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義現在是坐立難安,此時緊鎖的眉頭又緊了幾分。


    他的心中已經開始升起一股不安的預感。


    他把管家從外麵叫了進來,皺著眉頭對管家說道:“昨日那三個人已經出城了?”


    “那這麽說起來的話,對方出城的時間倒是跟協兒失蹤的時間差不多吻合?”


    他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凝重,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麽。


    從某種角度來說,張淮義一直都很擔心這樣的事情會發生。


    畢竟這些年來,張協的行事作風實在是太過高調。


    其實張淮義仔細的想了想之後,也覺得得罪了他兒子的那三個人是最有嫌疑的。


    要知道張協這麽多年來,在寧州城裏惹是生非,都從來都沒有出過事兒。


    雖然也經常得罪人,但每一次都是他這個當父親的在後麵替他擦屁股。


    但現在招惹到了三個人以後,卻是突然失蹤了。


    這件事情怎麽想都覺得有蹊蹺,一定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更何況之前張淮義也確實注意到了,最近這一段時間寧州城已經不太平了。


    周圍各大勢力蠢蠢欲動,這時候張協又突然失蹤。


    這讓張淮義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此刻管家也開口說道:“沒錯,老爺,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少爺之所以失蹤,很有可能就是被這三個人給綁架了。”


    “而且那三個人好像也不是一般人,據說他們在春芳院裏麵的時候,把兩個花魁都點了,而且好像還很是大方。”


    “這種手筆,在咱們寧州城裏麵可不常見。”


    “最主要的是那三個人看起來明顯不是一般人,尤其是為首的那一個年輕人,據旁觀的人所說,總有一點兒貴氣在身上。”


    這話一說出來,張淮義的心中就更加不安了。


    因為他很清楚,在這寧州城裏麵,能夠拿出這麽多錢的人,要麽是大富商,要麽就是有權勢的官員。


    但管家的心中也很清楚,如果隻是一般的商人,絕對不可能把事情做的這麽絕。


    畢竟商人一般都是和氣生財的,而張家在寧州城裏有很大的勢力。


    如果那些商人想要在這寧州城裏麵做生意的話,那免不了要跟張家打交道。


    所以自然不可能得罪張協,更不可能對張協下手。


    管家說這些話的時候,心中也在琢磨著對方到底是什麽人。


    但無論如何,他都覺得對方的身份一定不簡單。


    管家的話說出來以後,張淮義又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他的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最近這一段時間到底有什麽人來到了寧州城。


    但想來想去,他也沒有想到究竟是誰。


    他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有些疑惑的問道:“對了,之前協兒到底是因為什麽和那幾個人起了衝突?”


    “這件事情我之前似乎沒有聽他說過細節?”


    張淮義其實也並不是健忘,隻是因為最近這一段時間寧州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每天他都要處理數之不盡的事情,所以自然會把這些不緊要的事情拋在腦後。


    甚至張協在跟他提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都沒怎麽仔細聽。


    畢竟他當時還要考慮,若是建寧城沒有被攻下來之後,要不要派兵去給四皇子提供幫助。


    這樣一來,張家又可以攀上四皇子這一枝高枝。


    要知道,張家雖然在寧州城有著不小的勢力,但是放眼整個大夏,卻根本算不上什麽。


    若是能夠和四皇子結上關係,對於張家的助力肯定不小。


    “早知道當時我該認真聽一聽的。”


    現在想起來,張淮義都有些後悔,當時為什麽不仔細問一問這件事情的細節。


    他也擔心,是不是自己的疏忽,才讓張協遇到了這種麻煩。


    管家這時候則是開口說道:“迴老爺的話,少爺之所以和那幾個人起了衝突,是因為少爺在春芳院裏麵預訂了兩壺神仙釀。”


    “而那三個人又指定要喝神仙釀,如此一來,便花了兩倍的價錢買下了春芳苑裏麵的兩壺神仙釀。”


    “可少爺當天就要用那兩壺神仙釀去招待徐文遠,所以才跟那三人起了衝突。”


    其實管家說到這裏的時候,心中也是無奈。


    這種小事居然會引發這麽大的麻煩,他也沒有想到。


    畢竟無非就是兩壺酒的事兒,哪用得著鬧這麽大。


    而且現在少爺都已經失蹤了,僅僅因為兩壺酒就要鬧出人命,這未免也太不值當。


    其實這些年來管家也一直都覺得少爺在寧州城裏的行事風格太過高調,也非常容易得罪人。


    如果不是因為老爺在撐著,其實少爺早就可能被人給打斷腿了。


    每一次少爺闖禍,都是老爺出麵擺平。


    久而久之,少爺也就越發的有恃無恐起來。


    隻是他作為一個管家,所以這方麵的事情自然不是他能夠說的。


    這些年來,他看著少爺的所作所為,心中也是一直都有意見。


    此刻他說出來其實也難免有些埋怨張協的意思。


    畢竟這種事情說出去都好笑,因為兩壺酒就要鬧得滿城風雨。


    甚至都有可能要鬧出人命,傳出去反而會給張家丟臉。


    而張淮義聽了這話以後,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縱容張協,現在想起來,或許這才是最大的錯誤。


    顯然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因為兩壺酒就跟人起這麽大的衝突。


    雖然他也知道那神仙釀確實是好酒,而且在整個大夏朝都很暢銷。


    但不論如何,酒隻是身外之物,和根本的利益又不相關。


    這種小事情本不該鬧到這個地步的。


    張淮義沒有再想那麽多,隻是皺著眉頭開口說道:“按照我的估計,協兒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沉痛,似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寵溺這個獨子,沒想到最後卻可能會害了他。


    想到這裏,張淮義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絞痛。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縱容,才讓兒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兒子真的出了事,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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