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音和係統間的對話,明曦都聽了個一清二楚。此刻明曦也擠在人群裏,她個子矮,不怎麽顯眼,其他人已經五體投地地拜服了下去。


    楚清音的衣著他們不是沒看見,看見了,但是不敢看,不敢褻瀆神靈,而且誰也沒見過神靈,說不定神靈……就是這個樣子的呢?


    畢竟寺廟裏,也有袒胸露乳的佛陀啊。


    但是女神仙……


    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裏的疑惑,這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神仙。


    也有不要臉的地痞流氓,忍不住大咧咧地盯著楚清音滑嫩的香肩看,看得一臉癡迷,露出淫蕩猥瑣的笑容。


    楚清音一看就知道這人心裏想什麽下流的東西,頓時臉色一沉,立刻用積分兌換了一個道具,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直接把那個地痞抓到了高高的空中,又鬆開手,那個地痞驚恐地尖叫著,從高空墜落,“砰”的一聲,重重砸在地上,當場氣絕身亡。


    見到這一幕,底下跪著的百姓嚇得瞳孔急劇收縮,忙不迭地將頭埋得更低,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臉上充滿了畏懼之色。


    好嚇人。


    畢竟官府抓了人,還會審問一番,定了罪再做處罰。但是神明隻要動動手指頭,他們就死了。弱者在強者麵前,壓根沒有話語權。


    強者願意講道理,那是強者心情好。


    不願意講道理,弱者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毫無辦法。


    弱小就是要挨打。


    就在這時,一位老婦人從人群中哭喊著衝了出來,那老婦人頭發蓬亂,腳上穿著破舊的草鞋,衣服上打了好幾個補丁,麵容黝黑,滿麵愁苦。


    周圍的人都認識她,早年喪夫,一個女人在這世道獨自把兒子拉扯大了,不容易。可惜兒子從小就不學好,時常騙吃騙喝的,不務正業,沒少被官府抓去打板子。


    唯一的優點……恐怕就是對老娘還算有點孝心。


    得了一口吃的,總不忘自家含辛茹苦的老娘。


    此時老婦人一把抱住男人的屍體,悲痛欲絕,放聲大哭:“兒啊,我的兒啊!”


    老婦人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懵了,怎麽也想不通,好端端的兒子,怎麽就被所謂的神明摔死了。


    老婦人用憤恨的眼神看著楚清音,她這一生也算是曆經滄桑,可卻從未親眼見過真正的神明。


    早上一起來,就聽見周圍熱熱鬧鬧的,都說神明仙靈的,大家的病都被治好了,甚至連那對早就死了的爺孫倆,也都活了過來。


    神跡啊。


    除非神仙仙靈,否則有誰能令死者複生?


    老婦人也很虔誠,立刻拉了向來不務正業的兒子來參拜神靈,可這……如今怎麽會這樣?!


    楚清音聲音清冷,高高在上地啟唇道:“褻瀆神靈,他就該死。本尊沒有連你一塊懲治,你就該感恩戴德了。哼,妄圖對神靈心懷不軌,這便是下場!今日之事,便是對你們所有人的警示!”


    老婦人早已癱倒在兒子的屍體旁,聽到楚清音的話,頓時狀若癲狂,猛地抬起滿是淚痕的臉,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厲聲尖叫道:“你殺了我兒子……是你殺了我兒子!你讓我以後怎麽活?!怎麽活啊?!”


    老婦人無聲地慘笑了一下,眼神空洞地環顧四周,隨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突然站起身來,發了瘋似的朝著一旁的石牆狂奔而去。


    旁邊的眾人驚唿出聲,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


    隻聽 “砰” 的一聲悶響,老婦人的額頭重重地撞在堅硬的牆壁上,鮮血四濺,她的身子軟綿綿地滑倒在地,死了。


    一時間,四下裏鴉雀無聲,所有人看著眼前這慘烈的一幕,心裏五味雜陳。


    有同情的,有覺得活該的,有害怕的,有不忍的。


    但都沒有說話。


    火沒燒到自己身上,就和自己沒有關係。


    見到眾人麵露驚惶之色,楚清音莫名湧起一股煩躁,她本來隻是想立威而已,誰讓那個男人褻瀆神靈,他活該。楚清音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可老婦人的自裁卻是她沒有想到的。


    但事已至此,她既然是“神明”,又怎麽能露出半分心軟?


    楚清音隻能冷著臉開口道:“這就是不尊神靈的下場。”


    說完,楚清音便高高在上地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所到之處,每個人都瑟瑟發抖的。有種點到誰,誰就要死的感覺。


    這……真的是神明嗎?


    有幾個人忍不住浮出這樣的念頭,想道。


    楚清音在掃過人群的時候,也看到了個小女孩,穿著灰撲撲,打滿補丁的衣服,但是眼神很清澈,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看著她。


    小女孩的眼神很奇怪。


    楚清音有點形容不出來,小女孩看著她的眼神,很熾熱,好像……在看什麽大補之物?


    楚清音突然冒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麵對這麽個小姑娘,楚清音還是很溫和的:“你怎麽不跪下呢?見到神明,就該參拜。”


    楚清音好心地教導道。


    到底是窮人家的小孩,連點禮數都不懂。她在來之前,也去了其他地方轉了一圈,城中那些衣著光鮮的孩子,可比她懂事多了。


    見了就拜,道謝就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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