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爵咬了咬下唇,腳在地上磨蹭了下——


    這是他覺得有些不安和尷尬時會做出的下意識動作,就像是要把什麽討厭的事兒從腳底摩擦蹭走似的。


    白爵覺得自己的腦袋上落下一隻大手,男人揉了揉他柔軟的黑發,語氣依然自然:“如果你真的因為我無法參加初賽的事對此有所愧疚,不如想想怎麽在與芬迪爾·愷的競爭中獲得勝利,爭取得到這個位置,然後代替我出征……”


    白爵看著法伊瑟,因為驚訝眼睛微微瞪大,“你”了一聲之後,他有些煩躁地抬起手撓撓頭:“我之前都是隨便玩玩的。”


    “那這一次就認真些。”


    “我都不記得上一次認真地做某件事是什麽時候了……”


    “那這一次就認真些。”法伊瑟又加重語氣


    重複了一遍。


    “可是法伊瑟,如果我——”


    “沒有如果,少爺。”男人溫柔地打斷了麵前的少年臉微微漲紅擠出來的反駁,他加大了壓在他頭頂上手的力道,“從你接觸沙盤戰爭遊戲的那一天開始,就是我在教導你——如果要說打法,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一樣和我打法風格那麽接近的人……”


    法伊瑟·蘭斯洛特之所以在沙盤戰爭遊戲領域頗有名望,不止是因為身為蘭斯洛特家的樣子,未來的帝國第一狼群副官他有多麽的耀眼……就遊戲本身來說,法伊瑟的打法多變,令人捉摸不透,多次眼看著落入劣勢卻能力挽狂瀾,贏得比賽的勝利——


    沙盤戰爭遊戲正規化賽事之後,曆史上最有名的經典賽事排行前十裏,至少有一半和他有關。


    “少爺……”


    法伊瑟掃了一眼麵前少年滿臉沮喪的模樣,這時候身後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星季走進來——


    法伊瑟用餘光掃了他一眼,隨後便收迴目光,對白爵繼續道道:“你可是我的關門大弟子,沒理由輸給別人。”


    白爵心事重重地掉頭離開,走到門前,觸碰了下門把手後忽然又迴過頭:“我那還有一瓶速效金瘡藥……呃,在老爸給的金瘡藥的基礎上改版的,你今晚來我宿舍我拿給你?”


    法伊瑟笑道:“用不死人吧?”


    “當然了,”白爵看著有些煩躁道,“我和提若教授請教著往裏加的,其實並不難,就是材料有些精貴成功率太低才不好量產,我浪費了好多老爸的金瘡藥才弄出來一點點——”


    “提若教授?”


    “……他挺喜歡我的。”


    “他跟我提到過,說你經常跟讀高年級的選修課,而且也沒有聽不懂。”


    “是吧,”白爵抬起手撓了下頭發,看上去覺得現在並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他來開門,出去之前強調,“總之你今晚記得要來。”


    法伊瑟怎麽可能拒絕,於是頷首表示知道了,白爵又看了他一眼,出門之前“哐”地把門關上了——


    隊長休息室裏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從一半開始圍觀至結束的星季靠坐在沙發上,聽見關門聲,翹起二郎腿換了個坐姿,對站在門邊的男人道:“你家的小崽子看上去快要內疚死了……就因為你突然做出的這個決定。”


    法伊瑟轉身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就是屁股疼,不準麽?”


    “說起來他誤闖暗星巷多少確實跟你有關係,那晚你為什麽關機?”


    法伊瑟沉吟了下:“我也偶爾需要迴歸一下成年人世界的。”


    “嗯,所以你家小崽子就去成年人世界找你了啊。”


    “這就是你帶著他去非法地下格鬥場的理由?如果不是暗殺星不知道怎麽腦子短路放他一馬,你猜蘭斯洛特家會把你甚至你的整個家族怎麽樣?”


    法伊瑟語落,休息室裏陷入片刻的死寂。


    法伊瑟的話說得不太好聽,但是也是實話……每當想起那天晚上還有更糟糕的後果,星季都覺得自己簡直冒出渾身的冷汗,於是這一次他沒有反駁法伊瑟,而是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法伊瑟摘下手套抓在手裏,想了想,換了個稍微溫和的語氣:“他太任性了,犯了錯的話總想著耍滑頭逃避責任,這種性格形成習慣對他沒有好處——未來軍部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哪裏會總有人心甘情願替他背鍋,這次受到一點教訓的話也好。”


    “是受到教訓了吧,從你宣布無法參加初賽那一秒到現在,小崽子都蔫吧成鹹菜了。”


    “區區一個競技遊戲的秋季賽初賽而已……”


    軍部那可是真刀真槍。


    一不小心就命喪九泉……


    剩下的話法伊瑟沒說完。


    “這也不是你玩弄人心的理由。”星季聳聳肩,露出個吊兒郎當的表情,“感覺你也是操碎了心,是不是有時候想著你家小崽子真是個omega那該有多好,直接標記了放在家裏,毫無後顧之憂——”


    “那倒不是,”金發男人露出了個認真的表情,“無論如何,他就是他……除掉一點小小的瑕疵,我認為他現在大概就是最好的狀態。”


    星季一愣。


    隨後露出個嘔吐的表情:“還好你是個beta,如果你是個alpha……天啊,那該發生多變態的事啊,想都不敢想。”


    ……


    白爵離開後。


    晚餐的時候,高年級的校隊成員們聚集在一起,根據法伊瑟決定在秋季賽初賽階段直接引用新人的事展開一發討論。


    “最近的對戰演戲中,白爵的勝率越來越高,看來是法伊瑟大人教的不錯。”碧朵一隻手撐著下顎,單手戳著麵前的杯子,“但是秋季賽又和坐在訓練室裏不太一樣,到時候成千上萬的觀眾,今年的主場還在南方——”


    “這麽說,你認為一個貴族出生的少爺,見過的世麵會還不如一個下城區出生的平民?在比賽場上,小蘭斯洛特才會是夾著尾巴瑟瑟發抖的那一個?”星季懶洋洋地提問。


    話語一落,全體人員腦袋唰地轉過來看著他——


    包括站在主位邊上的法伊瑟,也頗為意外地挑起眉看向他。


    星季語氣不太好地問:“幹嘛?”


    法伊瑟:“……”


    “沒有,就是我們以為至少你應該站在芬迪爾那邊,”碧柔鄙夷地說,“難道你不是在追求他嗎?”


    星季一愣,就好像現在才被提醒從而這件事——他從癱坐在椅子上的姿勢頗為不自在地動了動,換了個坐姿,清了清嗓音:“我話還沒說完,急什麽?芬迪爾在遊戲的操作上更加成熟,而秋季賽初賽階段更多的是靠穩紮穩打的遊戲實力取勝……暫時用不上蘭斯洛特家小崽子那些五花八門的花樣——我確實比較支持芬迪爾·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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