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坐在炕沿,眼睛就跟看著小孩子般:“不怨世人,不怨天地,世間就是這樣,要想在世間生存,隻有你自身強大,有錢、有權、有能耐。


    平白無故有幾個是真心對別人好的?除了我這個家裏人。


    別人給你的時候,都在想能從你這裏賺迴去更多,為利、圖利是人的本性。”


    說著,從懷裏掏出五個刀銀:“我這可是受人之托,把話帶到,這五個刀銀是我師父給你的,說讓你添置點衣服被子。”


    楊塵似笑非笑地說:“代我謝過了,不要。我現在是孤家寡人,沒有親戚。”


    玉環麵露喜色:“塵兒,你還是那個英俊瀟灑剛正不阿的孩子,我沒有看錯,對,不管什麽時候,骨頭都是硬的,打死也不能屈服。”


    楊塵受到誇獎非常高興,站起來在地上踱著步:“嗬嗬,楊炯找我說,要我把中行上人武功秘籍給他,說我留著也沒用,還答應把他先前住的宅子給我,還有一百多畝地……


    楊煥找到我,說用五百刀銀換我師父秘籍。哈哈哈,你師父用親情加上這五個刀銀也是有什麽條件吧?”


    玉環讚許地笑著說:“塵兒你很聰明,他們哥仨現在已經不能用常心度量,都變成了武癡,一心想練出絕世武功。


    你師父就你一個徒弟,他的武功在大陶國自成一派獨步江湖,與咱們陶西楊門齊名,而你是他唯一的傳人,所以,那中行老人的武功秘籍肯定在你身上。”


    楊塵淡然一笑,笑意中帶著一絲狡黠:“你告訴那楊燦,我師父沒有秘籍,而且沒傳授我高深的武功,這刀銀你拿迴去吧。”


    玉環拿起那刀銀放到懷裏,深深地出了一口長氣:“塵兒,你知道我多麽盼著你迴來呀?


    我隻要稍有閑暇就不由自主地想,你是否在受凍、是否在挨餓、你受氣了沒有……現在最起碼一個大活人一點不少站在我麵前。”


    走到楊塵麵前雙手捧起楊塵的臉,一汪湖水一樣的眼睛秋波蕩漾火辣辣盯著楊塵:“從現在起,我一刻也不想讓你離開我,我不讓別人在折磨你欺負你。”


    雙手緊攥著楊塵的手:“等迴頭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咱們的地方,你畫畫我織布,離開紛爭離開這些可惡的人。”


    楊塵看著眼前曾經隻會責備、管教自己,聽自己講故事時候聚精會神的大孩子,如今女人味十足,魅力四射,突然意識到了她也是個女人,不過,心裏感覺怪怪的……


    這個女人在楊塵心中與所有女人都不同,因為自幼這個女人好像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好惡,不管自己多麽淘氣,多麽討人嫌,一概都是別人的錯。


    一天總是圍著自己轉,而且她比自己大五歲啊,可以說是半代人,總覺得她是大人自己是孩子,這個彎不是一時就能轉過來的。聽她的意思,看她的眼神,莫不是想……?


    楊塵緩緩推掉玉環溫暖的手,無奈地笑了笑:“環兒姐,以後我就這樣稱唿你吧,什麽主仆,都過去了。


    你看我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知道哪一天就醒不來了呢?……


    你跟著我幹嘛?侍候我?我都沒東西吃怎麽養活你?嗬嗬,你還是和你師父好好練功吧。”


    “我師父?你知道,我自幼就和你們兄弟一起修煉,已經有了很好的基礎,自打你父親雲遊以後,她主動把我收在身邊,由於師父的全心傳授加上我自己的執著,現在有了三顆豆子。


    不過,由於她練到第七級後,再無進展,所以一直著急和你二叔三叔討要秘籍。”


    楊塵露出驚異的眼神:“陶西楊門所有武功,所有套路,對內都是公開的,從沒聽說還有什麽秘籍?”


    玉環沉吟了一下說:“據我所知,你們楊門有一本至高無上的武功秘籍,隻有武德高尚的人才有資格掌管,原來他們都說在你爸手裏,你爸走後就不知所蹤了,反正他們整天都在找。


    我最擔心的是我師父,她最近自己發明了很多奇怪的內功心法,逼著我練,我幾乎每次練都如萬蛇噬肉一樣……”


    楊塵脫口而出:“那是走火入魔!”


    玉環緩緩搖頭:“唉!每當這時,師父就會及時用內功幫我糾偏,然後再改變行氣方法讓我繼續練。”


    楊塵沉默半天,眉頭緊鎖:“你師父是在拿你創練新功法,拔苗助長,時間長了早晚死在她手裏。


    他教你武功不是為了找繼承人,是拿你做實驗,這就是一個惡魔,你得想辦法逃了。”


    玉環滿臉愁容:“師父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情,你父親走後我在這個家裏就已經呆不下去了,是她把我收留在身邊。”


    楊塵有些急躁地站了起來:“我好歹走了幾年江湖,你看我二叔三叔沒有,你師父和他們是一路人,都是武瘋子,在他們眼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你是個好女人,找個好人家嫁了吧,將來還有好福氣等著你呢。”


    玉環急忙過去把楊塵按著坐在炕沿上,情深意切地說:“塵兒,小時候說的話都可以是玩笑,可現在你也大了,我和你說的話你沒聽懂嗎?


    從前以你們家的家世和地位,我隻配洗衣做飯幹髒活累活兒,我知道我和那些千金小姐無論財產、見識和地位都天上地下,如果你不嫌棄,我最好的結果就是一個通房大丫頭……


    可如今你已經從天上掉落下來,周婧嫌棄你了,原來那些趨之若鶩的女孩子也唯恐避之不及,可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好的男人……


    所以,我的機會來了,就讓我照顧你的一生吧。”


    楊塵怎麽會不知道玉環的意思呢,兩隻眼睛望著玉環,心裏就像潮水一樣來迴翻滾……兩人四目相對,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


    良久,楊塵迴過神來:“玉環姐,坐下聽我說。不管我怎麽努力練功,真氣都無法溫養我的肝,早晚有一天,肝氣會大過真氣進入經絡,我的病會一天比一天嚴重……


    我師父說我能到三十,那是師父活著,他可以給我配藥,可現在藥已經快沒了,我還能有幾年?我不能在拉著你墊背,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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