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行十一二裏,林塵稍作歇息,取葫蘆飲些酒水。綠寶葫蘆入口清甜,酒香四溢。如此暢飲一口,渴意盡退,心神不住振奮幾分。又取幾片肉幹,丟入口中咀嚼。那肉幹十足勁道,是實打實肉塊。林塵修習錘身入竅法,本便極耗體力,又突遇強敵,身中劇毒一路奔逃,早便精疲力竭。


    這簡單一餐,恢複不少體力。林塵強提精神,觀想黑白磨盤,盤磨之力點點流轉,狀態漸漸好轉,麵色漸漸迴暖。半刻不到,忽聽遠處有聲異動。循聲望去,是一鬆鼠站在樹枝上,黑溜溜兩隻小眼好奇望來。林塵心想:“留得越久,痕跡越多。”,便又起身趕路。


    那鬆鼠發出“吱吱”聲音,似在嘲弄。林塵心中亦是自嘲:“我這卻也算‘驚弓之鳥’了罷。被一鬆鼠嚇得逃走。也罷,也罷,驚弓之鳥總好過甕中之鱉。林中已多不安全,快快離去方為上策。我這錘身入竅法總發出打鐵巨響,是萬萬修習不得。且走個千百裏遠,再求其它。不信似這般,還能被你等尋到。”複行四五裏,前方有一拐道。遠處依稀可見一條大江。此大江乃乾運龍江支流,名為滄南江。


    林塵見得拐角,心生警惕,怕冤家路窄。又聽對向腳步聲靠近。當即停下腳步,尋一粗壯大樹倚靠,藏自樹後,將陰蟻丟在路上,沿小徑爬去。


    過不多時。見拐角處多一白色衣角。


    林塵暗暗叫苦:“莫非是那白衣僧?四人中,當屬他修為最高,已將入飛天。那半步飛天的寶劍,我可吃得個透心涼。這會難道要嚐嚐‘寶掌’麽?林塵啊林塵,你也忒倒黴。”不敢出聲,更不敢妄動。偷偷驅使陰蟻探去。


    這一探,拐角處果是那白衣僧:白為一。其身旁更有名男子,並非四色神僧之一。那男子中等身材,身披黑袍,衣著華貴,身份顯賀不凡。


    兩人正在拐角處商談。


    白為一道:“畢兄,竟在此處見你,當真是件大大妙事。”那黑袍男道:“哈哈,白兄,你我久不相見。此刻在滄南江相遇,定是天意安排。怎這般急切,不願入船與我喝一杯?”


    白為一道:“白某身有急事,耽擱不得。此間失禮,日後再登門道歉。”黑袍男說道:“言重,言重,既有急事,豈能因畢某誤事。可需畢某幫忙?”白為一道:“不必,不必,個人小恩小怨,怎敢勞煩畢兄出手。畢兄,你船遠啦,還不迴去麽?”黑袍人道:“好說,好說。你不知我輕功麽?這點腳程,我還是追得上的。”


    林塵頓想:“這二人情誼深重。那黑袍人在船頭見了白衣僧,便渡江相邀。隻這白衣僧欲抓我而後快,怎會答應入船敘舊,白白耽誤時間?”從兩人隻言片語間,已弄清楚由來。


    又聽兩人閑聊幾句。那黑袍人拱手道別,原路折返,走迴江岸邊,施展輕功渡江而行。迴到船上。林塵不敢走動,生怕發出異響,見得那黑袍人這等輕功後,頓想:“憑借此人輕功,我若出現他視野中,定逃不走。我斂去氣息,久候在此地,等白衣僧走遠後,再偷偷潛入江中為妥。”


    便既斂氣靜站。陰蟻觀察白為一動向。那白為一送別老友後,便既沿道搜尋。他朝西搜,林塵卻藏身東麵,自然越走越遠。林塵暗鬆一口氣,隻消沉住氣,待白衣僧走遠,此危可解。見那白衣僧漸行漸遠,已走已相隔數裏。


    林塵這才俯下身子,緩緩朝江岸爬去。


    原來…那綠衣僧祿四,確定那偷龍賊人也修習錘身入竅法後,即擬書信通知三位兄長。四人均在周遭探查。林塵欲從水路逃脫,但四人搜尋之地,恰是與水有關之地。


    自然極易相遇。


    正行間,忽聽遠處傳來幾聲大喊。那黃衣僧黃雙意,急奔而來,說道:“大哥!大哥!四弟被那小賊重傷啦!”白為一聽到呐喊,迴道:“什麽?”黃雙意喊道:“我方才遇見四弟。渾身劍傷,不醒人事,傷得著實不輕。萬幸三弟也在,正為四弟療傷。否則非殞命不可。”


    白為一道:“那小賊既修習錘身入竅法,應還未入竅元,怎能傷到四弟?”黃雙意道:“這我便不知。四弟昏迷不醒,腰椎斷裂。傷勢忒重,若不及時醫治,日後恐腳上功夫銳減。”白為一道:“四弟傷勢如何?”黃雙意道:“目前已經穩定。”


    兩人本一人在西麵,一人在東麵。一問一答間,互相靠近。那白為一便又折返迴了林塵附近。隻林塵收斂氣息,藏匿得十分隱蔽,那白為一又因綠衣僧之事,牽動了心緒,故並未覺察。


    白為一道:“二弟,你且將此膏拿去,塗抹四弟斷裂腰椎之上。如此一來,可保四弟絕無後遺症。”黃雙意道:“四色續骨膏?這可是不可多得之珍寶,這…”白為一道:“我等兄弟之間,何必見外。”黃雙意道:“好!我先替四弟拿了。”白為一猶豫一二,說道:“我隨你同去罷。”


    黃雙意說道:“不必了!大哥,我聽三弟說,那賊人朝東而逃。或許就藏匿附近。四弟受傷,有我、三弟共同照料。你還是抓拿小賊罷!哼!我聽三弟說,那小賊看起來年紀輕輕,但心思十足歹毒。為了脫身,將四弟丟入河中。若將他活抓,我必將他手腳盡數碾碎,以解心頭之恨。”


    林塵眉頭一皺,想道:“好啊,這人身穿僧服,卻心思毒辣。我雖使了毒計脫身,卻是你等主動招惹我。那巨龍財寶,本便無主。你們是貪寶不成,反加恨於我。”強自鎮定。


    又聽白為一道:“哦?三弟所言可有錯?”黃雙意道:“應是無錯。”白為一道:“如此一來,便好辦了。”伸手一抓,抓住兩隻蝴蝶,裝入漆黑盒子中。再假裝剛從袖子取出,煞有介事介紹道:“此為尋人神蝶,這附近若有藏人,此蝶定能尋到。”


    黃雙意立時意會,知白為一是想施計詐訛,配合道:“竟是這等神物,哈哈哈,大哥,如此一來,那小子便全交給你啦。我且去照看四弟。”白為一道:“自然,他準跑不了。”


    林塵透過陰蟻,窺得盡然,心道:“好生老辣奸詐,竟想詐我。隻…他已知我便在附近,尋到我不過遲早之事,這可如何是好?”正想間,忽覺如芒在背,寒毛乍立,林塵急斂心緒,不敢多想,通體透出一層金光。


    下刹那,有一掌重重拍在金光上,傳出“咚隆”一聲巨響。林塵毫發無損,卻冷汗直流。方才若非他反應果斷,施展陽術:護體金罡,定已被一掌拍得兩斷。


    那白為一輕咦一聲。原來…自黃雙意告訴白為一,林塵就在附近時。白為一已經隱約猜到林塵藏身之地。方才捏造“尋人神蝶”,一是想詐他一詐。二是轉移注意力,方便突然襲擊。隻他實未料到,自己那勢在必得一掌,如何卻被防下了。


    林塵見已經敗露,自是全力奔逃。白為一道:“好一古怪小賊,難怪能傷四弟。二弟,還不出手!”


    前方黃雙意突然撲出,這突然襲擊,早有預謀,速度之快,實難招架。千危萬險刹那。林塵潛力全出,進入“陰陽態”,眼前事物頓慢。林塵心想:“此人老辣奸詐,心思歹毒,此刻埋伏撲殺我,認為拿定了我,絲毫不給自己留有退路。也罷!你既想斷我手腳,我便先殺你!”揮出兩記朔陽刀。


    咻咻兩聲,那火刀掠過。黃雙意隻覺眼前一亮。他全力閃避,卻隻避得其一,難避得其二。慘叫一聲,被一計火刀攔腰斬斷。白為一立時追來,見黃雙意攔腰而斷,哀嚎一聲,眼眶登時紅了。


    白為一道:“小賊,我殺了你!”林塵再無保留,朝後又甩兩記朔陽刀。白為一早有預防,左右一閃,均不受影響。他悲憤之下,速度極快,幾乎刹那便逼近林塵。重重一拳砸來。


    這危難之際,林塵表現卻更為驚豔,忽是迴身出劍,劍尖恰好抵在白為一脖頸前。此一劍已不屬武學範疇。而是生死拚殺之際,莫大勇氣、求生意念所凝聚。若在平常,白為一定然躲開,但黃雙意在他身前身死。他悲憤至極,隻願將林塵殺之後快。竟任由劍尖刺破喉嚨,一拳砸在林塵胸膛。


    林塵又凝護體金罡,但方才已用過一次,相隔不過幾息,又凝一次,金罡已十分淡泊。隻聽“砰”一悶響,金罡雖卸去一部分力道,但餘下力道依舊駭人。立時胸膛凹陷下去,半數胸骨斷裂,疼得直吐鮮血。但萬幸生命無礙。


    白為一則更不好受,脖頸被刺破,鮮血淋漓,幾乎噴湧而出。他立時取一白布,朝脖頸一纏,竟見那血液立止。再取一膏藥塗抹,劍傷立時好轉。他敢如此殺來,自然不是以命換命,自有硬接此一劍的把握。


    林塵借勢遁入江水中。胸骨斷裂,雖劇痛難忍,但入了江中,江水廣闊,逃命希望總歸大上幾分。白為一道:“想逃!不把命留下,我便同你姓。”跳入江中,忽取出一鐵杵,不斷捶打胸口。


    每捶打一下,便傳出“鏗鏘”之聲。林塵的五髒便隨之一陣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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