸而被動丟失了田地......”


    太孫雲通一時搞不懂為什麽滿朝文武隻是聽見自己的發現,就瞬間起了這麽大的反應。


    但是,他絕不能接受那些鄉親,因為自己而無辜變成歹人。


    太醫的檢查被他打斷,朱高熾自然也趕緊跟隨。


    “太孫傅?”


    高台上的太子朱標終於給了迴應,好似是因為這三個字,才讓他打了自己的聽覺,從高台上看向自己兒子,太孫雲通。


    “是老師!”


    兩個小子肯定的點了頭。


    背後朝臣聽見趙征而瞬間又變的安靜,更讓他們內心裏,用堅定瞬間擠跑剛才的那些慌亂。


    果然!還得是老師!


    “太子殿下!太孫傅有疾,也可能受了歹人蒙蔽,該傳太孫傅上朝對質!”


    “什麽?!對質?”


    隨著背後一人的出聲,兩人剛堅定下來的內心又被慌亂擠占進了空間。


    “嗯!那就傳太孫傅進殿對質!”


    “傳!太孫傅進殿!”


    不等兩個小子再開口,太監王吉已向外唿喊。


    群臣也終於有了合理的理由一起迴望奉天殿外。


    隻有幾個尚書彼此對望後,看向了高台,與太子朱標來了一波眼神交流。


    本來內心情緒反複,想起往昔的太子朱標,也終於意識到了問題。


    趙征,進來了。


    ......


    殿外,午門台階下。


    太監王吉的唿喊很快就層層傳遞,到了這裏。


    “高旭,當所有人都覺得你正確的時候,就是你最容易犯下大錯的時候,所以以後切忌焦躁!”


    “傳太孫傅進殿~!”


    “老師!”


    朱高旭還在樂嗬自己先大哥一步,成為了趙征真正的弟子。


    聽見這如同遺言一般的交代,內心一下就慌了。


    “隻是剛好說到這裏,老師還沒到時候,你先迴去吧。”


    感受到旁邊這個徒弟的激動,趙征笑著搖了搖頭安慰道,然後朝向了前方,內侍接上了力。


    ......


    短短不到半刻鍾的時間裏,奉天殿裏所有人,卻都感覺詭異安靜的氣氛,持續了好像半天那麽長。


    直到趙征踏進了奉天殿內。


    才有了官袍揮動的聲音,人群晃動的聲音。


    六部裏,除開工部一直要麽低著頭好像在思考,要麽一直看著自己隊列前方,其餘五部的大部分人,注意力都掛在趙征太孫傅馬甲身上。


    太子朱標也是一樣。


    嗒!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趙征走到了兩個小子身邊,站定,就要拜下身去。


    “愛卿免禮!”


    這期間,意外而又意料之中的,沒人站出來打擾。


    以往這種時刻,換作其他人,反對者早在踏入那一刻,嘴巴就開成了諸葛連弩。


    在此刻,卻隻能,隻敢先默默蓄力。


    “謝殿下!”


    趙征站直,太子朱標的手,也終將要按在扳機上。


    “愛卿,剛才太孫將本應交給你的作業,卻沒曾想在朝堂上引起了一眾愛卿的激烈討論。”


    “所以本宮隻能將你請進殿來,為眾愛卿解惑,不知愛卿可願為眾位臣工也上一課?”


    “臣非大儒,既王命,臣隻能鬥膽!”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太子朱標前腳剛點頭的質問,轉頭來得卻如此和風細雨。


    更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趙府出的這一個太孫傅,居然與以往的趙府官員不同,他居然沒有半點推辭,直接就轉過身麵對向他們。


    工部侍郎呢?


    群臣下意識看向趙府家主,發現其與工部尚書王正繼續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不知一直在討論些什麽,不時還拿出小本本比劃幾下。


    京城趙府,與外放出去的趙府官員,不熟?


    所有人都下意識想到這個荒謬但又在眼前明擺著的‘事實’。


    先前那些人,內心裏用濕柴火蓋住的火焰,一下就又竄了起來!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的日子終於一去不複返了!


    甚至還買一送一!


    不止能夠繼續維護自己的利益,還能夠揚名官場,甚至在陛下那裏露個正麵形象!


    所以很快,第一個人、第二個人,更多人,都站了出來!


    “反正他也看不著,沒看趙侍郎那邊明顯也是不摻和,咱們隻要刹住車,別把死罪推到太孫傅身上,那就成了!”


    “是啊,當下太子殿下擺明了想治蜀,戶部差錢,吏部差人,那不就正是我們的機會嗎!”


    “難道這種百年難遇的機會,你要錯過,你願意錯過?想想要是朝廷真要開了借貸的口子,你真願意拿出來嗎?拿出來了,你又如何解釋?”


    “你別胡說,本官可從來不做不法之事!”


    “對啊,我們皆是為了天下!”


    朝堂又恢複了熱鬧。


    隻有許多人,隻顧著觀察太子朱標的反應,侍郎趙征的反應,和太孫傅趙征閉著的眼睛。


    卻沒有注意到自己隊列最前方的老大,高台旁邊台階上的太監王吉,工部尚書王正頻率加快偏頭與掏出小本本的動作。


    不過,本來,他們都是皇帝的臣工,隻要奉獻給皇帝的眼睛耳朵,看到聽到便是了。


    再說,錯過此刻,那丟掉的,可就不止一樣東西!


    趙府官員,都該像工部趙侍郎,趙家主那般才最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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