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的手一直拉著楊塵的手,就像小時候一樣,恐怕一撒手就跑了,聽了這話好像早有準備,急忙說道:


    “你今年十八,按三十算還有十二年,最不濟也有個七八年吧?這七八年要好好活著,咱們走,離開這傷心之地,隻要活一天咱們就高興一天。”


    楊塵非常感動,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玉環姐,有你這樣一個知己真是難得,此生足矣!!!”


    玉環顯得非常高興:“就這樣說好了,我給你當媳婦,咱們雖然沒有錢,但我一定把你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到哪裏都不能讓人看不起。


    你做好準備,我也悄悄準備一下,到時候我來找你,咱們就這樣從這裏消失……


    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我給人家織布,你就在家裏畫畫兒……


    不管幾年,等你逝去以後,我就在你的墳頭邊上搭個草棚子自己陪著你,一直到老。”


    楊塵真沒想到,這個自己從來沒有往男女方麵想過的大女孩竟然心裏有如此想法,而且楊塵了解她,這是一個幾頭牛也拉不迴來的倔強人……


    其實楊塵心裏為難啊,一個是讓自己突然接受這個一直當長輩和親人的女人做妻子,很難轉過這道彎,另一個就是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


    楊塵經過很長時間的沉吟後說道:“哦,時候不早了,你師父還等你迴去呢,至於出走的事對於我來說太突然了,你還要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玉環也仿佛從沉思和憧憬中醒來,莞爾一笑:“不著急,我又沒逼你。”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刀銀放在桌子上。


    楊塵眉頭一皺:“我說過了,不要,他們的錢我餓死也不要。”


    玉環拿過楊塵的手,塞到手心裏說:“這是我平時省下的,你也該換棉衣服了。”


    ……


    早上,天剛放亮。


    楊家大宅西花園裏,小鳥已經在嘰嘰喳喳唱歌了,又是一個豔陽天。


    在楊家小住的周婧姑娘一身精巧貼身的短打扮,施展功夫,正像花蝴蝶一樣反轉飛舞……


    內行人一看便知,正在練習周家祖傳的劍法,此時的她,真可稱得颯爽英姿女中豪傑。


    “婧兒……!”


    周靖聽到唿喚停了下來,臉拉的好長,有些失望地說:“哦,原來是你呀!”


    楊基臉往下一拉:“怎麽,我不行啊?我知道你是在等他,不過要讓你失望了,他是不會來的。”


    周婧顯得有些焦急:“原來咱們在一起時,每天這個時候大家都在此練功,怎麽不來了呢?”


    楊基神秘地一笑:“我知道,你想知道嗎?秘密,沒人知道的秘密。”


    周婧一聽這話來了精神:“什麽秘密,我就愛聽秘密的事兒,覺得特別好玩兒。”


    楊基小聲說道:“你知道楊莊此時在幹嘛?”


    周婧嘴一撅:“棄武從文了,嫌練舞累了,不會是在睡覺吧?”


    楊基嘴一撇:“昨天我說的抓兔子的故事你難道沒聽懂,他現在是不想學文也不想習武,一心追求美色……


    他每天去後山見美人兒了,這才剛走,咱們跟著準能看見。”


    周婧一聽這話,花容失色:“我說呢,莊哥最近對我那麽冷淡,原來是有人勾引,我倒要看看是何等貨色,比一比,看看到底誰更美。”


    楊基趕緊拉著周婧說:“比什麽比,他的心在那裏,你怎麽著也沒用,知道了心中有數就行。”


    二人急匆匆朝山上奔去……


    朝霞如火群山似海,楊塵背著全部家當,這時候已經到了高山半腰。


    站在半山朝下迴望,遠處的村莊在小河旁剛剛醒來,雞鳴嗚嗚炊煙嫋嫋,一派濃濃的人間氣息。


    看似平靜的世界裏每個人每個角落都隱藏著黑暗,心中幾多感慨:


    師父的武功秘籍就留在青帝腳下陪伴著他吧,那個地方偏僻隱秘,誰也別想找到。


    玉環姐,也省得在為我操心了,還是找個好人白頭偕老吧。


    我楊塵就是這個世界裏容納不下的廢人,在與不在對所有人都不重要,不會有人想起,也不會有人懷念的。


    三十六計,楊塵要到山裏麵找一個沒人去過的山洞,在那裏,沒有人煙,隻有野菜和動物,自食其力與世無爭,直到哪一天動不了,就此變成泥土迴歸大地……。


    一切的雄心壯誌,一切的冤屈和仇恨,都等待來世吧!


    放下了一切,反而是一身輕鬆。


    楊塵大聲朝山下用盡全力大聲喊道:


    “我是楊塵……!我想長生不老……!我想病能治好……我想武功天下第一……我想日進鬥金富有四海……我想美女刮目相看妻妾成群……


    我想讓天下所有人都拜倒在我麵前……我想把屬於我的都奪迴來,我想我的爸爸……!”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有底氣,男子漢那無奈絕望的眼淚浸濕了雙眼:“可是我沒有,我什麽都沒有,我無能為力,我沒有本事沒有辦法。


    金錢美女、武功秘籍、衣錦人前,去他媽的吧!”


    ……


    喊完,心中很是爽快,義無反顧地朝前走去。


    可楊塵並不知道,他身後不遠處楊莊一直在暗暗盯梢,這是他父親布置的任務,隻要跟著他,就不怕找不到中行秘籍。


    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玉環和師父就在附近的山洞居住,每天起早在後山腰上練功的玉環遠遠的看見楊塵在微弱的晨光下朝山上去……


    剛想攔住問個仔細,發現離楊塵不太遠且鬼鬼祟祟的楊莊,急忙飛身上到路邊的大樹上。


    待楊莊過去,玉環剛想下來,一陣窸窣的聲音傳了過來:“婧兒,這就快到了,那肖玉環每天在這一帶練功,楊莊隔長不短就來一趟……


    我早就知道,你說一個大小夥子每天偷看美人練功,這是什麽行為?今天讓你看看,楊莊這個色狼是怎麽樣的原形畢露。”


    周婧惡狠狠咬著後槽牙說:“好啊,抓住我就先扇那個野女人一個大嘴巴,呸……下賤的騷貨!她個掃地的丫頭憑什麽和我比,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新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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