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諳呆呆地看著他,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要求驚到。


    小仇白野湊近了些,哄著人一般催促道:“怎麽樣?答不答應我?”


    “好……好。”


    仇白野簡直不知道如何評價兒時的自己,就好像被公開處刑一般。他在瞿諳的記憶中看到自己露出勝利者的微笑,恨不得穿越迴去打醒這個洋洋得意的自己。


    隻見瞿諳伸出手抵在自己的額前,指尖匯集點點微光,然後他手中呈著那束光,將它種進仇白野的身體裏。


    小仇白野隻覺得一陣刺眼,等他再睜開眼睛,便看到瞿諳怯怯地站在他麵前,小聲說:“已經可以了。”


    小仇白野極其激動地走到抓娃娃機前,投過硬幣試了幾次。果真如願以償,百發百中。他不由得偏頭對瞿諳說道:“你真厲害,這是你的力量嗎?讓人能夠百發百中?”


    “這是我自身的力量,我把它給你了,所以你才能這樣。”


    小仇白野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瞿諳把自身的力量給了他。雖然他還是個小孩,但也知道這於情於理都有些過分。


    “那……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啊?要不,我把它還給你……”


    瞿諳癟癟嘴,臉色比剛才蒼白些,不過仇白野隻顧著歉疚,根本沒注意到。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要這樣,否則我肯定不會……”都是平日裏燭焰讓他也能在指尖生出火焰給他造成的誤會,讓他覺得所有的妖怪都能如此。


    “哎,你別哭啊!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嚇你了好不好?你把力量拿迴去吧!”小仇白野很少和同齡人相處,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怎麽辦。於是他隻能像電視劇裏那些人一樣,把瞿諳摟進懷裏,輕輕拍拍他的背,小聲安慰著。


    “……你這個人,剛剛說要,現在又不要了。我隻有這個力量,可是我取不迴來……騙子,連妖怪都騙……”瞿諳像是個弄丟了最喜歡的玩具的孩子,抽抽搭搭地說道。


    “對不起,我迴去問問我爸爸,他一定知道怎麽辦!你在這裏等我,明天我來找你。”


    瞿諳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盯著仇白野看:“你保證。”


    “我保證,一定還給你。”仇白野伸手把瞿諳的眼淚擦掉,鄭重地說。


    仇白野腦子裏根本沒有這段記憶,隻能耐心等待,看看第二天的自己會想出什麽辦法。


    原來,自己這抓娃娃百發百中的能力是由此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考完試啦恢複更新!(有點短orz太久沒寫了手生!等我調整好就粗長!)謝謝觀看~啵啵!


    第12章 11


    11


    “抱歉……他們出門執行任務了。我也,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第二天小仇白野如約而來,卻並沒有帶來令人滿意的答案。


    瞿諳瞥了他一眼,不知是生氣還是沮喪,轉個身便準備迴到機器中。


    “你先別生氣,這件事不會不了了之的,你和我一起等他們迴來好不好?”小仇白野看瞿諳神色黯然,眼神一轉,又急沖沖說道:“我每天都來陪你怎麽樣?要不,我帶你出去玩?”


    瞿諳硬生生被他叫住,從未出過電玩城的小妖怪對那光怪陸離的,且隻存在於他人口中的外麵世界既害怕又憧憬。


    “這次你不騙我?”


    “不騙你!”


    “那……就這麽說定了!”瞿諳眨眨眼,蒼白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小仇白野從未見過哪個小孩比得上瞿諳這般漂亮,腦子裏的話未經思考便脫口而出:“你笑起來真好看……”


    瞿諳比他矮上那麽一些,從他的角度看過去,隻見小妖怪一雙澄澈的眼睛微微上挑,被柔軟的發遮擋些許,像是眼神無辜幹淨的小獸,看得人心髒怦怦直跳。


    “……比我家那隻隻會噴火的夜鶯好看多了。”


    瞿諳被他逗笑了,眼睛眯起來,臉上泛著笑出來的淡淡粉色。他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也蠻好看的,比我見過的,這裏的所有人都好看!”


    仇白野在記憶裏重新經曆一次兒時的場景,頗有時過境遷的感覺。


    還很弱小的無法化形的瞿諳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已經化形的瞿諳恍惚間糅合成一個人。


    一種難以名狀的熟悉和親切。


    他知道這段記憶不可能是瞿諳編造的,即使他因為某些原因將其遺忘,但靈魂裏的共鳴是無法消去的。


    怪不得瞿諳一直纏著自己不放。


    他說的隻認識自己,也並非謊言。


    因為這隻小妖怪的的確確隻和自己有過相處,不纏著自己,他又能去哪呢?


    自己之前將人拒之門外實在是有些過分……


    更別提根本不記得他。


    自那之後,小仇白野經常來找瞿諳,可他無法兌現自己帶瞿諳出去的承諾。因為還隻是精神體的妖怪無法離開本體太遠,他們走的最遠一段距離,也隻到電玩城的大門前。


    一步也不能再走了。


    走到這裏已經是瞿諳的極限。


    小仇白野牽著他的手,帶他試著突破這極限。


    瞿諳忍著撕裂靈魂的疼痛,臉上滿是冷汗,他咬著嘴唇想要觸摸一下外麵的陽光,可是任他如何努力也終是踏不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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