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迴去吧,不要去斷橋了。”善保皺著眉頭想找手絹卻在下一刻發現自己平時身上帶著的那塊很有可能丟在了剛才逃命的路上,隻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身邊那位爺的額頭,“別去了,等傅大人才是正經。”


    “說好了去斷橋的,”皇帝看著善保突然一把把他往牆壁上壓,隻聽到小巷子口有人匆匆跑過,手上的燈籠在自己身邊一晃而過,倒沒有發現自己,“到了明天天明,不,等迴到船上朕就是皇帝、你就是大臣,隻有這個時候再來斷橋就並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實際上是非常遺憾的,自己和和永遠沒有辦法並肩站在一起,沒有辦法接受祝福,若是連斷橋都不能一起攜手走一次,那自己真是白當皇帝了。


    他心裏的這些心思善保心裏有幾分清楚,他強壓下心裏翻騰的情感,緊緊的抓住皇帝的手,“斷橋就在右前方……若一路快跑過去,傅大人的援兵還未到該如何是好?”


    “朕相信自己的運氣。”皇帝沉吟了幾秒,拉著善保閃到了另外一邊,隻看到前後兩頭都有人看守著,顯然是一付要拉網搜索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他之所以要跑過斷橋是有理由的。


    斷橋實際上不長,算起來也就十幾米,但是一跑過它就是白堤,再往前走就是平湖也就是自己龍船停靠的前哨,若是傅恆兩邊派兵那麽理論上最快應該是自己跑過了斷橋衝上白堤的時候就遇上了自己人,當然這一路上也是對方最好的劫殺位置。


    但是如果躲藏在這裏並不安全,看著有人慢慢走過來,皇帝最終握緊手裏的扇子,“善保,準備衝出去,過了斷橋才能鬆手,明白了嗎?”


    “是!皇上,奴才遵旨。”雖然是在黑夜裏,但是善保依舊可以借著月色看到對方臉上那隱約掛著的笑意。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作收緊緊抓住善保,看著有人慢慢靠近這裏,就在接近的那一瞬間他的扇子重重的敲向了對方的脖子,皇帝手裏的這把扇子和一般的扇子並不一樣,從某種方麵看起來,那把扇子更像一把武器,兩邊是鐵皮打的,中間的扇骨銳利異常,當然比起一般的刀劍它是中看不中用,但是在這個時候用來防身倒是非常不錯。這位爺本來就手重,這一下手那個傢夥連吭聲的機會都沒救一頭栽倒在地上。


    就在旁邊人發現不對的瞬間,皇帝和善保同時拔腿就跑,沖向了斷橋。


    和皇帝預料的一樣,國泰果然不敢派太多人聚集在斷橋邊上,但是沒有太多的人並不等於說沒有人啊!


    “就是他們倆,抓住他們!”突然暴起的怒吼從皇帝身後傳來,這位爺轉身一腳踢起一個放在邊上的罐子,砸在衝上來的第一個人身上,扭頭拖著善保就死命的跑。


    國泰在家裏已經是暴跳如雷,他剛剛得知在進入程懷秀家抓人的時候並不順利,雖然找到了暗門,但是顯然對方已經人去樓空,隻留下了兩個男人,而那兩個男人竟然也已經逃走了,“你們到底是怎麽做事的!”他憤怒的指著自己的師爺喝道,“跟你們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若是裏麵有人不管對方是誰直接出手砍了就是,現在人跑了,萬一被發現了,那該怎麽辦?”


    “老爺,當時那個男人言之鑿鑿,小的一下子也被鎮住了,”師爺滿頭大汗,他很清楚若是沒有找到程懷秀會發生什麽,而且現在想起來他看著當時在場的那兩個人,心裏愈發的疑惑了,那兩個人雖然看著一個為主一個為仆但氣度上那個老爺竟然要比自己家的老爺還要高上一籌,會是誰呢?他這樣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舒服,“老爺,要不要快點去找慶妃娘娘報個信?”


    “這種事情還想驚動娘娘,你瘋了嗎?”國泰並不知道這裏麵的盤根錯節,就在他剛想繼續追問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下人的迴報,“老爺,找到那兩個人了,正朝著白堤那邊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殺了!快點殺了!”國泰隻覺得這件事情處處不順利,白堤是什麽地方?下麵就是平湖,因為皇帝喜歡平湖的月色所以這幾天把龍船停在那裏,若是讓那兩個人順著路跑去了皇帝那裏,那該怎麽辦?到時候別說是自己,連娘娘估計都會出事兒。


    “可是若是在外頭動手,那豈不是太危險了?當眾行兇那可不是可以輕易壓下來的事兒啊。”師爺倒還存著些腦子,若是在程懷秀家裏動手,說出去倒也有些說辭,但是若是當街殺人,而且還是衙役動手,那這件事情就不好說了,況且現在天子就在這裏,若沒有一個圓滿的說辭必定會惹來大怒的。


    這話一出也讓國泰猶豫了幾秒,而這幾秒正正好好給了皇帝和善保生機,因為就他這麽一個猶豫,他倆已經一路狂奔過了斷橋,等兩個人的腳步踏在白堤上的時候,皇帝鬆開手轉身,“啊呀,雖然這一路上非常的不浪漫,但是好歹也走過去了,善保記住這一天哦。”雖然是在逃命,但是這個傢夥的幽默細胞好像在今天統統開啟了,無視身後那一群拿著刀子的打手,他衝著旁邊的人咧嘴一笑,“沒鬆手,很好!”


    “爺,您能不能正經一點?後麵小心!”善保想鬆手讓身邊這位可以慡慡快快的打一架,但是顯然那個傢夥抓住自己的手已經抓出癮了,他試著掙脫幾次,卻每次都沒有成功。


    “真是跟一群蒼蠅一樣煩人!”這位爺恨恨的說道,轉身再一次踹飛了身後試圖抓住自己的那個衙役,再一轉頭,他隻覺得心頭一緊,斜對麵竟有人舉起了弓,正瞄準這邊,“善保過來!”他手一用力,卻沒想到善保竟然也看到了那裏,奮不顧身的一把就撲在了自己身上。


    那一瞬間,這位爺整個腦袋都空了,隻看到那箭如流星一樣刺進了善保的身上,“皇上快點走!”他的聲音一下子輕的幾乎聽不到,空氣中的血腥味讓皇帝一下子不知所措,他壓根不知道善保到底是哪裏中箭了,隻能傻傻的站在這裏不敢鬆開手,而就在下一波人要衝上來的時候,傅恆的人終於來了。


    傅恆帶來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麽蠢材,沒有一會周圍所有人都被逮了個正著,傅恆臉色蒼白的看著皇帝摟著善保的樣子,心裏頓時忐忑不安起來,他和紀曉嵐一樣是對這件事情稍微有些數的人,當然他也很清楚在皇帝心裏,和是絕對有分量的,這一下子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皇上,你快鬆手,和侍郎傷的不重。”他搶上前兩步,隻看到和肩胛處插著一支箭,看樣子倒刺得不深,位置上倒沒有什麽大礙,“奴才送他去太醫那裏。”


    “不重?”雖然隻有兩個字,但卻讓傅恆覺得身上壓力頓時重了,“是的皇上,和侍郎隻是一下子痛暈過去了。”雖然不過就這麽幾個字,但是他隻覺得渾身是汗,“帶來的太醫有一個姓慕的,對於刀傷倒是非常在行。”


    “派人送下去,告訴那個姓慕的,治不好提頭來見。”皇帝隻覺得此時此刻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木然的鬆開看著和被背走,他在不停的提醒自己現在要注意身份,但是……“傅恆,帶朕去國泰那裏。”那聲音裏充滿了殺氣,皇帝木然轉過頭跳上了旁邊讓出來的一匹馬,“帶朕去見見那個意圖行刺的小舅子。”


    這天晚上從京城帶來的人沒有一個睡好的,皇後伺候完了太後又和自己的嬤嬤聊了一會正準備睡覺卻聽到外麵一陣嘈雜,兵荒馬亂的樣子讓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外頭怎麽了?”她讓身邊的小太監快點出去看看,沒多久就有人快速的迴報,“娘娘,不好了,外麵傅恆傅大人突然調動了兵馬,說是去救駕!”


    “什麽!深更半夜皇上出去做什麽?他去哪裏了?”


    “奴婢不知,隻看到紀大學士一臉嚴肅捧著手上皇上禦賜的金煙杆站在咱們船旁邊,說是請後宮娘娘們別怕,皇上哪裏隻是小問題。”


    “什麽小問題,救駕難道還不是大事兒嗎?”她急得要死剛準備讓人喚紀曉嵐近年來說清楚,卻又聽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娘娘,不好了,和大人中了一箭被送了進來,皇上命太醫速速救人。”說這話的小太監是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現、現在聽說皇上朝國泰大人那裏去了,據說放箭的是國泰大人的手下。”


    國泰?那不是慶妃她哥哥嗎?今天早上皇帝還在和自己說為什麽國泰會從山東跑來,晚上就敢行刺?這個皇後並沒有什麽花花腸子,一想到這裏麵含著的親戚關係,她一下子就壓不住火氣,“……好個慶妃賤婢!”她瞬間勃然大怒,揮手就打翻了手邊的小幾子,“容嬤嬤,把那個賤婢給我壓來,好啊,不過隻是生了一個皇子,竟然有這麽大的膽子!”


    慶妃還不知道外頭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隻聽到一陣慌亂和嘈雜,然後是馬蹄聲,正思索著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是不是要去皇後那裏看看的時候,就聽到有人猛的推開門,“慶妃,皇後請你去一次。”這聲音顯然不帶著好意,慶妃皺著眉頭迴過頭看到來人卻是驚呆了,“……容嬤嬤?你來做什麽?”


    “慶妃娘娘,皇後娘娘有請。”容嬤嬤低著頭,卻是帶著不屑一顧的樣子,“至於什麽事兒,娘娘去了就知道了。”


    慶妃直覺有些不對,剛準備說什麽卻沒想到一左一右就已經被兩個太監死死抓住,如同押犯人一樣壓了出去,這一去並沒有進皇後那裏,卻是直接被壓到了後頭太後麵前。外頭這麽嘈雜太後一把年紀了,也一下子從夢中驚醒,她和皇後一樣第一件事情就是打聽到底出了什麽事兒,等聽到是國泰行刺皇帝,可憐這個老人整張臉都白了,以至於一見到慶妃二話不說,開口就是:“給我掌嘴!好個慶妃,你們兄妹好大的膽子!”


    來迴四個耳光就把慶妃甩的暈頭轉向,嘴角出血,她跌在地上,瞬間淚流滿麵,“老佛爺,這是怎麽一迴事兒,奴才並不知情啊!”


    “不知情?不知情為何你兄長會在深夜行刺皇上,現在和身上中了一箭被送迴來,你還敢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合著你覺得自己生了一個十五阿哥腰板子就硬了?這種篡權奪位的事兒也想得出來?告訴你有哀家在,沒門!”她憤怒的指著慶妃叫著,“給壓著等皇上迴來發落!至於慶妃身邊的大小太監宮女統統給哀家抓起來一個個的拷問,哀家就不信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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