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那日在信上的東西,可是你想要的?”柳樳說著,待他進了院子,便將院門關了。


    柳逸清點了點頭,“小樳越發能幹了,那些東西都極好。隻是可能我不一定能用的上了。”


    “為何?”柳樳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說用不上了?


    柳逸清隨她進了屋子,一邊飲茶一邊道,“我在玲瓏古鎮遇到我師弟了。他那邊如今已經有了動作,隻是在我看來,我這邊的事情,或許也幫不上什麽忙了。倒是辛苦小樳了。”


    柳樳搖了搖頭,“我是沒什麽辛苦的。再說了,也是同樣的目的我才這麽做的。隻是,大哥當年,玹琴教不是滅門麽,是哪個師弟?”柳樳有些奇怪,這些年從未聽柳逸清提起這事,怎麽就忽然跑出了一個師弟。


    “我不是活了下來麽,所以還有人活著也不大奇怪。我想你有聽過這個名字的。君墨宸,師叔唯一的關門弟子。”柳逸清看著柳樳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想著便說了出來。


    “君墨宸?宸王爺?”柳樳失聲叫了出來,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宸王爺竟然會是柳逸清的師弟,而且他也在籌劃著名複仇之事。


    柳逸清點了點頭,“是他。”


    “怎麽會?”


    “他師父都不能幸免於難,他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管。”


    柳樳還是不明白,便問道,“他也在複仇麽?都說官官相護,大哥,你可被他蒙了。”


    “我們要做的複仇隻是殺了那些殺了我們親人的人,他要做的是為師門雪洗沉冤。我當年潛入過刑部找金陵血案的相關宗卷的事情你可還記得?”柳逸清並不著急的辯解,依舊是淡淡的模樣。


    “記得,你說去了幾次,都沒能找著。還說可能是被那狗皇帝放在皇宮裏了。”柳樳點了點頭,這事情她自然不會忘記,畢竟當年望風之人也就是她。


    柳逸清點了點頭,笑道,“這卷宗你猜猜在哪?就在君墨宸的書房裏放著。”


    “什麽?怎麽會?”柳樳覺得柳逸清今日來就是為了給她點刺激的,忽然間有些後悔這麽急著讓他過來見麵了。


    “聽墨宸說,他也是親自去了刑部盜了這卷宗,隻是官員怕惹事,也沒敢張聲。所以才一直在他的書房裏放著。”柳逸清不急不慢的解釋著。


    柳樳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便取笑道,“這作風倒不愧是你玹琴教中人。”


    “今日來你這,怎麽隻見你一人,師溪呢?”柳逸清見聊了半日隻有他倆,不覺有些疑惑。


    “他啊,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去做什麽。”柳樳沒好氣的撇了撇嘴。


    “瞧瞧,又惱了。”柳逸清笑道。


    正說著,門外傳來笑聲,“沒見著背地裏又開始說人壞話的。”來人便是方才柳逸清口中的師溪。


    “柳大哥來了,不備點好酒怎麽行?”師溪笑著將剛買來的酒放到桌上。


    “好兄弟,果然沒忘了我好酒。”柳逸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倆好兄弟慢慢聊著,我下廚去。”柳樳笑著站起身往外走去。


    兩人便坐了下來,聊起前一次分別至今發生的事情。


    “這麽說來,大哥和宸王相見倒是有些機緣巧合了。”師溪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應道。隻是這怎麽看都像是宸王有意在尋柳逸清一般。


    柳逸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要怎麽說,隻是我到玲瓏古鎮的第三日,那如夢樓在每日申時左右便會有那臨川四夢的曲子傳出。我進去看了兩日,每日這個時候他都會在固定的位置坐著,聽完曲子便走。這麽說來,倒不知是我在找他還是他在找我了。”


    現在迴憶起來,在玲瓏古鎮的相見,倒是真真有些奇怪。那君墨宸的口氣,分明就是明知故問。他偷眼候了幾日,他亦是在暗中觀察。真是有些孽緣了。


    “這樣說來,是有些奇怪。”


    “是啊,畢竟那是師叔當年最喜歡的曲子了,不然我也不會想著去瞧。”柳逸清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很可愛,很聰明的女子出來啦。大概以後會幫著和女配鬥智鬥勇,噗


    ☆、玹琴


    師溪見柳逸清又有些惆悵之意,便到了酒來,“大哥還是莫再苦惱,今日且先將這事放在一旁。你我兄弟痛飲一場。”


    “好。”柳逸清慡快的將酒飲下。


    一碗酒落肚,柳逸清猛地想起那天晚上在宸王府的書房,君墨宸對他那一跪。


    “大哥,你的玹琴呢?”柳樳一邊布菜,一邊看了看柳逸清。


    柳逸清頓了頓,“放在墨宸哪裏了。”


    “鎮教之寶耶,您就這麽放在他那了?”柳樳睜大了眼睛,她真想從今日起都不再開口了。


    柳逸清見他倆都是震驚之色,便笑道,“你都說了是鎮教之寶,他是我師弟,放他那裏又何妨?”


    “聽大哥這般說,看來這宸王爺倒是初心不改,若是這樣,師溪倒有些想讓大哥何時引見一番。”師溪笑著點頭,剛剛聽了柳逸清說了那些,他還是更能理解一些。


    “誒,你怎麽也幫著說話了?”柳樳一跺腳,不再理他們,自個盛了飯在一旁坐下吃了起來。


    “你這偏見,或許真要見了他才能消除些。”柳逸清也不生氣,笑了笑又與師溪一起飲酒。


    師溪也笑了笑,“你怎麽不問問大哥,當年的憎恨都去了哪裏?”


    誰料師溪這句話,卻讓柳逸清沉默了。畢竟可笑,恨了那麽多年卻是恨錯了人。


    “此君非彼君。”許久,柳逸清才開了口。


    此君非彼君,這一言深深的讓柳樳的心震撼了。嗬,皇帝也姓君。但柳逸清這話,卻是極為肯定了君墨宸的人品。想來是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不然大哥怎可能輕易說出這樣的話來?


    柳逸清本就不想辯駁,畢竟一直錯的人是他。反倒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讓那兩人一時間也不敢再說君墨宸的閑話了。


    師溪忙笑著打圓場,“大哥今日剛來,說好的飲酒的,這些話還是先放放吧。”


    ******


    入夜時,柳逸清一直沒睡,便披衣起身。已是快五月的光景,天也漸漸有些熱。


    月光還算柔和,柳逸清慢慢的走在這小院裏,迴想起白日裏的那些話,不由的感嘆。


    正想著,身後來了人,雖腳步聲極輕,卻也瞞不過柳逸清。迴過身,見是柳樳,這才緩了緩神。


    “柳大哥,白日裏的事,是小樳錯了,還望大哥莫介懷。”柳樳手緊緊的拽著衣擺,心裏倒是有些沒著落。


    柳逸清笑了笑,“沒事,誰也不會想到現在的樣子。何況我對墨宸放下仇恨之事,本就打算相見時告訴你們,故而一直在書信裏也未曾對你們提及。”


    “他真的如大哥說的這般麽?人言常道皇室無情,小樳真的是擔心。”柳樳依舊是擔心,都是在金陵血案裏失了至親的人,又巧,同姓,兩個人倒像是親兄妹一般。


    柳逸清走向前,為她整了整披風,“若無要緊事,你這迴倒可以隨我到金陵見他一見。這些日子來,你們兩個可還好?”


    “大哥放心,師溪還真是不負大哥所託,處處都照顧著。”柳樳說著,有些嗔怪之意。


    “你個小丫頭,越大倒是越不安份了。你我雖結拜為兄妹,我卻常常要各處遊走,有他陪著你,我也放心些。”柳逸清看著柳樳取笑道,初相見時便是這般調皮的模樣,這些年來雖說懂事了些,卻依舊是秉性不改。


    柳樳點了點頭,“既然大哥還是先時的意思,小樳也依舊聽大哥的吩咐。師溪待我挺好的,這些年也真的多虧了他,我倒是少了些麻煩。”這般說著,也隻是想讓柳逸清放心些。


    她心裏也明白,大哥這些年為了複仇之事也是有些心力交瘁之狀。他日若是沒有他們結拜,倒也不知今日會有何光景。如今既是認作了兄妹,彼此間也多了些依靠,多了些牽掛。


    柳逸清見她如此說著,也不便多言。有風吹來,倒有些涼意,便又為她攏了攏披風,“你先迴去歇著吧,我略站站就迴。”


    柳樳點了點頭,便迴自己的屋裏去了。


    墨宸,這仇恨二字若是沒有,你我之間會不會更好一些。柳逸清長嘆了口氣,看著天上的月,倒是有些無奈了。


    自從發現自己這些年都錯怪了君墨宸之後,柳逸清有時候也會有些愧疚之意。不過君墨宸似乎一點也未曾察覺,倒是依舊待他如故。


    這樣一來,倒弄得柳逸清有些尷尬,隻得以兄長的身份待他。沒想到反招了他叫他師兄。


    柳逸清無奈,要麽避開他,要麽就不言不語。


    ******


    第二日,柳逸清便隨著師溪和柳樳去了延祁城外的一個廟裏。


    “大哥可認得出此物?”師溪說著將香爐之下的地磚移開,取出裏麵的一本金燦燦的本子。


    “琴譜?這東西怎麽會在這裏?”柳逸清接過一看大驚失色。這琴譜並非普通的琴譜,若是依照這上麵的琴譜彈奏,輕則重傷他人,重則使其斃命。


    這也是玹琴教第二件鎮教之寶。卻是除了建教掌門之外,百年來無人能彈,也無人敢試。


    “幾個月前遇到東方佑,小樳提到你的名字,他便把這東西放在這裏,說是隻有你來了才能取出。”師溪解釋道。


    東方佑,墨宸那裏關於玹琴教的消息也是東方佑給的。難不成是他的安排?柳逸清看著琴譜,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當年這東西倒是被藏得緊,我也未曾見過,也不過是聽說。”柳逸清很小心的翻了幾頁,又放了起來。


    這琴譜上麵記載的倒有幾首戰曲,以琴音殺人。最為厲害的,卻是用了《琴殤》二字為名,倒是有幾分的俗氣。


    不過如今玹琴並未帶出來,柳逸清也隻是在心裏默記著琴譜,隻待迴去之後取來試試。


    “大哥,這琴譜可確是當年玹琴教中的那本?”柳樳見他愛惜的緊,想來是的,卻還是問了聲。


    柳逸清點了點頭,“我是見過幾次的,不過當初年幼,也未得記著太多的內容。”


    “如此甚好,也算是物歸原主了。”師溪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持續發糖既視感,有小夥伴說,發糖要多一點,不然感覺分分鍾兩個人要撕逼了。


    所以心情好了或者逢年過節給大家來個小段子?


    【小劇場】


    正逢一年一度元宵節~


    君墨宸(歡喜):清兒,今日元宵,晚上我們一道去賞花燈吧。


    柳逸清(錯愕):要去你自己去,人家都是成雙成對的,好沒意思。


    君墨宸:我們兩個,哪不成雙,哪不成對了?


    柳逸清(內心):隻是不想和你去


    君墨宸:你在想什麽?說,去不去?不去的話,今晚你在下。


    柳逸清: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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