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蔣蔣”金鐵碰撞的聲音,離得最近的駿馬受到的攻擊最為恐怖,周身鱗甲被激射而出的毛發打得馬蹄倒退。


    一浪接著一浪的攻擊鋪天蓋地,鄭飛這下也是臉色大變。


    “噗噗噗”倒在身前的大樹,被倒刺的毛發激射得粉碎,鄭飛看著依舊密密麻麻的攻擊,心裏已經涼了半截。


    通幽蟒全身鱗片翻飛,有不少倒刺已經破開它的皮膚刺進了肉裏,鮮血如同泉水般往外流淌,染紅了一地。


    龍的吼聲誰也不知道,但是此刻通幽蟒的淒厲嘶吼,聽在鄭飛耳中震撼無比。


    駿馬此刻全身仿佛沐浴在電光火石中,金鐵的交鳴刺激著鄭飛耳膜生疼。


    駿馬被蜥蜴的攻擊不住的倒退著,地麵已經猶如被推土機翻過了一遍,新土剛剛形成,又被蜥蜴激射的倒刺重新刷新了一遍。


    鄭飛看著越來越近的倒刺,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這一刻他從心底感覺到無力,他清楚的意識到他自己在這裏是那麽的渺小,就算與之螻蟻相比較也有所不如。


    至少,螻蟻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生存,而他,要不是第八荒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什麽是道?道又是什麽?古語嫣為什麽對我說那些話?我有什麽不同?還是她拿我尋開心?”


    鄭飛內心五味雜陳,直到這一刻他都沒能明白古語嫣所說的一切。


    他此時此刻,心底某處,緩緩旋轉的漩渦震動,一圈圈紫韻升騰而起,紅芒漸漸複蘇,緩緩向著小世界擴散。


    “轟隆隆”靈海翻騰的聲音,整個小世界又恢複以往般,隨著心髒跳動,每每跳動一下,便是漩渦口旋轉的一圈。


    倒掛在靈海中的鄭飛老年倒影,本來緊閉的雙眼微睜。


    “唉”一聲歎息,緩緩邁開步伐有節奏的走動開來。


    一步一唿吸,一屈一心跳。


    靈海某處,一點如同塵埃的一個黑點,一個漩渦突然出現,靈海中的海水倒灌而去,黑點海綿般快速膨脹,下一刻,已經從原來渺小的一個點長成了一個黑乎乎的繭。


    整個繭通體幽黑,黑得讓人打從心底發寒,整個繭膨脹到一米高緩緩停止,繭身隨著心髒的跳動而跳動著。


    漩渦散,鄭飛的內心世界再次煥發生機,迴歸了以往的喧囂,熱鬧。


    紅霧彌漫,靈海蕩漾,紫韻繚繞,老者依舊一步一屈的行走著。


    原先紅毛怪所在的靈海深處,紅毛怪已經不見,多出了一個幽黑深邃的繭,代替了紅毛怪的位置。


    無盡的地平線,荒山的某處,這裏紅霧幾近消散,白紅恢複了以往的清冷,忙碌著一天的工作。


    “今天…是不是沒有那麽冷了?”白紅喃喃,隨後又搖了搖頭,繼續與之大偉哥,注孤一夥商討著什麽。


    瑤池緋雪側坐在一頭雄獅背上,突然抬頭,看著依稀還能看到零星的紅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腳尖輕點,朝著白紅一眾人的所在地飄飛而去。


    “老女人,現在這裏,如若想要存活,就要改變,明天開始這裏一切由我掌管,我就是這裏的老大。”瑤池緋雪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理會大廳中一臉驚愕的眾人。


    白紅嘴角微微抽搐,雖然她返虛是有那麽點年紀大了,可是三十歲的年紀,也不至於是老女人啊!


    隨後聽到瑤池緋雪接下來的話,她內心不怒反喜。


    她可是清楚知道瑤池緋雪的實力,如果瑤池緋雪真的願意帶領他們,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也有一個靠山得以依靠,何樂而不為?


    老大?笑話,他們中對於這點早就沒有了什麽概念,誰能帶領他們更好的存活,他們便信服誰。


    隻是某個人在某些人心中,已經是內心的信仰,如同一個烙印,一輩子都泯滅不去。


    雖然白紅內心竊喜,但是樣子還是要擺一擺的。


    她聲音清冷,聽不出絲毫情感:“給我一個讓我們信服的理由。”


    瑤池緋雪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煩,不過最後還是壓抑下心中的不快,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外麵分成三方勢力,妖獸,所謂的仙人,還有人類勢力。”


    話語一出整個大廳沉寂了下來。


    “我們可以加入人類勢力。”白紅說出的話依舊清冷,但是話語中夾雜著些許急促。


    “是可以,但是如果加入,你們有可能麵臨著與他站在對立麵。”瑤池緋雪不假思索的迴應。


    白紅迴憶以往種種,突然明白了瑤池緋雪所說的一切。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這句話問出來不是白紅意思,其實瑤池緋雪的這段時間活動她都清清楚楚,問出來隻是想要大廳眾人信服瑤池緋雪罷了。


    瑤池緋雪眼神戲謔,沒有迴應白紅所提問,緩緩轉身而去。


    “我比你們強。”走出大廳洞口,留下一句話,身影已經飄飛而去。


    注孤此時再也按耐不住,對著白紅豎起了大拇指,大偉哥也是一副憨厚傻愣的嗬嗬抽笑。


    他們也是想不到,本來這次會議,便是準備想方設法拉攏瑤池緋雪的,結果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瑤池緋雪,一個滿是謎團的修道者,她現在依舊想不起她是誰,但是她想去嚐試這麽去做。


    這一切都讓她新奇,僅此而已。


    自從廣仁,廣義加入地下國度,廣仁的一手妙手迴春的醫術受到了廣泛推崇。


    中醫,博大精深,西醫,見效快,重在指哪打哪。


    人,平衡之道為首,打個比方,高血壓就是血管的堵塞造成,引發一係列症狀都是出現在高血壓的基礎上。


    西醫主張的是用藥物擴張血管,讓血管的血液有足夠流通的渠道,但是血管內的殘渣確是清理不出。


    中醫講究的是固本培元,手法溫和,見效緩慢,但是如果真的碰到一些不是欺世盜名的騙子,中醫領域乃是醫術之根本。


    古語雲,學醫者,不到花甲不敢稱醫,最多也隻能稱之為大夫。


    隻是這點,便足以證明中醫的底蘊。


    學醫者,鈴醫,學徒,坐診,大夫,醫師,禦醫。


    其中鈴醫最為上不得台麵,多數騙子就是打著鈴醫之名,行醫救世。這一切的目的,其實就是讓人難以尋找到自己,亂看病,欺騙錢財,不顧他人死活,打一槍,換一地。


    所以到了中醫沒落,鈴醫之名就好比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當今世上能稱之為禦醫之名,恐怕已經鳳毛菱角了,廣仁的一手中醫術,就連地下國度僅存的幾位醫學泰鬥,都為之自愧不如。


    一手金針出神入化,點穴推拿,藥方不在華麗,隻在中肯,調養半個多月,首領的生命體征居然緩緩穩固了下來,時至今日,已經能夠自己吃東西了。


    “廣仁道長真乃神醫呀!我們幾個老家夥傾盡全力,都不及廣仁道長十之一二,慚愧慚愧。”一位白衣大褂的醫者由衷的說道。


    “李醫生,謬讚了,神醫之稱愧不敢當,吾的醫術也隻知皮毛,略懂一二,往後還希望你我多做探討,為民眾身體安康多點分憂,那才是吾輩醫者之所在。”廣仁一番話倒不是做作,而是他確有其意。


    在看到地下國度首領之際,他便知道此人傷之根本,如果隻是他一個人,恐怕效果不會那麽快,在廣仁心裏一個打底數字,此人至少要臥床三月有餘。


    西醫的作用,讓首領本來虛弱的身體,無法吸收中藥的性質所擺脫,西藥的指定向治療,緩解了中醫的緩慢藥效,這一點他也是改觀以往的對待西醫的不屑一顧,變成了佩服。


    兩者在這半個月,各有所長,講解彼此無法通達的理念,既然隱隱有些心心相惜之意。


    內海。


    “道主,陣法已經修建完畢,隻是依舊找不到彪的蹤跡。”一個道宗弟子俯首稟報。


    道主坐在大殿上,手指微磕座椅扶手,似在思索著什麽。


    “那個小子有沒有消息?”道主不疾不徐的開口,似乎不慎在意,無意中的提及。


    “迴稟道主,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宗子好像…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人。”俯首稟報的弟子有些猶豫的開口。


    “這事你就不需要管了,uu看書 .uukanshu 繼續去探聽彪的下落,如果有什麽消息,即刻稟報。”道主平淡的吩咐著,隨後斟酌了片刻,一扶袖起身而去。


    某處深山,這裏綠得有些發黑的樹木無比怪異,森林中不時的獸群嘶吼,黑氣湧動,讓人聽聞心底發寒。


    彪,正啃食著一頭水牛的屍體,它現在急需補充體力,那最後的自爆,它傷得不輕,如果不是肉體強悍,恐怕那爆炸的一刻,它便成了一具屍體了。


    它內心對於人類的恨達到了一個頂點,待它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它要大殺四方,屠盡天下人類,助它成丹。


    突然,它一口撕下水牛屍體的一塊肉,定睛看著山外某處。


    嘴角開咧,居然露出絲絲人性化的嘲笑。


    很快,這一絲詭異的笑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又是大口的咀嚼與吞咽。


    雷雲籠罩著海島的周圍,似乎是保護著這個海島,又或者是想要困住裏麵的某些東西。


    鄭飛體內發生的一切他不為所知,蜥蜴激射而出的倒刺突然將他整個身體淹沒。


    這一刻,鄭飛體內本來有些停滯的血液,突然洶湧澎湃的衝擊著。


    手指微動,接著便是身體,再下來便是大腿,腳趾,身體本來傷痕累累的傷口,血液激射而出,鄭飛喉嚨一甜,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


    鄭飛身體詭異的擺動著,他想象到了那是與海浪的糾纏,身體暗勁隱而不發,無數倒刺在他身體穿透而過,帶起陣陣血霧。


    “還是躲不過麽?”喃喃自語,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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