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災來臨,比三月份關內發生的那次規模要大得多,整個京畿都在蝗蟲群的覆蓋之下,猶如烏雲一般遮天蔽日。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各種準備滅蝗蟲,但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依然有超過了一半的植物被啃食掉。


    而且,太史局的兩位欽天監跳完大神後說,這次蝗災將持續10天。看著蝗蟲群鋪天蓋地的架勢,一時間,人心惶惶。


    宗正寺


    李承乾帶著秋香、程處默、王媛媛、謝雯雯,還有一眾住在宗正寺裏的下人小廝,在拚命抓蝗蟲。


    “殿下,庭院裏那棵樹被啃光了。”秋香指著庭院僅有的一棵樹大叫,樹上已經沒有了樹葉,樹枝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蝗蟲。


    李承乾說道:“趕緊的,噴灑藥水,多點一些火把。處默,讓你挖的大溝挖好了沒有?”


    程處默迴應:“挖好了,挖好了。”


    李承乾說道:“快,把準備好的帶葉樹枝丟下去,引誘蝗蟲過來。”


    眾人從房內把樹枝抬出,丟進大溝內。


    起初隻有一隻蝗蟲飛了過來啃食,但是有了第一隻,第二、第三隻很快就過來了,接著大量的蝗蟲都從樹上、天上撲過來,啃食得歡快。


    李承乾見蝗蟲都跑進去得七七八八了,急忙下令:“放火,燒。我們離開一點,這些樹枝浸泡過桐油。另外在外圍撒白礬,雄黃,石灰。醫學院送來的藥,都給我往裏麵丟。”


    一時間,眾人手忙腳亂地,放火的放火,灑藥的灑藥,宗正寺內的蝗蟲被一下子燒死藥死了七八成。


    見差不多了,李承乾就迴套房了,外麵一股藥味,難聞得想吐。剩下還停留在宗正寺的蝗蟲就交給那些小廝下人去捉了。


    迴房後,秋香從李承乾頭上抓下一隻蝗蟲,丟地上用腳踩死,然後說道:“殿下,這蝗災也太可怕了吧。秋香到現在雞皮疙瘩還在起著。”


    李承乾拿起水杯一邊喝水一邊說道:“這算好的了,我們宗正寺陰氣重,沒有什麽植物,庭院裏的花草也不多,僅有一顆小樹,也被我們提前砍掉了大半的帶葉樹枝。所以飛進來覓食的蝗蟲不多。”


    秋香說道:“那宮裏禦花園豈不是要遭了殃?”


    李承乾說道:“應該不會吧。當初把那麽多大夫、郎中都抓過來的時候,第一個任務就是要他們研製滅蝗蟲的藥物藥劑藥粉,結果,兩天時間就拿出了一大堆方案出來,好像逐一試過,效果都非常好,蝗蟲沾上一丁點就死了。”


    秋香說道:“肯定啊,殿下也不看看他們都寫了些什麽配方。”


    李承乾問道:“寫了什麽配方?你看過了?”


    秋香說道:“看了幾個配方。”


    李承乾問道:“都用了些什麽藥?”


    秋香說道:“我想想,艾草、蒼耳、巴豆、桐油、魚腥水、石灰、白礬、硫磺、砒霜、雄黃,還有好多,秋香不記得了。”


    李承乾差點把水噴出來:“什麽?砒霜都用上?別告訴我殺蟲劑真給他們研究出來了。”


    秋香說道:“不知道啊。不過聽說王二娘提著刀去恐嚇他們,所以那配方很多都有家傳的成分。”


    李承乾說道:“難怪那麽快配方就出來那麽多。算了,雖然不人道,但是卻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秋香問道:“殿下,什麽是人道。”


    李承乾說道:“就是做人之道。對了,你知不知道外麵什麽情況?”


    秋香搖搖頭,說道:“殿下,秋香估計外麵應該是亂作一團了。六扇門幾位神捕都擔心有人會趁亂對殿下不利,都派了高手潛伏在宗正寺內外保護殿下安全。”


    李承乾說道:“那你找人去六扇門,看看哪個神捕在的,叫來向我匯報下蝗災的情況。”


    “是。”秋香轉身到門口,叫王雯雯去六扇門一趟。


    王雯雯想叫王二娘過來,但是可惜,王二娘不在六扇門總部裏,隻見到了青龍神捕張仲堅,便讓張仲堅去宗正寺見太子殿下。


    六扇門四大神捕,三個有自己的家族、家人,在長安或者長安郊區外有府邸或者莊園,唯獨張仲堅孤家寡人,住在六扇門裏麵。


    張仲堅把手頭上的事放下,匆匆來到宗正寺。


    “屬下見過太子殿下。”張仲堅拱手行禮。


    李承乾說道:“免禮,坐吧。”


    張仲堅到一旁的椅子坐下,秋香遞上一杯白開水。張仲堅覺得很奇怪,難道殿下不喜歡喝茶?每次來都是喝的燒開的熱水。


    李承乾問道:“最近京畿裏滅蝗蟲的效果如何?”


    張仲堅說道:“迴太子殿下,自陛下鳴鼓抗蝗災起,至今已經五天。起初效果甚好,京畿地區多有捷報,說是蝗蟲被消滅在田間。但是昨天起,蝗蟲不知從哪裏突然再次出現,威勢更甚前幾天。坊間百姓懼怕,很多都在私自祭拜蝗神,祈求蝗蟲早點離開。”


    李承乾說道:“這可以理解,之前關內諸州大旱,自然孕育了大量的蝗蟲。隻要大旱,必然伴隨蝗災。這次引水及早完成,蝗蟲不喜水,加上本身蝗蟲離群的習性在特定的條件下打了雞血一樣,瘋狂聚集,將所到之處的一切植物全部啃食殆盡,現在植物豐盛的京畿地區自然成了附近蝗蟲的目的地。隻是,拜蝗神,這簡直愚不可及,但又無奈。”


    張仲堅內心稱讚,10歲不到的太子,竟然對蝗蟲如此了解。需知道,自古王朝滅亡農民起義是重要的因素之一,而三大災害之一的蝗災,則是迫使農民成為流民,爆發農民起義的一個重要誘因。


    李承乾繼續問道:“突然再次出現的蝗蟲群,朝廷裏如何應對。”


    張仲堅說道:“迴殿下,朝廷本來還未來得及實行應對的預案,但是昨日十六衛大將軍們把京畿地區所有修路的奴隸都驅趕了過來捕捉蝗蟲,晝夜不停。屬下來宗正寺之前剛得到消息,效果甚好,比普通百姓還要賣力,一人捕捉的數量比數十百姓還要多。朝野上下都對之前購入大量奴隸,感到慶幸。“


    李承乾感覺無語,這些奴隸是在給自己抓口糧,能不拚命嗎?


    關於這點,李承乾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畢竟尋常百姓食蝗災的蝗蟲,輕則身體不適,重則中毒而亡。但是奴隸們卻不知為何,完全沒有任何事,一個個吃得嘎嘣脆。聽說奴隸們的廚子發明了不少蝗蟲的菜式,風幹、燒烤已經滿足不了他們。


    李承乾心想,或者這是冥冥中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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