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8b-ep5:整合(7)


    “毫不誇張地說,敵人采取了一次非常大膽的行動。他們在東線抽走了一部分兵力——而且不僅是為了蒙騙共和軍——之後調動剩餘部隊進行了堅決的反擊。這其中少不了靈活地運用他們剛建立起來的魔法師部隊從側翼和戰線上的薄弱位置襲擊我們的友軍。”邁克爾·麥克尼爾用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評價著敵人的行動,其中不少致命環節是和他們目前的處境息息相關的,“……奇怪,共和軍沒能及時把可靠消息告訴我們也就罷了,但卡薩德也沒能竊聽到什麽重要情報。”


    經麥克尼爾的描述,事情的全貌在花了很長時間才終於繞出山區並返迴後方的伯頓麵前變得逐漸清晰起來。聯邦軍當然沒有掌握什麽瞬間投送部隊的技術,出現在共和軍第11師麵前的聯邦軍第1步兵師先頭部隊是不久之前從東線陣地上撤出的,而在發覺對手從戰線上撤走部隊之後打算趁機反擊的共和軍出乎意料地遭遇了挫敗。並不打算放過這個良機的聯邦軍持續向北推進,他們終於在察覺到自己的持續進軍會使得共和軍將大量兵力囤積在巴西東北沿海地區、破壞聯邦海軍在累西腓等地搶灘登陸的計劃後才勉強停止了攻勢。


    盡管如此,共和軍的其他部隊或上級作戰單位本應更早地把東線的變化告知第11師。考慮到共和軍無從了解敵軍第1步兵師的準確去向,麥克尼爾暫且在心裏原諒了失職的情報人員和通信兵,他也沒有心思繼續安坐於後方的指揮部之中了。


    炮彈接二連三地落在附近的山野裏,隻是暫時還沒有炮彈落在麥克尼爾的帳篷附近。向同伴簡要地說明了前線的局勢後,伯頓作勢要離開,但被麥克尼爾攔住了。已經戴好了頭盔的合眾國誌願者鄭重其事地對他說,吃完早飯再走也不遲。


    “謝啦,可我沒法繼續等下去。帕克還在山裏和敵人捉迷藏呢,現在敵人又往山區增兵,我怕他要吃虧。”伯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婉拒了麥克尼爾的好意,“再說,你準備的早餐有著過人的提神效果,我不敢輕易品嚐。”


    “帕克還在山裏?哦……這確實不妙。”麥克尼爾了解帕克的脾氣,更清楚那家夥在沒有伯頓牽製的情況下可能做出些什麽事情,“你就迴去和他說,援軍……馬上就到。話說迴來,你真不該把他獨自丟在山裏的。”


    “唉。”伯頓歎了一口氣,他自有他的考慮,“夥計,帕克是沒法從山裏繞出來的,那家夥見了敵人就想衝上去拚殺……也真是活見鬼,他都活了100歲了,這脾氣到現在也沒改。好了,我現在要去拿些裝備,有機會再見。”


    局勢有些複雜,但基本上還在麥克尼爾的預料之中。以共和軍第11師的實際戰鬥力,依托有利地勢和防線阻擊敵軍一個師加上一個旅的進攻,仍有不小的勝算。盡管如此,新加入戰場的敵軍帶來的變化無疑會影響麥克尼爾的計劃,此時他所能做的也隻剩下親自去糾正先前的失誤了。


    送走伯頓之後,麥克尼爾馬上趕往團指揮部開會,期間他從卡爾多蘇上校口中得知第11師計劃讓第四騎兵團一麵阻擊滲透進入山區的敵軍、一麵抵達預期能夠斬斷敵軍先頭部隊的進攻位置,不由得大喜過望。於是,在指揮官和參謀們紛紛發表意見之後,急於把帕克從圍困中救出的麥克尼爾隨即提議派遣勞動營增援山區中的第六步兵團作戰單位。


    “如各位所見的那樣,敵軍第一步兵師的增援加大了他們在山區周邊各村鎮對我們施加的壓力。”麥克尼爾輕而易舉地找出了那些剛剛落入敵軍手中的村鎮,這時他才想起斯塔弗羅斯也在前線偵察,但眼下他沒法兼顧兩處戰場了,“一旦他們從山區成功滲透到我軍後方或在阿拉瓜亞河沿岸建立防禦帶,我們將變得十分被動。”


    “師指揮部的意見是不建議對山區進行增援。”卡爾多蘇上校打斷了麥克尼爾的發言,但他那猶豫不決的臉色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科斯塔將軍希望我們收縮兵力以便重建防線。”


    “這確實是上級的命令。”拄著拐的奧利維拉中校試著在雙方之間做些調和,“不過,貿然丟棄那些據點對我們的影響是非常致命的。敵人得到的可不僅僅是將來阻止我們反攻的火力點,而是用來分析我軍部署情況的線索。”說到這裏,他向著麥克尼爾投去了善意的目光,但下一秒這位經驗豐富的獵兵指揮官就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呃,要撤走呢,也不是不行,但應該是進行有序的撤離。再說,我們在增援前線的過程中本來就會經過山區。”


    奧利維拉中校的說法給指揮部的參謀人員吃了一顆定心丸,畢竟他們當中沒有哪個人的經驗能和曾經在聖保羅首府警備司令部擔任參謀長的奧利維拉中校相比。會議剛結束沒多久,麥克尼爾馬不停蹄地跑去通知勞動營參加戰鬥,他意外地發現大衛·塞拉少校已經要求士兵們動身出發了。那些傳言又一次在他的腦海中迴響著,就連士兵們麻木或恐懼的臉龐在他眼中也變得猙獰恐怖起來。


    沒有騎馬的塞拉少校發現了在自己的營地裏亂竄的麥克尼爾,順勢攔住了對方。


    “我來這裏通知您前去增援東南方向山區的友軍。”麥克尼爾用公事公辦的口吻把卡爾多蘇上校的命令又口述了一遍,“……很高興看到您早有準備。咱們馬上出發吧。”


    塞拉少校點了點頭,而後頭也不迴地越過麥克尼爾、高聲吆喝著讓前麵的士兵有序前進。本以為對方會有所遲疑的麥克尼爾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他決定一直跟隨對方前進直到戰鬥開始為止,而他的要求也得到了塞拉少校的同意。


    仍然保持著原有名稱的勞動營如今已經不再和它原先的功能有什麽關聯了。由奧利維拉中校和斯塔弗羅斯訓練、培養的作戰任務代表們艱難地扭轉著這支部隊原來的風氣,這其中也少不了塞拉少校的協助。從他們北上以來,勞動營用兩個多月的時間完成了蛻變。望著戰友們的眼神,麥克尼爾有理由相信,這些整齊劃一地前進的士兵們或許會迷茫和恐懼,但他們仍然要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地向敵人射出滿懷著憤怒的子彈。


    指揮這支部隊的塞拉少校自己也是個被俘獲的原聯邦軍指揮官,他讓本應最不穩定的作戰單位變得異乎尋常地穩定一事一直為其他指揮官津津樂道。


    沿著最近的安全路線進入山區的勞動營在4月19日中午遭遇了正在山區裏巡邏的聯邦軍士兵。首先和共和軍偵察兵交火的聯邦軍士兵在猜測後方跟著大隊人馬後原本打算撤離,但卻又偏偏在對手也撤退後決定追擊,結果不出所料地被從後方趕上來的勞動營全殲。趁著確認部隊目前所在方位的機會,麥克尼爾建議塞拉少校繞開疑似已經被敵軍奪取的據點,他說再組織人手重奪據點不亞於臨時舉辦一場大型攀岩大賽。


    然而,麥克尼爾的發言馬上引起了附近士兵們的反對。這些聽到麥克尼爾談話內容的士兵們惱火地表示他們絕對不會把被困的戰友丟在陣地上等死,更不必說其中一部分估計還是先前第四騎兵團臨時派遣出去支援第六步兵團的。手下士兵們的支持給了塞拉少校堅決地駁迴麥克尼爾意見的勇氣,這位曾經被麥克尼爾略施小計就打得全軍覆沒的原聯邦軍指揮官很快便響應下屬的唿籲、整隊前去支援附近的友軍。


    “你也看到了,這是大家的意見。”塞拉少校忙不迭地向麥克尼爾道歉,這些話大概原本是留給卡爾多蘇上校的,“……怎麽?你看上去好像感到很高興。”


    “啊?”麥克尼爾立即板起了臉,“……我對你的錯誤決策很失望,少校。請你牢記上一次的教訓,而且這一次我們麵對的敵人隻會比你上一次麵對的我們更沒有耐心。”


    盡管指揮官和團指揮部派來的代表的意見似乎存在衝突,勞動營還是迅速投入到了戰鬥之中。他們首先確認了附近據點的狀態,而後嚐試著和仍然被控製在友軍手中的據點取得聯係。部分據點做出了迴應,另一些保持沉默的據點則被麥克尼爾列入了危險名單之中,而直接朝著下方的共和軍開火的據點自不必說——那肯定是由敵人掌握的。


    在摸清了東南方向山區(靠近聖米格爾一帶)的狀況後,塞拉少校命令士兵著手奪迴據點、恢複對山區的監視和控製權。不湊巧的是,偵察兵隨後向塞拉少校報告稱他們在附近發現了另一支仍在活動的敵軍,而且規模恐怕不會比勞動營更小。


    留給共和軍的時間不多了。


    “……把條件談好。已經加入民族解放同盟的,要帶頭衝在最前麵。”塞拉少校焦慮地和其他幾名軍官商議著對策,他們需要的是一把能在關鍵時刻插進敵人心髒的匕首,“先讓第一連參加戰鬥,其餘部隊情況待定……”


    基本考慮好了作戰方案後,擔心麥克尼爾事後向卡爾多蘇上校添油加醋地說些什麽的塞拉少校迴過頭去尋找那位來自合眾國的誌願者顧問的蹤跡,卻發現對方已經站在了士兵的隊伍之中。


    “我想做個熱身運動。”麥克尼爾向對方擺了擺手,“不然您肯定會叫我幫您想辦法對付附近那支還在遊走的敵軍,很遺憾的是我沒有興趣。簡單的工作就交給我來辦吧。”


    這是通知,而不是征求意見。當麥克尼爾頭一個撲向懸崖峭壁時,其餘士兵們就是想要後退也沒借口了,他們隻好硬著頭皮跟隨麥克尼爾一同前進,目標則是頭頂上方已經被敵人占領的據點。當初構築防線時已經被敵人利用的弱點,如今並沒能引起敵人的重視:這或許是由於敵人的兵力過於分散,也有可能是因為敵人忽視了共和軍的增援——察覺到敵人沒有采取其他針對措施的邁克爾·麥克尼爾以相同的方式向山頂的敵軍據點發起了進攻。


    沉默無言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向上攀爬著,他們的耳中隻剩下了遠方的炮彈爆炸時所發出的震耳欲聾的響聲。阿拉瓜亞河流域仍然陷入重重火海之中,為了巴西的前途和命運而戰鬥的兩支軍隊直到其中一方徹底消滅另一方之後才會停止廝殺。從半空中掠過的飛禽不安地向著不請自來的客人們鳴叫,怪罪他們打擾了自己的生活,但身不由己的士兵們是不會為此而道歉的。或許直到他們和他們的敵人都能夠自由地決定自己的命運的那一天,這一切才會有所改觀。


    邁克爾·麥克尼爾一言不發地抓住凸起的岩石,尋找著下一個著力點。他不能停止前進,還有更多的危險在前麵等待著他,而且帕克尚未脫險。在距離懸崖隻有十幾米遠的位置,麥克尼爾示意後方的士兵們暫時停止前進,他自己則用著和先前相同的速度朝山頂探索。這些高不過一兩百米的小山還不能阻止他的腳步:他以路過的軍人而非登山者的身份征服過那些已經讓地球麵目全非的大型泰伯利亞礦脈。


    據守在山頂碉堡裏的幾名聯邦軍士兵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他們像模像樣地架好槍,確認外麵並沒有逼近的敵人、附近的道路中也沒有疑似敵軍的大隊人馬之後,精神便不可避免地放鬆下來。高喊著要在幾晝夜之內粉碎敵軍對阿拉瓜亞河的封鎖、奪迴阿爾塔斯巴雷拉斯口號的友軍,和在不同地點喊過類似口號的其他友軍相比同樣像是一群江湖騙子。


    “現在外麵應該安全了。”看上去最強壯但手中沒有槍的那名聯邦軍士兵正蹲在角落裏抽煙,他想試著說服自己的戰友們也稍微放鬆一下,“有了第一步兵師的增援,我們肯定能打贏的。就是不知道阿爾塔斯巴雷拉斯的情況如何了,那裏說不定已經被這群匪徒洗劫一空。”


    “先別想阿爾塔斯巴雷拉斯了。你剛才說咱們馬上就能贏,我覺得這可未必。”站在對準西南方向的射擊孔後方的士兵卻沒有給戰友麵子的意思,“唉……上次我們就一頭紮進了沼澤地裏,差一點就送命了。”


    另一名士兵表示讚同,並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自己在沼澤地死裏逃生的經曆。他的同伴則補充說,阿爾塔斯巴雷拉斯附近的友軍從頭到尾都沒能發現附近存在那麽大一塊沼澤地,這等令人難以置信的怠慢造成的惡果最終轉嫁到了第34獵兵營身上。


    “你是對長官和長官的長官的命令有什麽不滿嗎?”對第34獵兵營命運的抱怨發展成了爭執,率先聲稱勝利不一定會很快到來的士兵馬上成為了眾人圍攻的目標。即便是不想參與爭吵的士兵也隨聲附和著,這樣他們就不必擔心被看成悲觀者的同類。


    “是,你們有本事、有鬥誌,我們都是懦夫,行了吧?”雙手握緊步槍的士兵沒有迴頭,他的雙眼依舊直視著前方空無一物的崎嶇道路,“兄弟們,自己想一想吧……我們至少死了一半以上的人,剩下的剛從前線撤迴就被扔到這裏。就看他們布置的這些防禦工事,我們滿員的時候也不能隨便往這裏撞,更不用說現在——”


    朝著東北方向的射擊孔後方的士兵隻覺得腦袋快被戰友們的爭吵給引爆了,可他要是現在跳出來說些不合時宜的話,所有人的怒火都會燒向他。年輕的士兵迴過頭,慍怒地瞪著爭吵中的戰友們,又開始懷念裏約熱內盧的大街小巷。當他把頭轉迴原來的方向時,從懸崖邊劃過的影子讓他頓時緊張起來。


    “安靜!都他*的閉嘴!”他扯著嗓子喊了起來,“敵人過來了!”


    話音剛落,一顆手榴彈以無比刁鑽的角度飛進了碉堡,把駐守在裏麵的聯邦軍士兵們嚇得魂飛魄散。眾人一時間也顧不上什麽上級的命令了,至於主動上前把手榴彈撲在身下這種事更是想都別想,他們能做的隻是盡快往碉堡外側躲避。


    迎接他們的是從外麵撲過來的共和軍士兵們的熱情招待,這些每時每刻都想把整合運動還有助紂為虐的聯邦軍一起挫骨揚灰的戰士們很樂意往敵人的肚子裏送進子彈或刺刀。在手榴彈爆炸後從慌亂中恢複過來的聯邦軍士兵們嚐試著反擊,那時前來襲擊碉堡的共和軍突擊隊已經攻入了碉堡內部,從而粉碎了守軍的最後一絲幻想。


    麥克尼爾擋開敵人刺向自己的刺刀,上前兩步,把試圖垂死掙紮的敵人撞翻在地,又幹脆利落地抬起槍口賞了那人一發子彈。跟隨他一同前來的士兵們小心地檢查著碉堡內的角落,以確認自己剛才的行動萬無一失。


    “哦,見鬼。帕克不在這裏。”麥克尼爾用英語自言自語著,他歎了一口氣,讓戰友們把碉堡裏的屍體都拖到外麵的樹叢裏藏起來。眾人早從他人的轉述中聽過麥克尼爾的事跡,如今更無理由反對他,就連原本負責指揮這些士兵的士官也乖乖地服從了麥克尼爾的命令。他們七手八腳地把還算完整的屍體挪到碉堡外,考慮著要怎麽把這些屍體塞進樹叢,這時一名還未斷氣的敵人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救命……”


    “麥克尼爾,咱們把這家夥斃了吧。”首先發現這名敵軍士兵的戰友開口了,而且他馬上舉起了步槍以表明自己的堅決態度,“這群從東線調過來的家夥,沒少殺害咱們的戰友。”


    “他不一定是從東線來的。”麥克尼爾搖了搖頭,打算問清敵人所屬的部隊番號再做定奪。他不怎麽反對殺俘虜,這和共和軍的紀律無關,而隻關乎能否提高士兵們的戰鬥意誌(而非宰殺牛羊的興趣)。衝著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敵人開槍,並不能讓士兵們在麵對敵人的機槍時更勇猛地向前衝鋒,同樣也不能讓他們登時想出無數個衝破封鎖的辦法來,“夥計們,搜一下他身上的東西,看看他究竟是從哪來的。”


    “好像是第34獵兵營。”


    “那就把他直接從山上扔下去罷。”麥克尼爾迴過頭,叮囑其他戰友注意安全,“……你們守好這裏。山上的交通不方便,被困是時有的事。”


    奪迴這一處據點之後,還有下一處據點在等待著他。麥克尼爾堅信帕克會在類似的位置等待著他,因為尼克·西摩爾·帕克此人留給後世的印象——也包括生前留給麥克尼爾的印象——正是如此不知變通。像伯頓那樣靈活地滲透敵人的戰線、像斯塔弗羅斯那樣跑到深山老林裏打遊擊,當然不符合帕克的作風:那是一個寧可在正麵戰場上和敵人拚死奮戰到最後一刻也不會改變主意的老頑固。


    雖說帕克在上一個平行世界還是屈服於他身為食屍鬼的現實了。


    果然不出麥克尼爾所料,帕克確實在另一處據點附近死守碉堡。19日下午5點左右,邁克爾·麥克尼爾再次率領從勞動營調派出的敢死隊員前去解救被敵軍圍困的友軍據點,並出人意料地在那座因趕工而僅用木石搭建的碉堡中發現了無比狼狽的帕克。見到自己的戰友後,喜出望外的麥克尼爾連忙把帕克從廢墟中挖了出來,確認對方安然無恙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說真的,你應該學會躲起來,親愛的【尼克叔叔】。”麥克尼爾攙扶著帕克走出坍塌了一半的碉堡,向著地平線緩緩下沉的夕陽映入了他們的眼中,“你這輩子啊,運氣好,每次想要威力強大的武器或裝備精良的部隊時就有人把準備好的東西送到你眼前。哎?伯頓去什麽地方了?”


    “當時他說要替我吸引敵人的注意力,於是他就跑出去了。”帕克臉上不見對伯頓的擔憂,或許他對自己年輕時的老上司和老搭檔已經有了充分的信任,“……你不用管他,到明天他會自己迴來的。”


    麥克尼爾突兀地想起了那支不知為何在山穀裏打轉的敵軍部隊。勞動營的主力部隊正在緊盯著它,然而塞拉少校也不清楚那支部隊的真正動向。


    “……我覺得咱們還是去找他比較好,因為我也說不準這家夥的【高危事故體質】會給他吸引來什麽麻煩。”麥克尼爾捏了一把冷汗,“還能繼續戰鬥吧?跟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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