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4:爭鬥時(1)


    “我想不會有人相信這個國家還處在一場準戰爭之中,看看我們周圍的一切吧。”尼克·西摩爾·帕克有些失望地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向著身旁的戰友們抱怨著,“從原則上來講我是支持他們的,可到了這麽艱難的時候,這些資源本該用於更需要它們的地方而不是僅為了滿足少數人的生活需求……”


    “也就是說,你希望我們三個全都住在和監獄沒什麽區別的環境惡劣的居民區嘍?”穿著一套睡衣的伯頓無精打采地喝著咖啡,整個人看上去都很沒精神,“好極了,帕克。既然你那麽喜歡去體會艱苦生活,我現在就和米切爾談談該把你送去什麽地方鍛煉幾天——”


    “不是那個意思。”帕克捂著臉,他就知道伯頓肯定要故意把他的話往奇怪的方向解讀,“我是說,東孟加拉的情況越來越危急,但巴基斯坦人仍然要在這裏維持著包括我們在內的少數人花天酒地的生活。那些文官還有軍官們有時候徹夜地開著宴會,他們難道不知道情況的嚴重性嗎?”


    “喂,你自己不也是——”


    不停地叫嚷著的帕克即便在最初同彼得·伯頓決定暗中協助巴基斯坦人維持局勢的穩定時也對他們的盟友很不滿意,這不僅是因為巴基斯坦的軍官和文官們在和伯頓合作的時候總是試圖敲詐伯頓一筆(被視為伯頓下屬的帕克也沒少因此而受困擾),更因為那種自上而下蔓延開來的陽奉陰違作風,後者在帕克看來更為致命。


    從理論上來講,巴基斯坦軍隊在緊急狀態開始後宣布實施一係列管製措施,並以更大的力度打擊那些在十幾年前就被教法認定不該存在的行為。事實上,別說把這些【不受歡迎的行為】徹底鏟除,就連執行者自身也免不了要淪陷於其中。酗酒、賭博、放高利貸者比比皆是,而統治著東孟加拉的達官貴人們更是在戰況最危急的時候挪用大量資金用於給他們的奢侈生活添磚加瓦,有幸和伯頓一同參與了其中一些宴會的帕克因而對潛在的和過去的盟友們更加失望。


    這些金錢和資源應該用來製造更多的武器裝備、招募更多的士兵,隻有這樣做才能保住和平。一切都該服務於戰爭,不想服務於戰爭的懦夫和天真的和平主義者隻有去死。


    帕克固然焦躁,坐在他對麵的伯頓卻更加焦躁起來。兩天以前,他們在cia的上級給他們下達了以更大的力度資助巴基斯坦軍隊的合作者和其他外國盟友繼續堅持抵抗的命令,而這一轉折來自於一篇不久前在國際各大媒體報刊上發表的文章,其中的內容不僅一轉國際輿論的風向,也讓之前有所顧忌的合眾國找到了喘息之機。


    按照文章中的多位記者和接受采訪者的描述,他們是在德印聯軍和孟加拉遊擊隊的重重監視甚至是追殺下才找到這些至關重要的第一手情報的。其中一名記者列舉了東孟加拉的大量非孟加拉人居民區遭到孟加拉遊擊隊無差別打擊報複的例子,還附上了許多拍攝於現場的照片,以此來證明國際社會眼中的完美受害人並不是那麽無辜。


    “孟加拉人說他們是受害者,從表麵上來看確實如此。可是,想一想他們在過去這些年裏的作為吧——又是要把孟加拉語列為官方語言,又是咄咄逼人地要在議會裏塞滿他們的人。我們巴基斯坦是一個因信仰而建立的多元化的國度,可不是他們孟加拉人的殖民地。”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東孟加拉旁遮普商人聲稱孟加拉人才是導致這一切慘劇的罪魁禍首,“好吧,現在你們都看到了他們才是劊子手,想把【非己】成分消滅幹淨的也是他們。”


    類似的報道迅速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來,這給一直保持著體麵的德國人帶來了不小的困擾。很快,德國發動其世界各地的盟友發表聲援孟加拉人的媒體宣傳攻勢,一口咬定孟加拉人是被迫反抗而那些在這一過程中遇害的非孟加拉人群體規模跟被巴基斯坦軍隊消滅的孟加拉人平民規模相比不值一提。有些負責邊境地區難民管理工作的印度官員和白袍大齋會信徒向媒體表示,已經有十萬多名孟加拉人難民因傷病和營養不良等因素死在難民營裏,這個數字還在繼續上升。


    “……所以,那個係列的報道最大的缺點是沒有說明遇害的非孟加拉人的數量。”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卡薩德終於開口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出現成功地打碎了公眾對於孟加拉人的完美受害者形象的幻想。當他們知道孟加拉人也會不擇手段地報複敵人、無差別地攻擊平民時,即便已有上百萬孟加拉人被屠殺,事情的性質在一部分人眼中也會變成野獸之間的撕咬。”


    “比哈爾人和你也有著相同的信仰,我倒是很好奇你要如何說服他們停止互相廝殺?”帕克冷笑著,銳利的視線直指卡薩德的頭巾,“試圖建立地上天國的家夥遲早不得好死,這也是我們gdi後來敗壞成那種樣子的原因之一……”


    帕克的挑釁對卡薩德幾乎沒有作用,後者一臉嚴肅地對伯頓說,也許他們該及時轉變方向了。從情感和價值觀上而言,團隊的多數人意見傾向於協助合眾國,而其中又有一部分幹脆並不在乎巴基斯坦軍隊的鎮壓和屠殺行動。現在既然美利堅合眾國有直接插手事態的趨勢,也許麥克尼爾想要的僵局很快就會出現。


    “他既不想看到你們美國輸掉博弈也不想看到孟加拉人被滅絕,雖然這種想法出現在你們之中在我看來多少顯得有些奇怪,但你們現在有機會了。”卡薩德自己的立場卻模糊不清,而伯頓也明智地從不去追問卡薩德的真實意圖,“剩下的無非是同裝甲獵兵相關的幾個秘密計劃,它們的危害也十分有限。”


    “哎,這不是我關心的。”伯頓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指關節發出奇怪的響聲,“卡薩德,我們之前為了配合計劃已經做出了很多犧牲,當我們剛剛找到了一個讓我們能勉強在事後洗脫責任的方法時,局勢卻又發生了轉變。這時候再轉向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打算和我們兩個一起被巴基斯坦人或者是我國投入監獄。”


    “那都怪你沒早點搜集情報扭轉輿論。”帕克不禁責怪起伯頓來,“你把自己說得神通廣大,可是你連搜集孟加拉人屠殺非孟加拉人的證據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伯頓咳嗽了兩聲,告訴帕克不要再糾纏不清了。他隨後簡單地向其他兩名同伴安排了最近的工作:卡薩德負責繼續搜集情報並探索把目前的事態朝著之前確定的結果推動的辦法,伯頓則要和米切爾一同尋找那些地下設施的線索。麥克尼爾和博尚發來的情報證實那些地下設施可能是巴基斯坦人在十幾年前為了應對核戰爭而修建的,如果能找出這些設施的施工方和使用情況,或許他們就能更輕鬆地查明這一切背後的來龍去脈而不是憑著目前的少量線索胡思亂想。


    “另外,在我不斷地向上級暗示阿克圖爾斯·蒙斯克的勢力對東孟加拉的影響之後,他們終於下達了一個模棱兩可的指示。”說到這裏,伯頓卻鬆了一口氣,“我不清楚這是不是假情報,至少cia方麵並不認為蒙斯克有英國的相關機構諸如mi5或mi6之類的背景,因此他們同樣認為這個人很不可信——即便蒙斯克疑似接手了原先由他們負責聯絡的某個項目。考慮到我國對蒙斯克的態度並不怎麽友好,也許我們可以按照原來的方案在這一切結束之後照舊把責任丟給他。”


    “同意。”卡薩德頭也不抬地舉手表示支持,“帕克先生,您呢?”


    “同……我也同意。”帕克把雙手插在衣兜裏,他的肚子很不體麵地叫了起來,“夥計們,咱們還是趕快去吃午飯吧。不必過著和麥克尼爾一樣的生活既是幸運也是恥辱,我們可不能浪費了巴基斯坦人供奉給我們的好東西。”


    長期以來,伯頓和阿克圖爾斯·蒙斯克保持著一種互相利用的合作關係。已經在巴基斯坦紮根的蒙斯克不僅要在西巴基斯坦生根發芽,更要掌控東孟加拉,而且這個作風十分強硬的商人必然會在利益受損的時候采取強硬手段報複讓自己蒙受了損失的敵人。即便沒有他彼得·伯頓,蒙斯克遲早也要邁出這一步的。


    隨著東孟加拉的戰事長期化、複雜化,伯頓和蒙斯克的利益聯盟逐漸控製了東孟加拉的許多產業,並在巴基斯坦軍隊的默許之下進一步拓展勢力範圍。如果合眾國不介入的話,東孟加拉遲早要落到受德印聯軍支持的孟加拉人手裏,而那時伯頓等人儼然成了助紂為虐的幫兇。好在還有蒙斯克替他分攤責任,不然屆時就算麥克尼爾等人一起從中周旋也不見得能救下他……真正的問題來自cia對他的態度。


    但伯頓沒有理由在風向發生逆轉時保持沉默,他必須去聯係蒙斯克、和對方共同議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並雄心勃勃地規劃下一步行動,這才符合他長期以來在蒙斯克麵前的表現。眾所周知,彼得·伯頓是一個有著無窮無盡的欲望的無底洞,停止吞噬周圍的一切反而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好在這確實是伯頓的真心。


    決定見機行事的伯頓在打發走了卡薩德和帕克後動身去找蒙斯克,然而平時負責接待他的工作人員卻說他們的老板去麵試新員工了,這個消息讓伯頓十分意外。一生中見過許多大亨的伯頓從未聽說過有身價不菲的商人願意親自去招募新員工,後世大亨諸如埃利亞斯·卡魯索之流也逃不出這定律的約束。


    這肯定隻是個借口,伯頓想著。他抵達了蒙斯克平時所在的辦公樓,很耐心地在一樓的大廳裏等待著。看來工作人員說的是真的,因為蒙斯克直到傍晚時分才露麵,跟隨須發都發灰的壯年白人男子一同走出的是幾個一看就迫切地求泰倫礦業公司收留自己的外來戶——伯頓認得這裏的每一張麵孔。


    “阿克圖爾斯爵士,好久不見。”伯頓等到蒙斯克送走了那些應聘者之後,才上前和對方打招唿,“我們的轉機馬上就要來了,你應該也聽說了。”


    “嗯,確實是個好消息。但這不是什麽值得意外的消息,我們應該早預料到了這一點……我們的祖國不會拋棄自己的公民,也不會輕易地拋棄盟友。”蒙斯克熱情地和伯頓握了握手,“我想你大概有些新的想法了?既要創造財富,又要爭取名聲。”


    蒙斯克邀請伯頓和自已一同用餐,並解釋說他招募新員工的理由是有些不稱職的老員工已經在他的篩選結束之後被開除了。意識到自己不便過問泰倫礦業公司內部事務的伯頓一麵問起了蒙斯克必須親自去麵試新員工的理由,一麵又提出了幾個新的投資合作對象。他每提到一個名字就注意觀察著蒙斯克的一舉一動,想看看老狐狸有沒有其他不正常的反應。


    可他什麽都沒看到,即便是不經意間地說起那個克哈聯合體時也隻看到了蒙斯克臉上的疑惑。他在了解到那家企業的名稱後已經明裏暗裏試探了好幾次,看來蒙斯克對此確實一無所知。也對,泰倫礦業公司的全部精力都用於確保其在東孟加拉的投資不會打水漂,這樣一來誰都沒心思去調查遠在美國的其他合作夥伴的底細……也許吧。


    “總之,老板沒必要去做員工應該做的事情,我們的時間更寶貴一些。”伯頓見實在試探不出些什麽,隻得把話題轉移迴新項目上。他有許多奇思妙想,恰好阿克圖爾斯·蒙斯克也正有四麵出擊的心誌,“瞬間的靈感指導的方向比重複性的工作重要多了。”


    “泰勒,我們沒人可以預知自己的命運。小時候我立誌要做個探險家、地質學家,後來卻當了軍人;等我以為自己要在戰場上度過一生之後,我又以另一種方式重拾了自己的理想。”蒙斯克很紳士地切割著餐盤裏的牛排,他的餐廳也以紅色和金色為主色調裝飾起來,“這時候讓身邊的某個人或某些人具備不可替代性,就非常危險了。存在不可替代者的群體,會在這個關鍵人物離場之後迅速地分崩離析。”


    “那我同意。”伯頓樂了,他自己在執行潛伏任務期間把自己鍛煉得多才多藝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為了避免必須依靠的盟友和上級、下屬突然叛變時自己無所適從,“從這一點上來講,巴基斯坦人沒有及時糾正他們過去的錯誤,真令人遺憾。”


    酒過三巡,伯頓趁機向蒙斯克提議介入巴基斯坦軍隊和孟加拉人都不願涉足的某些領域。他舉例說,東孟加拉除了孟加拉人之外的族群目前處境尷尬,這些人既不像西巴基斯坦的【軍人種族】——例如旁遮普人、俾路支人——那樣在軍隊內擁有更大的影響力,也不像孟加拉人那樣在東孟加拉如魚得水,而且雙方很可能同時把矛頭指向這些第三方群體。


    “城市也好,工廠也好,狀況都很不樂觀。成千上萬的產業工人或服務人員逃離了自己的崗位、躲到他們自認為更安全的地方,或是趁機和我們討價還價。”伯頓盡力讓自己看上去更鬱悶一些,“就連軍隊也在抱怨城市快淪為垃圾場了,他們不得不把士兵派去充當清潔工。”


    “重點是收益,大包大攬是要賠本的。”蒙斯克憂心忡忡地說著,他在東孟加拉投入的成本已經高到了一個離譜的程度,而一切收益又要以巴基斯坦人的勝利為前提,除非德國人和印度人能說服孟加拉人接受他的現有地位,“和生存相比,生活質量的下降是可以接受的,我想比哈爾人也很理解這一點。最重要的是,這裏的人們沒法在服務業上支出更多,他們僅僅在維持自身生活方麵已經竭盡全力。”


    “那麽我們為什麽不嚐試著建立一些……以民間合作為基礎的社團呢?”伯頓想起了他在控製區見到的東西,“然後將其服務和企業綁定起來。”


    這是個危險的決定,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彼得·伯頓從來都不是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他在幫蒙斯克出謀劃策和牽線搭橋的過程中沒少借機為自己謀取利益,而蒙斯克也選擇無視了其中的某些蹊蹺環節。若他們再進一步,可能會打破某些不成文的共識,這會讓他們在局勢變得更加不利時的處境十分微妙。


    “這是我在剛果的時候想做卻沒做成的事情。”出乎伯頓意料的是,蒙斯克為他的建議而欣喜。他分明從人到中年的爵士臉上看到了真誠的喜悅。“有些人總得讓別人幫著他們往前走,不是嗎?”


    伯頓鬆了一口氣,他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現在他又可以繼續調查東孟加拉背後的那些齷齪事了。就算阿克圖爾斯·蒙斯克已經有意識地將伯頓排除在真正的秘密交易之外,兩人之間的深度合作終究使得伯頓能夠頻繁地接觸到蒙斯克想要竭力隱瞞的重要情報,比如泰倫礦業公司和巴基斯坦軍隊的某些秘密工廠還有那些待遇和奴隸沒什麽區別的臨時工……還有那些專門用來收治被淘汰員工的【療養院】。


    對了,那些療養院……約書亞·米切爾和尼克·西摩爾·帕克此前發現的研究生物武器的秘密基地已經吸引了伯頓的全部注意力,以至於伯頓差一點忘記了另一些疑似間接充當了生物武器實驗小白鼠的受害者。這其中必然存在著某些聯係,他感覺自己很快就會找到真相了。等到一切水落石出的時候,他必須要更加謹慎才能避免自己成了某些人的替罪羊,正如他經常毫無心理負擔地把他人拿去頂罪一樣。


    事情還要從1984年7月說起,約書亞·米切爾在誤打誤撞地發現了那座研究設施並配合帕克將其搗毀後,因擔心夜長夢多而直接在搜刮走了必要的證據後將設施炸毀,而後向他的同僚們謊稱設施因敵人的垂死掙紮而報廢。


    這不算是完全說謊,因為敵人確實有引爆設施的打算,全賴尼克·西摩爾·帕克在關鍵時刻攻入了設施最下方的主控室從而避免了米切爾和其他遊騎兵們葬身地下,但米切爾成功地利用同伴們的懈怠迷惑了這些急於撤離戰場的戰士們。隻要稍微在撤離的時間上做些調整,其餘的遊騎兵事後想起那個陌生的同伴時也隻會將其當做誤入的友軍。


    雖然遊騎兵部隊中不乏對這一係列意外保持警覺的指揮官,嚴峻的局勢使得他們無從仔細調查更無法處罰米切爾和其他遊騎兵。為自己逃過了幕後黑手的關注而暗自慶幸的米切爾欣然接受了和大部隊一同趕赴西線阻擊孟加拉z集團r部隊的任務,他不得不表現得稍微差勁一些以免給麥克尼爾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或是被從頭頂路過的博尚重點照顧。


    盡管巴基斯坦軍隊投入了超過5000名士兵圍攻謝裏夫·羅易指揮的r部隊,甚至還動用了悍不畏死的聖戰者和尋常步兵無法對付的遊騎兵部隊,他們仍然沒能把孟加拉人趕迴河對岸去。每天都有許多巴基斯坦士兵衝上前線,到夜晚他們則以傷員或屍體的形式被他人用擔架抬著送迴到後方。至於偶爾從他們頭頂飛過的孟加拉戰鬥機,其危害性則要視駕駛員的身份而定:米切爾當然看得出來哪些時候是博尚本人在駕駛。


    “不愧是上一個時代的空中霸主,號稱一人的能力在戰場上抵得上一個航空大隊。”米切爾把自己不必間接地成為博尚的對手看作是最大的幸運之一,不然他必然會稀裏糊塗地死於戰友之手,“可惜他和麥克尼爾一樣……和我一樣,沒機會掌握更多的資源。”


    整整一個8月,巴基斯坦軍隊不僅未能把r部隊趕下河,反而因為指揮失當和盲目使用自殺式戰術而承受了更多的損失。到了9月,巴基斯坦軍隊在北線的又一次勝利才終於使得他們獲得了增援西線的機會。


    但正打算想方設法把這些機密情報告知麥克尼爾等人的米切爾卻接到了後撤的命令,理由是執行一個讓他一頭霧水的新任務:護送一些他聞所未聞的重要人員往達卡和吉大港方向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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