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穗歲將視線迴到新皇後身上,鈕祜祿氏的臉上是脂粉也蓋不住的病態,於穗歲又思考了一下曆史上鈕祜祿氏去世的時間,如今都十一月了,離明年的二月還有三個多月。


    這一算,鈕祜祿氏不過還有一百多天的日子可以活。


    於穗歲也沒有想要救人的想法,這裏活著跟死了有多大的區別,想起以前看小說的時候,那裏麵心疼康熙死了三個老婆,心疼四爺沒有親媽的疼愛,心疼八爺家世低微,不得誌。


    還有心疼太子最後沒有得到皇位的,於穗歲就隻有‘嗬嗬嗬’,這些男人需要你心疼,你咋不心疼你穿越過來就是個奴隸,進了後宮進了府邸,就那些男人的玩物。


    江山美人,這明晃晃的排序就告訴了你,江山才是第一位,你是什麽東西!


    等請安散了以後,皇後獨自去了慈寧宮,太皇太後如今隻見皇後,連貴妃去了也隻是偶爾能打個照麵就叫她迴來。


    於穗歲有些鬱悶,想著去禦花園裏看看,這大雪天在萬春亭裏圍爐煮茶也不錯。


    “夕嵐,你迴長春宮去取一些宜紅和點心還有水果過來。我想去萬春亭裏坐坐。”想必萬春亭裏是有小爐子的,她等會叫人生上炭火,這個天氣適合喝奶茶。


    剛走不遠的佟貴妃聽到這話,立刻轉身過來,問道,“妹妹,介意多添一個人嗎?”


    她最近也無事可做,皇後收攏宮權,她也閑了下來,在景仁宮裏也不過是練練字打發時間。


    於穗歲愣了一下,迴應道,“不介意,那就一道去萬春亭坐坐。”她跟佟貴妃可是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往來了,應當是上迴她失魂落魄的來瞧了她一趟,後麵兩人就再沒私下往來過。


    佟貴妃將手伸出袖籠,拉著於穗歲的胳膊,笑著道,“多謝妹妹。”她如今是貴妃,叫赫舍裏氏一聲妹妹也不出格。


    她上迴去了迴去後,心裏尷尬,有好些日子都怕遇到赫舍裏氏,她不想叫人看見自己的難堪。


    那迴她在表哥的書房裏,發現邊上的八角紫檀卷缸裏有好幾幅元後的畫像,那個時候她又從表哥那裏知道他要立鈕祜祿氏為繼後,難過又惱怒。


    一氣之下去了長春宮,見了於穗歲後又無話可說,在那裏望著她發了一會的呆,腦子清醒後臉又燒得慌,就這樣躲躲閃閃過了一段時間。


    旁人見了就是佟貴妃攜手僖嬪一道去萬春亭消遣,榮嬪知道後,蹙了蹙眉,心裏猜測難不成佟貴妃想要跟赫舍裏氏交好?


    到了萬春亭,等夕嵐將東西帶來,於穗歲開始自己煮茶,宜紅的湯色橘紅,味道醇厚,很適宜做奶茶。


    又在另一個炭爐上放了一個烤網,上麵丟上幾個橘子跟紅棗還有花生,她就這樣跟著佟貴妃在萬春亭裏混了一天。


    冬日寒冷,於穗歲一刻也離不開手爐,這迴內務府送來一個掐絲琺琅海棠花紋的圓型手爐,於穗歲拿在手裏把玩,這麽好看的外表是套上罩子,顏值簡直是要埋沒入土。


    隻好找了塊綠緞地纏枝葡萄紋織錦的布料,給這個好看的手爐穿上一件漂亮的衣服。


    夕嵐正在給這個罩子收尾,問,“主子,明個還去寶華殿嗎?”也不知道主子最近怎麽了,開始又往寶華殿跑。


    吉量劈著絲線,想要做一些好看的絨花出來,這冬日就該有些鮮亮的東西,聽著夕嵐的話,跟著問,“明日要奴婢一道嗎?”


    如今長春宮裏有八個宮女,兩個太監,仆婦灑掃這些不算,吉量來的時間好,沒做多久就成了於穗歲身邊的大宮女。


    “你們倆都跟著吧,記得帶上香油錢。”她實在不知道怎麽打發時間了,去寶華殿聽那高僧念經也好,隻是以前給她念經的妙法,去年他去了他心向往之的西天極樂世界。


    現在給她念經的是妙法的師弟妙言,如今也是八十有七了。


    連著聽了一個多月的經,再過上兩天就是除夕了,康熙好像自己給自己整了個習慣一樣,但凡除夕前幾天,總要抽一天過來,叫上禦膳,跟她吃一頓。


    她如今的書房裏攢了不少的福字,全是白紙的,她看著就不像過年。


    過年的年宴,於穗歲安靜的坐在一邊,下首是康熙朝出名的‘眷顧最深’的宜妃,她一身銀紅緞百蝶穿花紋氅衣,配上那張宜嗔宜喜的俏臉,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照人。


    於穗歲端起手邊的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這是花露,不是酒。


    放下杯子,於穗歲又開始打量起這宮裏其他的人,這親王府邸的福晉側福晉們,都是錦衣華服,她想吃飯,但奈何這桌上的菜並不能保證每一道都是熱的,她微微蹙眉,看來等下迴去還是要叫小廚房給重新做上一些吃的。


    於穗歲打量的同時,宜嬪也在觀察這個隔壁的鄰居,她應當算的上是這宮裏唯一一個閉門謝客的人,她進宮將近一年了,一次也沒有踏進過長春宮。


    之前她是庶妃,可做了宜嬪,她也沒有踏入長春宮的機會,伺候她的宮女說,這宮裏長春宮最是安靜。


    請安的時候能見著,也就是相互點個頭,唯一跟她有交集的就是佟貴妃,聽聞她們曾經在萬春亭喝過茶。


    她們是鄰居,不說交好,至少要認識一下,送了拜帖過去,從來都沒有應過,她還委婉的跟皇上提起過,皇上隻說她生來喜靜,叫她別去打擾她。


    她有時候覺得皇上並沒有那麽喜歡她,長春宮是僖嬪一個人的宮殿,裏麵隻有她一個主子,這東西十二宮裏,那個主位不是帶著一兩個低位的嬪妃,她自己宮裏還住著親姐姐。


    宜嬪心下酸澀,強忍著收迴視線。


    於穗歲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宴會,她是再也不想來,這就是大型的表演現場,她這個觀眾有沒有都不重要,想著明年看看能不能跟康熙請假。


    迴了長春宮,於穗歲吃了一碗熱湯麵,上麵臥著個煎得金黃焦脆的雞蛋,她咬一口蛋,喝一口熱湯,舒坦!


    初二那天,於穗歲知道康熙又半夜發癲去了鞏華城,皇後氣急攻心,暈了過去。


    坤寧宮裏頓時亂成一團,這都什麽事啊!


    皇後生病,於穗歲不得不跟著其他人一樣,一天兩迴的往坤寧宮跑,直到過了十五,皇後才有所好轉,結果康熙他又去了一迴鞏華城。


    皇後這倒下了就沒起來了,一直到二月廿六,巳時,鈕祜祿氏崩。


    後宮裏又開始如元後去世一樣的流程,開始給繼後守靈。


    又到四月,康熙才再一次出現在後宮,那個時候,於穗歲剛剛知道景仁宮的烏雅氏庶妃有孕兩個月。


    康熙坐在西次間的黃花梨雕雲紋的羅漢榻上,於穗歲看不出他有任何異樣的情緒,不知道是康熙的城府越發深了,還是就是單純的沒有傷心。


    “朕聽說你又去寶華殿了?”她總是這般善良,芳儀去了她也去寶華殿,鈕祜祿氏去了她也去。


    於穗歲吃著杏仁酪,嗯了一聲,她肚子餓了,不是很想說話。


    康熙自顧自的蹬掉鞋子,盤坐在榻上,俯視著於穗歲,心裏想著,這赫舍裏氏該表功的時候沉默的很,平日裏說起話來也是嘰嘰喳喳的,真到了該說話的時候,什麽都不說。


    於穗歲吃完點心,拿著帕子仔細擦幹淨嘴角後,她才抬頭,看向康熙,問,“我臉上有什麽?”難不成沒有擦幹淨,嘴角上還有東西?


    伸手摸了摸嘴角,沒東西啊?


    她不解的看著康熙。


    康熙見她一如往常,心裏有幾分滿意,嘴角洋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感歎道,“這麽多年,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如今她也過了二十歲了吧?這看著越發的嬌豔,望著她那瑩白玉潤的臉,康熙招手叫她過去,觸手還是如往常一般細膩。


    於穗歲不明就裏,隻是附和著康熙說話,東拉西扯的,天南地北的閑扯。


    忽的話題就轉到了佟貴妃身上,“朕聽聞你與表妹關係不錯?”


    表妹雖有小心思,但也直白。


    於穗歲沒有否認,目前來看她與佟貴妃大約能說的上是同事,“還可以,喝過幾次茶。”


    “你性子溫良,她脾氣雖是有幾分驕縱,但人不壞,你要是喜歡可以多與她來往。”康熙道。


    驕縱?????


    於穗歲十分迷惑,她幾次見佟貴妃都感覺還好,沒有什大的情緒,這怎麽到了康熙嘴裏就是驕縱了,那她豈不是成了目中無人。


    其實於穗歲也沒有猜錯,她在後宮其餘嬪妃眼裏的標簽是:元後舊人、性格怪異不合群。


    但是於穗歲也不能反駁,“我感覺這樣已經挺好了,我也不是太喜歡跟人來往。”跟後宮嬪妃打交道,還不如她去寶華殿聽妙言講佛法。


    她其實也不是喜歡佛法,隻是她真的太無聊了。


    這漫漫深宮,她困在裏麵,出不去,又無事可做。她覺得這些女人都是這樣被關壞的,沒事情做隻能討一個男人的歡喜,身家性命、個人家族榮辱都係於一身,想想都是一件難過的事情。


    而後宮裏這樣的女人太多了,多到於穗歲見過後,轉頭就忘了那個人長什麽樣子。


    康熙捏了捏於穗歲的手,有幾分柔腴之感,又摩挲了一陣子,“你開心就好,不願意的話就自己待在長春宮裏就是。”


    他不想勉強赫舍裏氏改變她的性子,她活的肆意一些才好,這樣才好。


    這沒頭沒尾的話,於穗歲不知道要怎麽接下去,康熙看她的眼神,她有時候都頭皮發麻,她知道那是什麽眼神。


    每每這個時候,她都想叫原主來看看,這樣你都能求跟康熙白頭到老,你挖八十年野菜都不無辜。


    康熙來過長春宮後,那是各宮雨露均沾,去佟貴妃那裏請安的時候,佟貴妃笑吟吟的說,後宮又添兩位新人,一位是覺禪氏,另一位是戴佳氏。


    於穗歲見過覺禪氏幾迴,她如今穿上月白色的衣裳,越發襯得她清麗脫俗,另一位戴佳氏倒是小家碧玉,可聽夕嵐說戴佳氏家裏族人給力,這又是一位被康熙拉關係拉進後宮裏來的。


    仔細算算,這安嬪、敬嬪也是這般,康熙真當自己是個稀世珍寶了。


    又想,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賣身吧?


    這宮裏的人隻會多,不會少,可這宮殿的是有數的,這主殿住什麽人,那也是有規定的,為了吃好點、住好點那也要努力往上爬。


    建福宮裏的人,如今是越來越多,連後邊的靜怡軒也住上了十來個官女子。


    於穗歲扶著夕嵐,從景仁宮裏出來,想著要不去雨花閣轉轉,那裏水榭華庭,奇石疊抱,水流潺潺而下,她覺得那裏去靜坐也是不錯的。


    從愛上寶華殿聽經,到如今去雨花閣靜坐,於穗歲能夠將一上午的時間都打發過去。


    似乎好像沒過多久,烏雅氏就生下了後世的雍正帝,照著規矩四阿哥是抱給了佟貴妃養。


    於穗歲請安的時候也曾經瞄過一眼,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這日康熙又漏夜前來,於穗歲暖和的被子裏擠進一個冷冰冰的冰塊。


    康熙摟著於穗歲說話,“你真的不想養個孩子嗎?”後麵鹹福宮的納喇氏又懷上了皇嗣,再過上幾個月就要生了。


    於穗歲被人吵醒本就不高興,如今還要她給人養孩子,她哼了兩聲,拒絕,“不要!皇上,咱睡覺好不好。”


    聽著這甕聲甕氣的話,康熙心裏歎了一口氣,她那裏都好隻是這點不好,若是以後有個萬一,她一點保障都沒有。


    抱緊於穗歲往懷裏緊了幾分,罷了,罷了,以後再不說這件事了。


    她就這麽個執拗的性子。


    於穗歲聽了一段時間的經也煩了,在長春宮裏開始玩起了熏香,隻是這剛上手,就發現這香也沒什麽好玩,不過十來天,於穗歲就膩了。


    康熙十八年的正月還沒過完,康熙之前提起的鹹福宮那位納喇氏就失去了她的大兒子萬黼。


    說是偶感風寒,就這麽一命嗚唿,夕嵐說起的時候,還有些唏噓。


    納喇氏的這一胎,沒等到足月就生產了,又是一個阿哥,滿月後康熙起名胤禶。


    接著又是幹旱,康熙無暇顧及後宮,親自步禱天壇祈雨,到了五月下旬,宜嬪宮裏她的親姐姐郭絡羅氏生下皇六女。


    康熙心情不錯,又開始頻繁的往後宮跑,然後在乾清宮跟烏雅氏聊天的時候,發生了地震,烏雅氏不顧懷著幾個身孕,用力推了一把康熙,免叫他被這震下的橫梁砸傷。


    於穗歲住的長春宮後殿已經是殘垣斷壁,等到穩定下來,康熙又將於穗歲挪到了永壽宮,這個好像是未來的溫僖貴妃的寢殿。


    烏雅氏在十月十三,單獨受封成為德嬪。


    於穗歲是知道這場地震的,她並沒什麽想法,她也不打算自己去掙這救駕之功,她隻是看著。


    轉年到了康熙十九年二月,烏雅氏生下了在眾多小說裏視為名字含有大義的胤祚。


    也是這個月,鹹福宮裏納喇氏失去了她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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