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a-ep2:三分時(18)


    對於尼古拉斯·斯塔弗羅斯而言,宗教是人類文明中必不可少的組成元素。


    在他生前死後縱橫長達一百多年的時光中,那些無神論者一次次地犯下重罪,正是信奉著各種宗教的人們——尤其是主和救主耶穌基督的信徒們——將人類文明從深淵中拯救出來。君特·馮·埃瑟林元帥,馬克·詹姆遜·謝菲爾德中將這兩位在gdi的曆史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一代名將皆以虔誠地信奉上帝而聞名,他們不僅是自由世界的楷模,更是全世界的基督徒應當效仿的榜樣。至少在斯塔弗羅斯看來是這樣的。


    因此,nod兄弟會試圖以宗教的形式挑戰gdi的秩序簡直是以卵擊石,而gdi屢次遭受的挫敗不過是由於當事人過於心慈手軟罷了。換成斯塔弗羅斯來主政,他有多種辦法將敵人從源頭上消滅,而且一定會比麥克尼爾口中那些軟弱無能的gdi官僚們辦得更出色。


    不過,縱使他做了許多準備,斯塔弗羅斯仍未能預料到他會在這個平行世界以某個他從未聽說過的印度民間宗教組織的頭目身份出現在同伴們麵前。在整個團隊之中,唯有卡薩德掌握著長期管理宗教組織的經驗,但斯塔弗羅斯事先並未就此和卡薩德交流,況且那個阿拉伯王子如今正處在達卡的某處寺廟內,諒希臘人也無法跨越千山萬水去和對方交流管理宗教組織的心得。


    一切全都要憑自學成才。宗教組織也是組織,斯塔弗羅斯嚐試著用管理軍隊和國家的經驗去約束自己的手下。很快,他發現普通信徒對他還有那位遠在印度南部的【上師】的信任到達了一種——如果不是有些過分的話——令人發指的地步。隻要他一聲令下,這些信徒便能隨時隨地為了他的命令和上師的願景而赴湯蹈火、完全不顧自身的處境和法律的約束。


    這些也並不陌生,那群隻比無神論者稍微好些的新教徒總是用類似的理由批評他們這些舊教徒。當打著各種旗號的專家學者們痛陳利害時,斯塔弗羅斯隻想鄙視這群比舊教徒更精通火刑的偽君子。贖罪券將永遠存在,無非是形式不同罷了,誰也不比另一方更高尚。


    “他們的態度讓我非常不安,麥克尼爾。”在加爾各答暫居的地方碰麵時,斯塔弗羅斯偶爾會向麥克尼爾表明他的真實想法,這時他便失去了從容不迫地指揮著身穿白衣的信徒們混入難民群體並把上師的人生哲學發揚光大的自信,“我隻需隨便說一句話,他們便會立即照做……有人可以奪走重病臥床的家人所急需的救命錢,隻為了滿足我的口腹之欲。就算是我們希臘最出色的軍人,也斷然做不到如此地喪失——”


    “如果我沒有看錯,【白袍大齋會】自領導集團以下的大部分信徒和頭目都對自己的上級有著盲目的忠誠。啊,就和nod兄弟會一樣,我才不相信他們的【內環】和外麵的普通信徒一樣真的相信泰伯利亞能為他們帶來救贖……除了基甸那個蠢貨。你會對這一切感到意外,是因為咱們都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所以一開始就對這些招搖撞騙的家夥沒什麽好感。”麥克尼爾勸說斯塔弗羅斯將計就計,隻要白袍大齋會的資源能服務於他們的事業,那麽斯塔弗羅斯的地位越高就越有利於所有人,“……可像你一樣的其他頭目,說不定都全身心地聽命於那位民間騙術大師的吩咐、完全沒有其他念頭,所以他們的下屬也無比忠誠地將他們視為首領意誌的延伸。”


    這話給斯塔弗羅斯提了個醒,他必須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讓白袍大齋會內外的所有人相信他比其他人更加忠於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上師】。為此,斯塔弗羅斯做了許多準備,他不僅要求處於他控製下的信徒們在印度東北地區大肆傳教,還踴躍地利用信徒們對他的盲目信任來掠奪信徒的財富。隻要能把那位不屑於掩飾其肆意享受人生樂趣的本意(在這一點上或許彼得·伯頓會和對方有相當多的共同語言)的【上師】照顧好,斯塔弗羅斯就可以暢通無阻地協助麥克尼爾查清印度東北地區亂局背後的真兇。


    他為自己的導師購置了大片土地,送上了許多昂貴的德國奢華轎車,又說服了一些歐洲的名流來到南印度的偏僻鄉村之中冥想和苦修……這一連串的工作幾乎把他累垮,但他終於因此而得到了相當程度的自主。以釋放本性為目標而否認舊有道德約束的白袍大齋會與斯塔弗羅斯的理念格格不入,然而禿頂的希臘人和麥克尼爾一樣隻把這些人當做他們的工具。


    誰都沒必要在自身難保的時候心疼行屍走肉。


    “各位,如今巴基斯坦的軍隊還有同他們合作的商人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他們用數個月的瘋狂鎮壓,把孟加拉人的財產洗劫一空……現在這些財富很快就會落到我們手上。”躲在樹林裏的斯塔弗羅斯同幾位秘密前來的白袍大齋會頭目交流著情報,並試圖說服他們參與到行動中,“東孟加拉的局勢,必然會持續地混亂下去。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實現上師的理想,把整個印度變為一片樂土——就從這裏開始。”


    “斯塔弗羅斯,那個泰倫礦業公司是在大半個世界都孤立或不敢公開支援巴基斯坦軍隊的情況下仍舊和他們密切合作的機構。你也見過他們的工廠和礦區,那些地方就和要塞一樣……”


    “這樣畏縮不前,還能辦成什麽?”漆黑一片的樹林中,其餘人隻能聽得見斯塔弗羅斯的聲音,“東孟加拉的混亂,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不然你們難道還覺得我們可以去美國或德國開辟陣地不成?”


    爭論還在持續著,遠方村落中的戰鬥卻已經告一段落。冒著生命危險秘密趕到危險地帶聚集的白袍大齋會頭目們暫時未能達成一致意見,他們僅在斯塔弗羅斯的建議下同意恢複和東孟加拉地區部分信徒的聯係。隨著黎明的到來,各懷鬼胎的頭目們離開了現場,把遲早要化為絞肉機的天地還給了仍然各自據守陣地的巴基斯坦人和孟加拉人。


    期待孟加拉遊擊隊會直接大舉進攻蒙斯克控製下的各設施的人們失望地發現遊擊隊保持了異乎尋常的克製。這倒不是因為遊擊隊不想去襲擊那些工廠和礦場,而是由於他們還要在巴基斯坦軍隊向著達卡方向收縮後盡快確保對已收複地區的全麵控製。謹慎的遊擊隊指揮官們為試探蒙斯克和泰倫礦業公司的立場和背景而隻要求其中一部分武裝人員參加襲擊行動,一旦他們發現蒙斯克實在不好惹,屆時也不必擔心招來全麵報複。


    ——合眾國和英國終究沒有明目張膽地介入的勇氣,那等同坐實了同樣虛偽的德國人對他們的各項指控。


    雖然麥克尼爾口頭上對進展緩慢表示不滿,他更願意讓羅易的手下多在同一處設施附近頻繁地發起襲擊以吸引蒙斯克及其手下管理人員的注意力。當彼得·伯頓所取得的另一份重要情報輾轉傳到他手中後,邁克爾·麥克尼爾立即構思出了一個聲東擊西的戰術。


    “這就是敵軍運輸車隊的交通網絡所連接的各個節點。”麥克尼爾把斯塔弗羅斯找來商討此事,他現在能依靠的也隻有和他同行的希臘人了,“……距離傑索爾最近的兩個節點,其中一處是礦區,另一處在公開情報中找不到詳細消息,而米切爾從敵軍遊騎兵部隊內部竊取的情報證明它似乎是個療養院。”


    “蒙斯克大概不會好心地在戰亂逼近時把他的員工送去養老院休息。”斯塔弗羅斯辛辣地點評著蒙斯克的所作所為,他沒有和名為蒙斯克的英國商人近距離接觸過,隻是從新聞報道中看到過和對方有關的內容,此外伯頓提供的消息也是重要的參考依據,“但是這三個地方都……很難攻入。”


    正午的太陽掛在村子上空,聚在草屋裏研究計劃的麥克尼爾和斯塔弗羅斯還沒有去吃午飯的意思。也許麥克尼爾對裝甲獵兵和動力裝甲的好奇來自於他對德國的不信任和對合眾國的擁護,但到了這一步,他們從先前的調查中發現的蹊蹺之處已經足夠成為新的理由。


    “一個理論上不存在的療養院……”斯塔弗羅斯陷入了沉思之中,“首先,我們手邊沒有可以調動的部隊;其次,即便你說服孟加拉人接近那裏,他們的行動可能在半路上就被敵人發現。如果敵人真的在所謂的療養院中藏了些什麽,他們會提前轉移或銷毀我們所需的重要情報和資料。騎著自行車的遊擊隊員當然跑不過有大型運輸車的敵軍。”


    令麥克尼爾擔心的不僅是這一點。那種外觀和夏普敦公司研發的新型武裝機器人有八成以上相似的機甲還有身穿新型動力裝甲的【裝甲獵兵】即便不是蒙斯克所指揮的,也斷然和這個疑似有著英國相關官方機構背景的家夥脫不了幹係。真正值得畏懼的不是敵人擺在明麵上的手牌,而是隱藏起來的殺手鐧。


    必須要找個辦法把隱患排除。


    “是的,我們需要在這兩個方向上牽製住敵人,讓他們不得不出動備用部隊。”麥克尼爾願意給羅易充分的信任,問題是讓羅易手下的遊擊隊員兵分多路會嚴重削弱遊擊隊的實際戰鬥力,而麥克尼爾又並無調動其他遊擊隊的權限,他能說服羅易聽從自己的安排也僅是因為對方願意給他一個麵子,“現在我們還需要另外一支在礦場附近牽製他們的部隊。然後,我們還要在敵人隱藏起來的部隊出擊之後迅速地攻擊這個在地圖上不存在的療養院。”


    斯塔弗羅斯抬起頭看了一眼嚴肅的麥克尼爾,小聲說道:


    “我已經聯絡了一些可信的信徒,隻要你有需求,我就會通知他們盡快按你的要求行事。”


    “你是說那些潛伏在巴基斯坦軍隊裏而且忠於你們多於軍隊的家夥?也許讓他們一直留在軍隊裏刺探情報是個更好的主意,斯塔弗羅斯。”麥克尼爾猶豫地搖了搖頭,盡管他早就同意了斯塔弗羅斯的想法,“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我們得從多個角度同時發力,把敵人一口氣解決掉。”


    外麵傳來的歡聲笑語打擾了他們的思路,那是些打算和防守前線的戰友們換崗的遊擊隊員。即便經曆過敵軍裝甲獵兵攻入村莊內的慘劇,選擇了戰鬥的孟加拉人仍然保持著他們原有的樂觀。堅信這場戰爭必然以自己一方的勝利而告終的年輕人們將圍攻工廠的戰鬥看作是難得的鍛煉機會,他們踴躍地提出改造武器的建議,並對著隻會龜縮在圍牆內的敵人投去不屑的目光。縱使暫時放過了大部分進出的車輛,無法在巴基斯坦軍隊大範圍收縮兵力時獨自抵抗遊擊隊的外國工廠遲早會淪陷。


    麥克尼爾見過那些年輕人的眼神,正是那種眼神促使他重新思考自己和合眾國在孟加拉危機中應當采取的立場。人人都有貪生怕死的想法,人人又都有懶惰的本性,這是彼得·伯頓說過的。即便伯頓不這麽說,麥克尼爾也會對類似的結論深信不疑,而他隻會從少數幾種人的眼睛裏看到毫無保留的鬥誌。為信仰而瘋狂的殉道者,被推到了懸崖邊上仍無法止住腳步的艱難求生者……若不是巴基斯坦軍隊自去年年底開始對孟加拉人大開殺戒,事情本不必發展到如此地步。


    “哎,你倒是再想想嘛。”斯塔弗羅斯催促道,“要是你不說,我就自己做決定了。”


    “此事關係重大,我必須要謹慎。”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這會影響到德軍的計劃……進而會帶來一些我們尚無法預料的影響。”


    話是這麽說,他仍然迅速地敲定了行動方案並要斯塔弗羅斯照辦。隨後,邁克爾·麥克尼爾前去麵見羅易,勸說對方趁著巴基斯坦軍隊向著主要城鎮收縮的機會一舉拿下眼前的工廠。他用自己所了解的戰爭案例向對方解釋說,戰爭不僅是戰術和戰略的對抗,更是綜合力量的全方位較量。


    “美國佬打內戰的時候,南軍可以贏上許多次,可隻要輸上一次就很難恢複過來。”麥克尼爾已經適應了提起自己的祖國時連帶著送上幾句不敬之語的說話風格,他隻需要說服自己把這個世界的祖國暫時和那個【美利堅帝國】聯係起來就行了,“之前敵軍護著工廠,我們貿然開始進攻不僅在軍事上不劃算,而且也很容易引來敵軍盟友的關注;現在敵軍已經後撤,此時趁亂拿下工廠對你們的事業來說無疑是重要進展。”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謝裏夫·羅易見麥克尼爾也鼓勵他進攻,頓覺勝券在握,“事成之後,我一定會——呃,援助什麽時候送來?”


    尷尬的麥克尼爾隻好解釋說,德軍和印軍存在一些流程上的問題。彼此心照不宣的兩人又討論了一些戰術上的細節,這才終於敲定發起下一輪進攻的時間。


    1984年4月30日夜間,【自由孟加拉軍】z集團的羅易所部突然向著傑索爾附近處於泰倫礦業公司控製下的工廠發起了進攻。此前,大量從附近潰逃的巴基斯坦士兵由於無法突圍而選擇退入工廠內,這無疑給了孟加拉人襲擊該目標的借口。


    仗著工廠防禦工事堅固而不願投降的巴基斯坦士兵們說服了工廠的管理人員和他們一同負隅頑抗。這些士兵們自信地說,敵人也隻不過會往工廠內拋射煤氣罐而已,這等雕蟲小技實在上不了台麵。不料,他們迎來的不是下一批煤氣罐而是真正的炮彈。待命許久的巴基斯坦士兵們頓時被炸得血肉橫飛,連帶著受累的還有信了他們那套鬼話的工人們。擔心自己很快就要屍骨無存的工人們不禁躁動起來,許多人離開了自己的車間和宿舍,集結起來要和不負責的上級討要個說法。


    尼克斯·斯塔弗羅斯活躍在新建立的陣地前沿,他像個真正的熟練炮兵一樣教導這些遊擊隊員調整火炮的攻擊位置。這些武器裝備都是遊擊隊從逃走的敵人手中繳獲的,也許要不了多久遊擊隊從敵軍處獲得的收益就會多於德國人給他們的恩惠。在這份感恩之情消耗殆盡之前,麥克尼爾努力地爭取著給孟加拉人持續留下好印象的機會,但他的上級似乎沒有類似的考慮。


    就在幾個月之前,把槍口對準了孟加拉人的巴基斯坦軍隊無疑還是恐怖的象征。如今,此起彼伏的遊擊隊讓看似強悍的十萬大軍陷入了全民戰爭之中,整個東孟加拉的幾千萬乃至上億孟加拉人都成為了巴基斯坦軍隊的敵人。製造更多的慘案隻會把更多人推向遊擊隊,而且這些人絕對不會在路遇拋錨的軍用運輸車、裝甲車、坦克時手下留情。


    麥克尼爾組織遊擊隊員們在靠近工廠的另一個村子裏架設通訊站,他要確保羅易和他本人都能隨時了解到工廠內的戰況。憑著羅易的遊擊隊繳獲的武器,完全炸塌工廠外圍防線無疑是癡人說夢,但隻要他們能給工廠內的士兵們還有其他無關人員帶來一定的恐慌,計劃就算成功了一半。


    “別往廠房上打,裏麵的機器以後還有用呢。”放下望遠鏡的麥克尼爾責怪地看了斯塔弗羅斯一眼,“也不要打倉庫,裏麵的原料和產品可以派上用場。”


    “……那你說該打什麽地方?”斯塔弗羅斯一時語塞,他興致勃勃地指導遊擊隊員學著當炮兵的結果是招來麥克尼爾一頓責備,“不如你想辦法籌資買來幾千發導彈,以便我精準地定位目標。”


    同這場戰鬥相關的消息是在5月1日才傳到伯頓耳朵裏的。長期居住在達卡而且因為交通狀況持續惡化等原因而很難離開的伯頓本該早些知情的,但他很不幸地把前一個晚上花在了夜店裏。等他返迴酒店時,帕克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這應該是麥克尼爾的行動。”尼克·西摩爾·帕克一口咬定針對蒙斯克的工廠發起的進攻是麥克尼爾在背後指揮,“他們之前似乎包圍工廠許久,本地的報紙也有跟蹤報道。這新一輪進攻來得十分突兀,隻能解釋為麥克尼爾收到了我們提供的情報。”


    “有意思。”剛從溫柔鄉裏緩過來的彼得·伯頓用了幾分鍾才調整好思路,“我們來打個賭,帕克。他要是能把另一處據點的威脅解除,咱們就主動配合他把最困難的一部分任務完成。”


    兩人為此而做了許多猜測,但他們萬萬想不到動手的卻是處於他們估計之外的另一夥人馬。5月1日下午,駐守在傑索爾東部地區的巴基斯坦東孟加拉團第7營突然發生士兵嘩變,數百名孟加拉軍人一同發難,殺死了他們的西巴基斯坦人上級並奪取了部隊的指揮權。隨後,這些已經倒向了孟加拉的原巴基斯坦士兵們向著附近的設施發起了猛攻。


    滑稽的是,此刻的【自由孟加拉軍】和巴基斯坦軍隊中都存在名為東孟加拉團的編製。雖然巴基斯坦的東孟加拉團有數個營在去年12月就發生了大範圍的叛逃,很快麵臨著各方麵問題的巴基斯坦軍隊終究不敢輕易地把這些還能派上用場的部隊解散或就地消滅。自作聰明的指揮官們決定將來自西巴基斯坦的士兵摻到部隊內以遏製孟加拉人的影響力,現在看來這個命令除了讓孟加拉人士兵在下定決心叛逃時多槍斃幾個戰友之外實在沒能起到半點積極作用。


    相信這同樣是麥克尼爾取得的進展的彼得·伯頓坐不住了,他心事重重地和帕克一同來到卡薩德所躲藏的寺廟中,告訴自己的老友兼對手做好把他們喬裝打扮後送出達卡的準備。


    “我不建議你們出去冒險。”蹲在地窖裏的病床前的卡薩德頭也不迴地說道。


    “沒辦法,有些事得親自去辦才能放心。麥克尼爾已經很用心了,再讓他把收尾工作做了,我有些不忍心。”彼得·伯頓的語氣裏卻總是恰到好處地少了一分鄭重,“你放心,我和米切爾商量過了,他會配合我們的行動。對了,島田說他在盡量幫你找類似的病例,也許你可以把這個棘手的家夥丟掉了。唉,這簡直是個植物人嘛。”


    阿拉伯王子背對著伯頓點了點頭,卻又迅速地搖頭。


    “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後麵的兩位戰友看不到他的眼神,這讓他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與其讓他死在亂葬崗裏,不如讓他成為握在我們手裏的下一顆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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