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奴隸的事,李承乾就懶得理了。不管是李承乾,還是那些大將軍們,甚至是自詡仁義的儒學世家,都沒有把他們當人。


    皇帝陛下與皇後娘娘共同頒布無上聖旨,漢人無罪永不入賤籍寫進唐律,凡壓良為賤者誅三族。本來賤籍就差不多當是貨物看了,連賤籍都算不上的胡人奴隸,根本就不會被當人看。


    所以李承乾轉個話題問道:“朝堂上眾世家文臣對父皇可有怨言?”


    張仲堅說道:“崔民幹在朝堂上說道:夫事無可觀則人怨,人怨則神怒,神怒則災害必生。認為是陛下惹怒了蝗神,請求陛下立廟祭祀蝗神。”


    李承乾說道:“胡鬧,小小蝗蟲也值得皇帝去祭祀?分明就是對父皇宣布的《氏族誌》把他崔民幹一係排到第三等,心生不忿,故意惡心搞事。”


    張仲堅繼續說道:“王珪說關內大旱乃是陛下不守禮節所致。”


    李承乾說道:“呸!為何不直接說我父皇德不配位?還不守禮節,真是守禮節,我一家子早就去了閻王爺麵前報到了。”


    張仲堅繼續說道:“崔仁師說京畿蝗災二次出現,乃是因為陛下泛濫刑罰,重開荒興水利,不顧坊間疾苦修築宮殿,縱容買賣奴隸修路,以至於國家負擔過重,所以上天降下罪罰。還有。。。”


    李承乾問道:“好了,不用說了,都是五姓七望八大家的人是吧?”


    張仲堅說道:“是的殿下。”


    李承乾問道:“他們有沒有叫父皇下罪己詔?”


    張仲堅說道:“殿下,五姓七望八大家在朝堂上攻訐皇帝陛下,要陛下下罪己詔,幾乎在場所有文臣皆讚同。”


    李承乾問道:“所有文臣?我師李綱,魏征也要父皇下罪己詔?”


    張仲堅說道:“李綱大人在家編寫新書,已經月餘沒有出門。魏征大人親自請命去了洛陽,替陛下指揮捉捕蝗蟲。”


    李承乾問道:“那我老李家的郡王們呢?”


    張仲堅說道:“郡王們全部都出長安,代皇室安民心,就連陛下的叔伯都派了出去。”


    “杜如晦、房玄齡、於誌寧、蘇世長、褚亮、褚遂良、陸德明、姚思廉、孔穎達、李守素、虞世南、顏相時、岑文本、朱子奢這些人呢?”李承乾一口氣數了十多個名字出來,這些都是秦王府舊人。


    張仲堅說道:“眾位大人或者勞病在家,或者外出指揮,僅有杜如晦大人在。杜如晦大人拚命反對,奈何聲微力薄。”


    李承乾問道:“我舅舅呢?朝堂上多有長孫族人,還有十六衛大將軍們呢?”


    張仲堅說道:“殿下,你忘了十六衛大將軍們都去現場指揮捕捉蝗蟲了嗎?長孫大人家裏多有軍職,已經全部都出了長安。五姓七望裏親近陛下的那些人,比如李靖大人、鄭仁泰大人也被世家找了借口派了出去。”


    李承乾心裏發毛,可以說,現在朝堂上自己的老爸是接近孤軍奮戰,遇到災害,能用的都是自己人,而且都派出去了。剩下的,不幫忙去滅蝗蟲就算了,基本都是給唱反調搗亂的。


    李承乾對於6月份京畿地區出現的這次蝗災可是非常的重視,在交給老爸的災害表上重點標注了這次蝗災。因為這次的蝗災,大唐文皇帝下了第一份罪己詔。


    雖然李承乾知道自己的老爸其實經常下罪己詔,23年貞觀期間,下了13次共28份罪己詔,平均起來每年一份還有剩餘。


    很多時候,都是李世民自己愛麵子,裝逼而下的罪己詔,俗話說就是給下麵的臣子看,讓人覺得自己德行多高。


    但是這次因為蝗災而下的罪己詔不一樣,是被世家逼著下的,可以說完全有損皇家顏麵。隻是後世美化曰:愛民如此,令人歎服!


    提前這麽久告知,提前做了那麽多預案,結果就因為月初準備等到月末蝗災都沒有出現,狼來了次數多了都不當一迴事,被蝗災在月末突然出現打了個措手不及。


    李承乾問道:“那父皇有沒有答應下罪己詔?”


    張仲堅說道:“陛下已經下旨,準備後日在長安南郊進行臨時祭天大典,下罪己詔。”


    李承乾無奈,最後自己還是無法改變曆史,甚至自己的老爸——那個天下無敵的龍傲天模板李世民也沒有改變這個曆史。


    當然,這次的蝗災也讓李承乾見識到了威力,憑什麽小小蝗蟲在古代能與水災、旱災並列為三大災害。之前三月份出現的那一次蝗災被輕鬆撲滅,也迷惑了李承乾,以為蝗災不算什麽。


    張仲堅看出太子一臉的無奈,以為太子是因為世家的發難,令皇帝陛下難堪,從而內心感到難過。


    因此安慰道:“太子,請不要難過。現在我們還有時間,看看可否尋到什麽辦法補救。至少讓皇帝陛下在百姓心中的聲望能夠挽迴多少。”


    李承乾說道:“挽迴聲望?恩,對了,我想問下,你知道大唐雙龍傳在長安,乃至整個京畿地區的傳播如何?”


    張仲堅說道:“殿下,這大唐雙龍傳已經是飯後茶餘的必談話題,人人都在討論裏麵劇情。起初隻是當故事來聽,後經說書先生不停地強調,此書乃是建太子舊人口述無名氏整理成書,內容真實可信有依有據,現在幾乎都把這書當作真實的了。”


    李承乾問道:“這麽容易就相信了?”


    張仲堅說道:“這是自然。皇帝陛下自玄武門之變後,世家多有傳言陛下得位不正,可以說所有的傳言對陛下都是非常不利。而大唐雙龍傳與世家所說有部分相同、部分相似,大半篇幅都在稱讚隱太子如何仁義有德,同時通篇也在描述皇帝陛下如何英明神武、義薄雲天。”


    李承乾說道:“那也不能就這麽相信了啊。”


    張仲堅說道:“一開始,世家見是稱讚隱太子的,就沒有拆斥。然後宮裏麵也沒有禁止這書的傳播。到了後麵,大家都開始相信了以後,才突然間風向一轉,直接讓隱太子黑化,然後自盡,死前遺願把大位讓給陛下。現在,不管世家怎麽說,怎麽解釋,坊間都認為這個才是真相。”


    李承乾微微笑了一下,有句話說的好,解釋就是掩飾,所以世家解釋的越多,反而人們越是懷疑你解釋的是假的。


    隻是,黑化這個詞,你張仲堅是從哪裏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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