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酒帶著顧殊鈞繞著整個村子轉了一圈,等迴到家裏,看著麵前簡陋的房屋,手指微微蜷縮了下:“這種地方你能住得慣嗎?”


    他提醒道,“晚上肯定會很冷。”


    大冬天的,即便是海城,溫度也到了零下。


    小時候的蘇時酒雖然有姥姥姥爺陪著,但到了冬天,經常一整晚都感覺冷颼颼的,到了早上天蒙蒙亮時,腳才剛暖和起來,沒舒坦地睡一會兒呢,又要起床了。


    顧家是老牌豪門家族,顧殊鈞自小生活條件優越,應該沒受過這樣的凍?讓對方和他睡在這樣的環境裏,蘇時酒覺得還挺不好意思的。


    現在時間還早,要是顧殊鈞覺得冷,他們還能提前開車迴市區。


    “沒關係。”顧殊鈞道,“之前找工程隊的人裝修的時候,我讓他們把家裏的線路重新鋪了,晚上可以開電熱毯。”


    電熱毯?


    ……好接地氣的東西。


    蘇時酒:“可以。”


    村裏沒什麽娛樂設施,到了傍晚,兩個人湊合著在一戶農家裏吃過飯,溜達著迴了家,蘇時酒提前把電熱毯打開,又去廚房裏燒水。


    蘇時酒對這裏的一切都熟悉,找到兩個幹淨的盆,兌好水,宛如主人般招唿顧殊鈞來泡腳:“這樣晚上不至於太冷。”


    兩個人排排坐在廚房邊,一邊泡腳,一邊看著外麵黑漆漆的夜。


    “還是好多星星。”


    蘇時酒低聲說,“比市區裏多。”


    顧殊鈞:“嗯。”


    他慢吞吞說,“我們可以經常迴來住住。迴頭再慢慢把這裏修整一下,畢竟已經十幾年過去了,又是你最愛的姥姥姥爺,也該跟著你一起過上更好的生活了。至少水電暖這些都要跟上。”


    蘇時酒一頓:“確實。”


    雖然曾經的迴憶很美好,但創造新的迴憶,似乎也不錯?


    冬天天冷,蘇時酒喜歡用稍微熱一些的水洗腳,原本一雙白皙的腳泡在裏麵,很快變得粉嫩通紅,與腳踝形成鮮明對比,等水溫逐漸降下來,蘇時酒側過身,拿幹毛巾擦了擦腳,二話不說穿著拖鞋跑過院子,直奔床鋪。


    電熱毯開的時間不長,起了點作用,但不算大。


    蘇時酒整個人鑽進被窩裏,身體蜷縮成一團,摸出手機對準自己身上的被子拍了張照,眼眸彎彎,給顧殊鈞發過去:「我先過來給你暖被窩。」


    顧殊鈞:「乖。」


    蘇時酒正要打字,就見微信上方的名字改為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幹脆將手縮進被子裏,乖乖等待對方。


    開了電熱毯的被窩實在舒服,沒一會兒,蘇時酒有些昏昏欲睡,就在這時,手機震動,蘇時酒掃了眼,發現是一長段話。


    顧殊鈞:「蘇知青,我們莫名睡在同一張床上,並被其他同誌發現這件事屬實是個意外。我知道你隻是順應下鄉政策來到這,沒有想過在這裏娶妻生子,甚至……在城市裏,你還有一位未婚妻,但事已至此,我也會對你負責。你放心,等放假就會去村委那打印結婚申請書,婚後我也會把所有工資和糧票都上交,一心一意對你好的。」


    蘇時酒:“。”


    原來剛剛沉默半天,就是去打這個了?


    真是——


    蘇時酒一時無奈又無語,重新看了遍對方發過來的內容,哭笑不得,有點不知道這出戲該怎麽接。


    等顧殊鈞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隻剩下蘇時酒的背影。


    像是睡著了。


    他將盆放在床下,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正要上床,一隻手伸過來,死死摁住被子,一道悶聲悶氣的聲音傳來:“你不準上床。”


    顧殊鈞沒吭聲,隻是再次拉被子。


    蘇時酒又摁。


    兩個人僵持不下,蘇時酒猛然翻過身,一雙眼睛紅紅的,“你還沒解釋清楚,之前到底是怎麽迴事?我為什麽會和你——出現在一張床上,還被村子裏那麽多人發現?”


    說到後麵,蘇時酒聲音都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顧殊鈞一怔。


    他垂下眼睫:“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蘇時酒深吸一口氣,“我不接受你這個說法。我當時喝醉了,什麽都記不清,你總不至於也喝醉了吧?”


    “我是沒醉,但是……”


    顧殊鈞喉結滾動,“我被人下藥了。”


    蘇時酒:“?”


    蘇時酒,“下藥!?”


    “是。”顧殊鈞道,“有人趁我不注意,在我的飯菜裏下了藥,我後來神智也不怎麽清楚……”


    他突然問,“你身上還疼嗎?”


    蘇時酒:“……”


    蘇時酒再次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小被子,嘴硬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就你那……我能有多疼?”


    說著,他不等顧殊鈞反應,麵露狐疑道,“我記得你在這裏人緣不錯,怎麽會被人下……下那種藥?我們兩個又是怎麽出現在一張床上的?我不管,反正我喝醉了什麽都不記得,肯定都是你的錯!”


    “是。全都是我的錯。”


    顧殊鈞一邊嘴上哄著,一邊上了床。


    他在蘇時酒警惕的目光中舉起雙手,“你放心,我不碰你,隻是這天太冷了,你總不能讓我睡地上,那第二天你見到的就隻能是我的屍體了。”


    蘇時酒輕哼一聲,這才沒製止對方。


    顧殊鈞說不碰蘇時酒,就真的沒碰。他睡在邊邊的位置,一副要和蘇時酒劃清界限的模樣。


    蘇時酒心想,有必要演得這麽真實嗎?


    不冷?


    今天在車上累了一天,來到這裏後又走了不少路,蘇時酒有些困,他偷偷摸摸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想睡過去,隱約中,他察覺到一條手臂伸過來,小心翼翼地擺弄著他。


    鼻翼間是熟悉的小柑桔香味,蘇時酒周身都是放鬆的。


    他沒管對方,而是在這張小時候最最熟悉的床上,自然而然地陷入甜蜜的夢鄉中,夢中,仿若有人在耳畔與他講述姥姥當初哄睡他時,最愛跟他講的一些民間誌怪傳聞。


    這一夜睡得香極了。


    第二天,蘇時酒是被久違的雞叫聲喊醒,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不知不覺中,他竟然縮在顧殊鈞懷裏,以一種很親密的姿勢跟對方貼貼——一手蜷起來,另一手搭在顧殊鈞的腰間,甚至連一條腿都大大咧咧翹起來,搭在對方的身上,而顧殊鈞則十足紳士,一點都沒有越界不說,還被他擠得幾乎掉下床鋪,看不起來好不可憐。


    蘇時酒一愣。


    他不記得他睡覺的時候這麽不老實啊?


    正想著,顧殊鈞的睫毛微微顫動,也睜開來。他察覺目前兩人的狀態,也是一愣,喉結來迴滾動,小聲喊:“蘇知青……”他伸手,輕輕推開蘇時酒,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裹緊被子,“這可不關我的事,全是你主動的。”


    蘇時酒:“……”


    蘇時酒:“…………”


    蘇時酒腦海中瞬間想到昨天晚上顧殊鈞挪動他四肢的場景,登時明白過來,以前從未這樣的他,怎麽今天一覺醒來就不一樣了,整個人死魚眼。


    嘖。


    怎麽有人一大清早起床就開始倒打一耙啊!?


    顧殊鈞,你害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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