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觀。


    走廊。


    劉長仁從不遠處走了進來。


    “劉師兄!”


    “……”


    兩側的人連忙避讓開來,同時口稱師兄。


    看著一個與自家老爹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對著自己叫師兄,劉長仁一開始還有些膩歪,但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


    “嗯。”微微頷首,以示迴應,同時腳步不停,不一會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行至無人之處,劉長仁微微鬆了口氣。


    “距離圍殺張仲,過去好多天了。”


    “陳良除了問詢我,知不知曉張仲的行蹤之外,再沒召見過我。”


    “也沒下令,讓執法隊抓拿。”


    “這麽來看,他們應是不知張仲是被我逼死的。”


    “而且,若生敵意,氣機顯化,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現在焦巳與陳良顯化氣機,都是正常,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完美佐證了這一點。”


    劉長仁看向一個位置。


    “那接下來,就要去找沈欣口中的那個人了……”


    後廚。


    “許師傅,這車蘿卜放哪兒啊?”一個身材瘦小的農人喊道。


    “放在從左往右數的第三間房間!”一個穿著廚師服的男人指了指。


    “好。”農人將整車蘿卜卸了下來。


    許師傅走了過來,隨手從蘿卜堆中撿了一根出來。


    “這蘿卜又大又紅,分量也有,不錯。”許師傅掂了掂手。


    “那是自然。”


    農人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露出自信的笑容。


    “俺天天往蘿卜田裏跑,澆水又施肥的,質量不好才怪。”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嘛。”說著,許師傅掏出幾塊銀亮。


    “這是買蘿卜的錢,可要數好了。”


    “我相信許師傅。”


    農人隨手接過,看也不看,就揣進褲兜裏去了。


    “既然蘿卜送到,家裏也還有事,就不在這久留了。”


    “許師傅,再見!”


    “再見。”許師傅擺了擺手。


    “你,就是許超?”忽然,一道陌生的嗓音響起。


    “對,我就是。”許師傅轉過頭來,看向劉長仁,臉上並無意外之色,有的隻是一片淡然。


    “你是?”


    劉長仁迴想起農舍之中,威逼利誘之下,沈欣道出的那幾句話。


    ……


    “我所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如果... ...


    你想知道更多,可以去問拂柳觀中,一個叫做許超的人。”沈欣苦著臉道。


    “許超?那是何人?”劉長仁輕聲問道。


    “一個廚子。”沈欣麵色也有些奇怪。


    ……


    “我叫劉長仁,想必你也聽過我的名字。”劉長仁迴過神來。


    “原來是劉師兄。”許超恭敬行了一禮。


    “就是不知師兄找尋許某,有什麽事情嗎?”


    “飯菜不合口味?”


    “那師兄說出自己的要求來,許某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一定盡力滿足!”


    “不……是的。”劉長仁剛要否認,就見著一個打下手的夥夫從廚房中走了出來,連忙改口道:“我覺得,你做的菜,味道都太過寡淡。”


    “那師兄喜歡什麽口味的?”許超皺眉問道。


    “我喜歡吃辣。”劉長仁輕聲道:“希望下次給我做的飯菜中,能多一些辣味。”


    “辣味麽?”許超輕輕點頭,道:“沒問題,剛好,還有一串新鮮辣椒沒有用完,等下就給師兄的飯菜用上。”


    “嗯。”劉長仁平靜道:“那我就不打擾許師傅做菜,先行一步離開。”


    “師兄慢走。”許超恭敬地彎了彎腰。


    直到行至許超看不見的地方,劉長仁這才停了下來。


    “後廚那邊太多人了,人多眼雜的,不適合問問題。”


    “還是等許超迴家之後,去他家裏問詢吧。”


    劉長仁下了決定,本想就此離開,卻忽然想起許超剛才的一舉一動。


    恭敬。


    充滿禮數。


    但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違和感在哪兒?


    “發現異常了麽?”李邵的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起。


    “先生,你來了。”劉長仁一驚。


    “嗯,剛來不久。”李邵悠然道。


    “迴想一下,剛才走廊中遇見的拂柳觀弟子。”


    “再將他們與那個廚師對比,你就能發現,那家夥實在過於平靜,表現出來的禮儀姿態,才會那般完美無缺。”


    “對,就是這個!”劉長仁有些恍然。


    “那個廚師,到底是何身份,給我仔細說一下。”李邵輕聲道。


    “那個廚師的名字,叫做許超。”劉長仁迴憶著這段時間以來,打聽到的資料。


    “他爹,他爺爺,他太爺爺,以及往上好幾代,都是拂柳觀專門聘用的廚子。”


    “他們許家已經將拂柳觀廚師這個位子,傳承下來了。”


    “嚴格來說,他並不是拂柳觀的弟子。”


    ... ...


    “故而,不受古禮的約束。”


    “但也無法修行,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當然,這是拂柳觀弟子普遍的看法。”


    “而沈欣曾經交代,說許超可能知曉有關古禮的一些線索,uu看書 . 之前還認為其可信度不高,但現在來看,恐怕並未說謊。”


    “那麽,你進入氣機世界,去看上一眼。”李邵吩咐道。


    “是。”劉長仁輕輕點頭。


    氣機世界,在眼前展開。


    一個小譚,外加一個沉重古樸的身影,代替了己方位置。


    而在後廚位置,一塊巨大的青石氣機驀然出現,形狀恰似一個巨大的烏龜,四隻腿粗細長短一點不差,一個大脖子伸向半空,仰天怒吼。


    劉長仁微微吸了一口涼氣。


    “羽衣境?”


    依據青石氣機的磅礴程度,的確是羽衣境道士無疑。


    但如果許超,真的就是羽衣境道士的話,為何之前從沒有人發現過呢?


    “他用了某些秘法,遮掩了自身的修為。”李邵平緩道。


    “這從氣機上邊就能看得出來。”


    “原始氣機應該就是一隻巨龜,現在修為被封印,所以巨龜就變成了青石。”


    “如果我估計不差,這個許超,應該與那個下台的魏洛有著某些關係。”


    “那先生,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劉長仁出了口氣道。


    “如果沒有發現許超的真實修為,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麽?”李邵問道。


    “去他家裏問他問題。”劉長仁答道。


    “那計劃不變,接下來也去他家。”李邵沉聲道。


    “可是他的修為?”劉長仁有些擔心。


    “放心,必要時刻,我會出手。”李邵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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