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冰抖掉一身雞皮疙瘩,終於忍不住開口:“百鳥之王什麽時候成了孔雀?明明是……”武火:“鳳凰。”


    李霽不悅:“那你們說為什麽?”


    武冰一臉鄙夷:“當然是因為公子和孔雀一樣……”武火:“自戀。”


    武冰點頭,繼續道:“而且公子還總喜歡穿的和孔雀似的……”武火:“花花綠綠。”


    李霽一臉沉痛的看著兩個沒大沒小的屬下,正欲開口教育,隻見一個小太監跌跌撞撞衝過來:“李大人,您快點去禦書房吧,皇上都等急了!”


    李霽隻好作罷,優雅的整了整艷紅的袍子,又理了理一絲不亂的頭發,這才不急不緩的朝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的侍衛把門推開,李霽右腳剛跨過門檻,瞧見裏邊的情形嚇的又收了迴來。一不當心收的太快,右腳踩在自己的左腳上,搖搖晃晃還沒站穩,就被裏頭衝出來的人一下撲倒在地。


    武冰武火兩人見怪不怪的袖手在一旁站著,還好賀連眼疾手快,在李霽落地之前衝上去欲扶——成功的做了最底下的墊背。


    李霽惱羞成怒的推開身上明黃色的肉團:“皇上,臣不過離開兩年,皇上居然沉了這麽多,沒想到見不到微臣,皇上竟過的這麽舒心,吃好睡足養肥了這麽多。噢,微臣真是心痛啊。”


    楚元秋爬起來拍拍手上沾的土,麵上佯怒:“大膽李賊,竟敢出言譏諷天子!朕罰你……嗯……彈一曲寒衣調給朕聽。”


    李霽十分不屑地坐起身子:“又來這一套。想聽我彈曲兒就直說,這麽久也沒個長進。”咦,屁股底下軟綿綿的倒也舒服,索性再坐一會。


    楚元秋一臉委屈:“小霽~~朕都一年半沒聽過寒衣調了,你給朕彈嘛~~”


    武冰一陣惡寒,輕輕彈掉身上浮起的疙瘩,武火不動聲色的搓了搓胳膊。


    李霽奇道:“咦?我還想問你呢,這次迴來怎麽都不見臨湘?皇上把他弄哪去了?”


    楚元秋臉色驟然一沉,也不過瞬間又迴複嬉皮笑臉的模樣:“朕派他出宮去執行件任務去了,不提他。”


    李霽卻不識趣,繼續問道:“什麽任務都一年半了還不迴來?皇上不會是派他去西域和親了吧?”


    楚元秋臉色陰狠,撲上去掐住李霽的脖子:“啊啊啊啊啊,你彈不彈彈不彈?!”


    “咳”,李霽被掐的麵色通紅:“你沉死了,別壓我身上!”


    賀連:啊咧,那我算什麽……


    楚元秋一臉委屈:“死相,人家在長身體啦,重一點很正常的嘛。”


    李霽翻個白眼:“皇上,您今年都二十了,能不能換個同十二歲的時候不同的說辭?”


    “那個……”武冰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皇上,公子,是不是先讓賀大人……”武火:“爬起來。”


    楚元秋麵無表情的往地上看了看,這才想起賀連來,站直了身子道:“阿冰阿火,你們還是這麽有默契。壓著賀大人的明明是你們公子,同朕沒甚幹係。”


    賀連被壓的滿麵通紅,武冰疑惑的看了看,轉頭望向武火,用眼神交流:我沒看錯吧?


    武火麵無表情用心靈溝通:沒錯。


    李霽又依依不捨的扭了扭屁股,這才慢慢爬起來:“皇上……”


    楚元秋扭捏的絞著衣擺:“小霽,朕知道你這麽久沒見朕,有說不盡的相思之苦要同朕說,來來來,我們先進禦書房,你給朕彈幾遍寒衣調,我們慢慢說。”


    李霽張口還未來得及反對,已經被楚元秋拽著衣袂拖進去了。


    賀連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與二武一道跟了進去。


    禦書房裏已經備好了琴,李霽彈完了一遍又是一遍,小皇帝沒叫停,他也不問,就自顧自循環往複的往下彈,臉上已漸漸有了不耐的表情,手上卻依舊一調不亂。


    楚元秋原先還是嬉皮笑臉的,聽了幾遍就慢慢拉下了臉,眼神空洞若有所思。武冰閑的無事,這處看看那處看看,視線瞄到賀連臉上,後者一臉癡迷的盯著李霽,眼睛眨也不眨。


    武冰無語,捅了武火一胳膊,用眼神交流:你看他那表情。


    武火麵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用心靈溝通:看到了。


    彈了半個多時辰,楚元秋總算揮了揮袖子:“好了,可以了。”


    李霽這才住了手,摩挲著火熱發紅的指尖:“皇上你千裏迢迢把臣召迴來,不會就是想聽首曲子吧?”


    楚元秋一臉深情的望著李霽:“當然不是!是因為……”臉上做出羞赧的表情:“朕想你了。”


    李霽抽了抽嘴角,偏過頭抬起衣袂遮住側臉:“皇上~~!臣妾已經懷了您的龍胎,今日恐怕不便侍寢,皇上~~~”


    賀連已經正襟危坐,一臉苦大仇深。


    楚元秋沉下臉:“你胡說!你和哪裏的野漢子搞來的孩子,你說!你拖了這麽久才迴京,是不是找漢子野合去了!”


    武冰低下頭撥弄指甲,武火目空一切的望著牆上的畫:哎呀,最近耳朵不太好,間歇性聾症越來越頻繁了。


    賀連不知所措的看了看二武,又看了看李霽和小皇帝,看上看下坐立難安。


    李霽撇了撇嘴,沒說什麽。楚元秋繼續追問:“朕聽說愛妃路上遇了劫匪,將李家令牌和朕賜的赤兔馬都給竊了,所以才耽擱了?你放心,朕一定給愛妃做主!”


    李霽眨眨眼:“劫匪?以臣妾的姿色與膽識,哪個白癡劫匪敢劫我?就是要劫,也是劫色嘛,劫塊沒用的鐵牌子和一匹畜生幹什麽。”


    楚元秋抽了抽嘴角:“難道愛妃失身了?天哪……這叫朕情何以堪~~!”


    李霽鳳目一瞪:“呸呸呸,是臣妾劫了他的色,拿牌子和赤兔馬補償他的。”


    楚元秋摸摸下巴:“噢?不錯,愛妃也隻能屈於朕的身下,同別人當然要在上才行嘛。這麽說東西不是那小道士偷的咯?”


    李霽臉色一滯:“皇上抓到他了?”


    楚元秋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關在刑部大牢裏,朕正打算明天問斬給愛妃報仇耶。”


    李霽不知怎麽一迴想起那日的小道士就覺得有趣,不經意間露出笑靨:“那皇上就把人交給臣妾吧,臣妾自有辦法折磨他。”


    楚元秋聳肩:“好吧,朕等下傳個口諭,人就聽憑你折騰了。”說著露出一臉□:“要是滋味不錯的話,愛妃記得拿來同朕同享啊。”


    賀連端坐許久,終於忍不住從袖子裏掏出塊手巾,抹了抹頭上的汗又塞迴去,繼續正襟危坐。


    李霽咧開嘴,露出一口晶閃閃的牙:“多謝皇上。皇上現在可以說,火急火燎的召臣迴來到底所為何事了吧?還把城門關的嚴嚴實實來歡迎臣一人。”


    楚元秋不經意的瞥過賀連與二武,賀連立即識趣的站起身:“皇上,臣先退下了。”


    楚元秋擺擺手,笑的無害:“不必不必,賀愛卿替朕去擬一道聖旨,封李霽為中書侍郎。唔,朕立即派你一件任務,去調查楚箏死因,捉拿兇手歸案。”


    李霽一驚:“楚箏死了?什麽時候的事?”


    楚元秋道:“十日前,朕給你下旨召你迴京正是為此事,封城也是為不讓兇手逃出京城才為之。你迴去準備一下,便去辦吧。”


    李霽苦笑:“難怪皇上鬧這麽大的陣仗,原來為了是楚小侯爺的哥哥。臣在京城外頭都曉得這幾年楚家三天兩頭鬧出的大動靜,為小侯爺愛吃湘橘都弄得要千裏加急送到京城,皇上這樣太過縱容……總歸不大好。”


    楚元秋見李霽難得正經,也收了嬉皮笑臉,頗為深沉的嘆了口氣:“哎,朕就是想寵一個人還要怕外頭說閑話,這皇帝當的還不窩囊麽。”


    李霽搖了搖頭:“罷了罷了,臣不說了,臣迴去準備一番,先告退了。”


    楚元秋還沉靜在自己的悲痛中,揮了揮手就讓李霽一行人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2更~~


    註:貧道大致參照宋朝中期官職,中書令相當於丞相,中書侍郎相當於副丞相


    唿唿,小皇帝要跟禽獸搶畜生耶~不好辦不好辦吶


    現在大概還看不出cp~快啦,這次全民bl,有很多對官配:)


    第四章


    出了宮門,賀連一臉不舍的與李霽分道揚鑣:“李大人,有什麽事如果下官幫的上,大人千萬要來找下官啊。”


    李霽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好好,一定一定。”


    賀連一臉幸福地隨風搖擺:“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李大人明日朝上再見~~”


    李霽心不在焉的擺手:“明兒見,明兒見。”


    總算分別了賀連,李霽騎上被宮衛餵飽洗淨的四蛋子,二武亦騎上來時的馬,不急不緩地朝李霽叔父在京城裏的府邸騎去。


    當年李太傅告老還鄉,攜獨子李霽離開京城。李太傅的胞弟李忠儒依舊留在京城裏,擔了個不大不小的五品禮部虛職,每年混過了日子領一份不多不少的官餉,還是承了兄長庇蔭。好在李忠儒生性憨厚無大誌,日子過的十分滿意,對兄長也是三分感恩七分崇敬。李霽此次迴京還未來得及置辦私邸,自然是去投奔叔父。


    武冰騎馬上前同李霽並肩而行:“公子,那個賀連,公子當真不記得他了?”


    武冰的馬雖不比赤兔,好歹也是高頭大馬,足足比四蛋子高了二尺,武冰自然也就比自家主子高出許多。


    李霽倒也不甚在意:“噢,賀舍人啊。原本的確是不記得了,不過方才在城門口他替我牽馬(?)的時候我就想起來了。”


    李霽不介意,四蛋子卻不樂意了,身邊多了個龐然大物甚感壓力,“囉”地低吼一聲,挺胸昂頭的加快了幾步,拉下武冰的駿馬一個身位。


    駿馬幾天來一直被迫走在發育不全的驢騾屁股後頭,早已十分不慡,隻是礙於主人的麵子一直忍聲吞氣的邁著小碎步。眼下被這頭死騾子□裸的挑釁了,愈發不滿,長腿一邁越過兩個身位。


    武冰惋惜的搖頭:“那公子打算怎麽辦?”


    四蛋子繼續加快步伐,李霽有所察覺,伸手揉了揉四蛋子的頭頂心:“什麽怎麽辦?被你們公子的風雅所折服的人有這麽多,難不成本公子還能改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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