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麽大聲敲門?”小成嘀咕著去開門,才一拉開門就翻了個白眼,“我說是誰呢這麽鑿門,我們都不聾。”


    門外站著三個人,敲門的就是費準,他旁邊是董涵,再後麵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小成沒見過。


    費準一貫的冷著臉,董涵倒還是滿麵春風的,先對小成含笑點頭:“成警官,小管的傷怎麽樣了?”然後把目光投進屋裏去,才揚了揚眉毛,“原來葉老弟也在啊。”


    葉關辰可沒像他這麽熱絡,隻點了點頭:“董先生來了?正好我要走了,你們談。”


    管一恆起身要送他,被葉關辰輕輕在肩膀上按了一下:“你不臥床休息也就算了,盡量少動。”


    他用的力量很巧妙,既按住了管一恆,又不讓他扯動傷口,隨即對眾人點點頭,走了。


    小成屁顛屁顛地把葉關辰送到樓梯口,再迴來的時候,管一恆已經跟幾個人打了招唿,替小成介紹那個陌生男人:“這位是朱岩天師,擅長畫符咒和法陣,協會派了他來檢驗旅遊山莊那邊的情況。”


    一說到正事,小成也嚴肅起來了:“朱天師你好,情況怎麽樣?”


    朱岩是個長得很沒特色的人,唯一能讓人留下印象的就是鼻樑上那副寬邊黑眼鏡。不過他人很隨和,小成一問,他就笑著說:“已經用法陣檢查過了,何羅魚和土螻確實都消滅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法陣還要保留三個月,如果三個月之內沒有動靜,就可以向協會提交完結報告了。”


    小成挺高興:“這麽說,要是三個月以後還是這樣,小管就能拿到任務積分了吧?”


    朱岩笑笑:“是的。以我個人的看法,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不過三個月是協會的規定,程序還是要走的,也是以防萬一。”


    “我知道我知道。”顯然朱岩是傾向於管一恆成功滅妖,小成頓覺跟朱岩是一邊的了。


    管一恆倒皺起了眉頭:“但我確定,我並沒有能誅殺何羅魚。”


    這件事,一直在他心裏懸著放不下——他沒有誅殺何羅魚,卻也沒有感覺到何羅魚突破他設下的符陣逃跑,那麽,何羅魚到哪裏去了?而且還有一件事,他也始終在疑心:這邊何羅魚失蹤,那邊就有人給周偉成送去了治眼癰的藥,網站上還新添了詞條內容,這是湊巧嗎?還是說,用來做藥的何羅魚,就是從他的符陣裏逃跑的那一條?


    朱岩搖了搖頭:“我檢查了你的符陣,確定何羅魚並沒有從中逃跑,於是,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有人將何羅魚拘禁於某種法器之內,然後帶出了符陣;第二種,何羅魚在你的陣眼中已被誅滅。”


    管一恆立刻說:“我畫的是困獸符。”並不是誅滅妖獸的符陣。


    朱岩指出:“你用的卻是百年桃根筆。”


    據說當初後羿被家奴用桃木棍暗殺,去地府做了宗布,由是以來,鬼最畏桃,桃木便有驅邪鎮鬼之效。也有說東海度朔山上有大桃樹,其枝幹蟠屈千裏之長,枝幹之北就是鬼門,有神荼鬱壘二神把守,所以後人才在新春之際,用桃木做符,上繪二神的形容,掛在門邊,驅駭百鬼。


    這些傳說都各有其根據,不過歸根結底,還是《典術》上說的比較實在:桃是五木之精,味辛氣惡,故能厭伏邪氣,壓製百鬼。尤其管一恆用的這支筆,取百年桃樹根中向東南方的那根,所聚的陽氣更比其它樹根為甚,這樣的筆畫出來的符陣,若是普通小鬼小魅碰上,一下子就夠讓它們化為飛灰了,即使繪的隻是困獸符,在陣眼處也能將修為不高的妖物銷為烏有。


    “何羅魚並非什麽大兇之妖獸,不過化為休舊鳥之後能傷人罷了。”朱岩偏向於第二種猜測,“而能逃脫符陣的法器並不多,且還需執器拘妖之人對你的符陣十分了解,才能在毫不驚動的情況下隨意出入。這樣的人——或者曾仔細研究過你繪符的風格,或者是真正的驚才絕艷,將你的符陣看過便能解析出來。我記得,你是不經常畫符的。”


    的確,因為有宵練劍,管一恆在訓練營裏就被稱為劍客,是打打殺殺型的,各種符咒他掌握得並不多,平時出任務也不常用符咒,不像朱岩這種畫符專業戶,每年從他手裏出去的符咒總要有數百張。


    當然這並不是說管一恆不會畫符,而是他更喜歡用劍來解決問題,因此除了當初培訓班必要的課程之外,他並不經常畫符,在這種情況下,要弄到他的符來好生研究一下風格以便破解……其實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管一恆隻不過是個剛剛升級為正式天師的菜鳥,誰會那麽早就注意著他,並且事先進行研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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